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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钱眼(出书版)(22)+番外

出来前,他吼了小钱鬼一句,看到小钱鬼的眼圈儿都红得像兔子一样,不免有些心疼,罢了罢了,回去就哄哄他罢,小钱鬼自小混在市井,有时难免不懂轻重,大不了以后他多教些礼数,免得小钱鬼哪天真的闯了大祸无法收拾。

「子然兄……」

佟骞正想着回去该怎么把小钱鬼哄高兴了,哄回自己的屋里去,严淮水不悦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乐仁兄?」

「子然兄,你走神了。」严淮水的脸色不太好看,这一路乘船游来,佟骞已经当着他面,走了好几回神了。

「啊,抱歉……」佟骞连忙作揖赔罪,「这几日夜里睡不好,白天便恍恍惚惚,乐仁兄勿怪,勿怪。」

严淮水脸色微微一变,旋即恢复了淡淡的笑容。

「子然兄,怕是心中挂念着意中人,以至夜不能寐吧?」

「哪里,哪里,乐仁兄说笑了。唔,这茶真是好茶,好茶啊……」佟骞打着哈哈打算蒙混过去。

「子然兄心虚了,莫不是让我猜中了?」严淮水斜过脸,眼角微微上挑,目光中隐隐透着妩媚笑意,竟有几分挑逗的意味。

佟骞看得心头一跳,不得不承认,严淮水的这个姿势与神态,当真是诱人之极,只是此种媚态,若是出现在女子脸上,那自然是堪称风华,然而严淮水外表再是柔美,终究还是个须眉男儿,作此媚态,也让佟骞愕然之极。

「呃……前面就是徐园了,乐仁兄,你从京城方回不久,定是不知徐园主人……」

佟骞在舱中待得颇不自在,正试图把严淮水引出船舱,却不料才站起来,严淮水两只手已经搭上他的肩,又将他按坐下来。

「子然兄,别管什么徐园,我有话问你,还望子然兄据实以答。」严淮水把下巴搁在佟骞的肩头,对着他的耳朵轻声细语,态度亲密之极。

佟骞只觉一阵香气直往鼻中窜,比那杏花楼中女子使用的最高级的香粉仍要香上几分,他本是风流惯了的人,不由心中一动,没有推开严淮水,反而深吸一口气,道:「好香!」

严淮水轻笑一声,道:「这是西域诸国进贡给皇上的龙涎香,总共才只十两,皇上赏了二两给七王爷,我离京的时候,七王爷送了我一两。啊,你别打岔,我还要问你话呢。」语言之中,比刚才又要亲密几分,严淮水的手轻轻抚上了佟骞的胸膛,来回移动。

「且让我先润润喉,乐仁兄所问,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此时佟骞若是再不知严淮水的意思,那他就白当个风流的名头了。若是放在以往,你情我愿,来一段风流韵事,倒也无妨。可是自打遇着童谦后,他便没了那寻花探柳的心思,只觉着外面的美人再美,都不如小钱鬼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让他心动。

严淮水的轻佻举动,已经失了大家公子的风度教养,佟骞此时毫无兴致,一边说话一边借着倒茶润喉的机会,不着痕迹地摆脱了严淮水。

「外面人都说子然兄风流不羁,今日为何如此拘谨?」严淮水又倚了过来,动作也越发地放荡了。

「乐仁兄貌秀神清,如濯水之莲,可远望而不敢近亵……哎呀……」佟骞手一抖,半杯茶水泼在了严淮水的身上,他连忙道歉不已,「大意了,乐仁兄莫怪。」

严淮水不仅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加妩媚。

「子然兄,我才说你拘谨,你就给我使坏,我的衣服都湿了,你该怎么赔我?」

佟骞打了个寒颤,轻咳一声,大声道:「船家,靠岸!」转过头来又对严淮水道,「前面就是徐园了,徐园主人镜水先生与我有交情,暂且向他借件新衣,让你换上,免得着凉了。」

「那就依子然兄的话,只是我换衣的时候,子然兄得陪着我才行。」严淮水蹭了蹭佟骞的身体,飞过一个媚眼,早已想歪了。

佟骞淡淡一笑,心里却已有了主意,准备藉换衣的时候偷偷遁走。他与严洛水是至交,深知严洛水性情温柔,大度沉稳,本以为其弟即便不如他,也必差不到哪里去,却没想到,严淮水居然如此轻佻放荡,实在令人失望之极。

此种人,莫说是与之为友,便是站在一起说几句话,也是令人呕心之极。想来那天小钱鬼骂得并不错,他自认为满腹诗书,在看人的眼光上,反倒不如市井里混过的小钱鬼来得犀利。

想到这里,佟骞已有归心似箭之感,恨不能胁生双翅,立时飞回童谦身边才好。小钱鬼虽然爱钱了点,可是贪财的举动中透着难得的纯真可爱,看似精明,其实单纯,不仅不令人生厌,反而越看越觉得有趣,读书闷了的时候,拿点小钱逗弄小钱鬼,看小钱鬼变着法子从他手里抠钱,实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船靠了岸,正好停在徐园边上,上了岸,就进了徐园,一个小童正在湖边汲水,看到佟骞扶着严淮水上岸,笑嘻嘻地迎了上来。

「佟公子,您今儿好兴致,游湖也不忘携带美人,难怪我家先生老说您风流。」

此时严淮水倚在佟骞身上,春心大动,脸上透着红晕,越发显得妩媚妖娆,也难怪这小童儿把严淮水当做一般的小倌儿,因着知道佟骞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所以一开口就出言调侃。

「小狐儿不要乱讲,这位是严府的二公子,刚才不慎弄湿了衣服,你去跟你家主人讨件新衣来,借间房让严公子换衣。」

小狐儿吐了吐舌头,连忙对着严淮水行了一礼,道:「失礼了,严二公子大人大量,必不与小子一般计较。」

这小童儿显然比童谦、伺墨还要会说话,弄得严淮水想气也气不出来,他若真生气了,岂不显得小气,因此只轻轻一笑,说了一句:「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

小狐儿嘿嘿一笑,又道:「佟公子,园里的空房有的是,您随便选一间就成,只是我家先生今日一早出门访友去了,还没有回来,小子大胆,去先生房中取一件新衣来,回头先生要是责骂,佟公子您可要替小子开脱才是。」

「你去取就是,万事有我替你担着,成了吧。」佟骞忍不住笑着用扇子在小狐儿头上一敲。

「有佟公子这句话,小子就放心了。」小狐儿揉着头顶,飞快地跑了。

「子然兄,那间小屋看上去挺清静。」严淮水指指前面不远处的一间屋子,前后都有遮荫大树,周围花团锦簇,只露出一小块屋檐出来,又隐蔽又清静,正是偷欢的好地方。

「乐仁兄喜欢,那就这间屋子吧。」佟骞也对这间屋子很满意,周围花木众多,随便一钻就能隐去身形,正是摆脱这个放荡公子的好地方。

两个人各怀心思,走到这间屋前,佟骞停了下来,道:「乐仁兄,外面风大,你到里面稍坐,我等小狐儿把新衣拿来再进来。」

「那你可要快些进来啊……我等你……」严淮水捏了捏佟骞的掌心,那动作竟与妓馆里小倌留客时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