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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后01新生(出书版)(17)

「我……」

安加伦只觉得呼吸困难,眼前阵阵发晕。现在是什麽状况?这个恶魔到底要做什麽?他的脑子里乱哄哄的,无数个声音在呼喊着让他赶紧逃走,可是白流光搭在他肩上的那只手,却像一座山,压得他动弹不得。

一个微弱的声音在告诉他,不要慌,只要自己不去触动勋章贵族深埋在骨子里的那种高傲,以白流光的良好修养,是不会对他做出什麽过份的事,可是重生前那挥之不去的噩梦,却始终盘旋在他的记忆深处,一看到白流光,他就会举止失措,进退失据。

「白、白公子,我、我、我没、没有怕您,是、是胆子小、小……」

嘴唇在颤抖,他努力想让自己表现得正常一点,可是身体自然的反应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这个恶魔靠得太近,他吸入的空气,充满了白流光身上的男性气息,像清晨里被露水滋润过的青草,经过阳光的照射后,散发出的的清新气息,曾经让他无比的迷恋,可是现在却只会使他窒息。

「真的是胆子小?」

白流光的气息又靠近了几分,安加伦甚至感觉到了从他的口中喷出的炙热气息,扑在他的脖颈间,使他感受到烧灼的滋味,仿佛是从骨髓里渗出来的痛,记忆深处那挥之不去的噩梦,更加深了这种痛感,皮肤像被割裂了一般,他情不自禁地往后缩了缩,哪怕只能远离1毫米的距离,都能增加他一丁点安全感。

将安加伦每一点细微的反应收入眼底,白流光流露出一抹琢磨不透的笑意,指尖轻轻地压在他冰冷而颤抖的唇上,来回轻抚。

「也许不是胆子小,而是别的什麽原因,比如说……爱慕?」白流光轻轻地吐出一个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十分认真的字眼,「你怕的不是我,而是你藏在心底深处的某些非份的念头,是吗?」

本来只是逗弄的一句话,甚至可以说是一句玩笑的话,但下一刻安加伦的反应却让白流光吃了一惊。

「啊……」

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安加伦仿佛疯了一般,用力挣开他的手臂,一边后退一边尖叫着:「没有……没有……我没有……对不起……我没有……真的没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没有非份之想……不……不要过来……对不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不要打我……不要过来……」

这一刻,重生前的记忆完全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维,时空在这一瞬间仿佛重合在一起,曾经经历过的噩梦,再度重临,让他几近发狂。

「喂……安加伦……你怎麽了?」

此时的安加伦眼神狂乱,面带惊恐,根本就是失去了神智。这是怎麽一回事?一个玩笑而已。带着几分惊诧之色,白流光伸手想要抓住他,不料安加伦看到他伸手,吓得猛地往后一缩,病床不够宽,他本来就已经退到了边沿,这一下子猛地一缩,整个人都栽了下去,后脑勺重重地撞在坚硬的地面,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白流光的手愕然地悬在半空。

这一撞却让安加伦从噩梦中清醒,乍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不应该说的话,本来就乱成一团的脑子,似乎更混乱了,唯一还算清晰的念头就是:逃。

他挣扎着起身,不顾身体上的疼痛,跌跌撞撞地往保健室的门口跑去。

「等等。」

白流光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怕安加伦会挣扎,他手上稍稍用了点力,谁知安加伦根本就没有挣扎的力气,被他一扯,重心不稳,整个人都倒了过来,撞在他的身上,两个人一起倒了下去,好在旁边就是病床,白流光反应快用脚勾住床脚,一用力,改变了两个人倒下去的方向,直接摔在了柔软的病床上。

安加伦被压在了下方,原本僵硬的身体,彻底变得瘫软,不敢动,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恐惧到了极点,反而让他的脑子清醒了许多,至少不再像刚才那麽混乱。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美面容,怎麽解释刚才的失态才能平息这个男人的怒火,成了他现在唯一的念头。

「安静了?」

白流光双手一撑,却没有从安加伦的身上起来,只是稍稍拉开一点距离,让他能更清楚地观察安加伦的神色变化。

被禁锢在白流光的双手之中的安加伦,依旧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的模样,眼神中带着无比的小心,落在白流光的脸上。

「对、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故意……真的很抱歉……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他的语速很慢,临时编造谎言来掩饰他真正的恐惧,对安加伦来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白流光是非常聪明的人,一个破绽百出的谎言只会加深他的愤怒。

「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白流光的表情很柔和,任谁见了都会觉得他是一个俊美温柔的男子,从而心生好感,但现在的安加伦肯定不会有这种感觉,因为他很清楚,现在白流光看上去有多温柔,一旦翻脸,就会有多冷酷。

「白、白公子……能不能……能不能让我起来再说……这样……很不舒服……」

被白流光圈在身下,让安加伦有种泰山临头的压迫感,大半的心思都用在观察白流光的脸色,只有小部分心思用来思考,这让他编造谎言变得更加困难。

「你确信你不会像刚才那样……」白流光斟酌了一下,舍去了「发狂」这个明显不怎麽好听的字眼,「你确信你不会像刚才那样情绪失控?我是为了你好,后脑是生命中枢,你刚才撞了一下,也许已经脑震荡,再摔一下,变成植物人也有可能。」

被他一提,安加伦才察觉到后脑勺上传来阵阵痛楚,脑震荡也许没有,但是起个大包是一定的。

「我、我保证……不会像刚才……那样……」忍住痛,他尽力试图说服白流光能离他远一点。

「别挥霍我对你的信任。」

白流光笑了笑,双手一用力,离开了病床,拍拍衣角,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去。

安加伦从病床上坐起来,不着痕迹地往后靠了靠,离白流光更远一些,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觉得一度离他而去的安全感又回来了,唔……没有全部回来,只回来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的样子。

这时候白流光突然动了一下,惊得安加伦猛地往后一缩,后脑勺砰地一声,撞在墙壁上,伤上加伤,加上剧烈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眼泪都快下来了。

「呼……」白流光吁出一口气,好气又好笑,他只是换个舒服点的姿势而已,「你真的这麽怕我?」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安加伦连忙道歉。

「这句话我已经听腻了。」

「对不起……」又是一句道歉脱口而出,安加伦连忙又改口,「不、不是……我是说……是说……这里很痛……」

他摸着伤上加伤的后脑勺,又急又痛,眼泪就真的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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