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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皇劫情(出书版)(5)

作者: 尘印/千觞 阅读记录

一听说到手的银两要飞走,侍卫像中箭的兔子蓦地蹦起。「不不不!小人这就去拿衣服,王爷您稍等。」随即使出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伺候玄晋换好府里侍卫的衣服靴子,侍卫还讨好地将自己的当值腰牌也呈到玄晋跟前,笑道:「王爷带上这个,出入方便。」

玄晋满意地挂上腰牌,然后抓了把青草揉烂了,涂得满脸青一块白一块,再用红色花瓣挤出几滴液汁点在脸上,大摇大摆地穿过后院,朝大门走去。

「喂,你的脸怎么回事?」门口侍卫无不被他吓了一大跳。

玄晋故意大着舌头道:「不知道,突然就长出这些斑点,全身还痒得不行,要找大夫看看去。」边说还边伸手在背上乱挠一通。

那几人怕被传染,都躲得远远的,忙不迭挥手,「快去找大夫吧,别把大伙都染上了。」

「就是就是。」玄晋点头,拔腿奔出王府。

拐过几个弯,直至再也看不到紫阳王府的飞檐屋瓦,玄晋这才止步,大笑:「一群饭桶,还想阻拦本王喝花酒,不自量力。」

他不屑地扬起头,四下张望。得先找点水把脸洗干净才行。

前方恰巧有条浅浅的溪流。他蹲下身,正洗着脸,一阵马蹄声疾奔近前。

难道是侍卫发现有异追上来了?玄晋抬头刚想看个清楚,一骑从他身边越溪而过,溅了他满脸的泥水。

「混帐!」玄晋大怒,跳起身指着马上红衣男子高大伟岸的背影破口大骂:「哪个走路不带眼的刁民,竟敢,呃,咳咳——」

接连十几匹骏马先后经过,溅得他浑身湿透。

玄晋气到发抖,连骂都骂不下去。

只见最后那匹马上坐着个淡黄衣衫的少年人,回头对他报以一笑:「得罪了。」随后快马加鞭,追上众人。

玄晋原本满腹怒火,见了少年秀美的面孔,顿时忘了生气。那么个美少年,抓来玩玩倒也不错。可惜对方人多势众,他一个人,胡来不得。

他不无遗憾地摇了摇头,还是去花街寻芳算了。

入夜,华灯初上,星河璀璨。人潮汹涌,将玄龙京城最出名的一条花街堵得几乎水泄不通,

各家青楼乐坊都挑出了自制的灯谜,又有乐师歌姬弹唱助兴,丝竹靡靡之音充盈其间,连呼吸里都尽是奢艳香浓的脂粉气息。

人群中,正有一个身材颀长挺拔的红衣男子抽了抽鼻子,仰天,打了个喷嚏。

月华和灯光落在他轮廓粗犷深刻的脸上,右颊上一条刀痕无处遁形,却没有狰狞感觉,反而更显出几分男子气概,令好几个经过他身边的风尘女子都忍不住慢下脚步,偷眼打量这男人味十足的红衣人。

男子也注意到了,冲那几个女子笑了笑,蓦地伸手揽过其中一个。「想看,不如就去你那里,大爷我脱光了让你看个够。」

那女子是花街流莺,久经欢场,却还是初次碰到当街调情的男人,听到周围行人都在哄笑,她羞了个大红脸,轻啐一口,挣开男人臂膀,飞快地跑了。

男子哈哈大笑。

跟在他身后的十几个随从见了花街上的莺莺燕燕,也不免心动,一人提议道:「大哥,反正过几天才办正事,不如今晚就带大伙热闹一下。」

众人叫好,只有那淡黄衫子的秀美少年干咳两声,提醒红衣男子:「师尊,烟花之地鱼龙混杂,而且这里又不是永稷城,还是谨慎为上。」

男子挑高了眉毛,笑容张扬轻狂。「凤羽,你也太小心了。殷长华都是我朱天的手下败将,还怕什么?」

众人纷纷附和,一窝蜂簇拥着男子进了最气派的一间青楼。

凤羽唯有摇头。

他这个师父,做惯了海上霸主,说话行事都粗得厉害。虽然已经当了句屏新皇帝,可依旧脱不了那一身的匪气,看见个风骚娘们就想上……

呃,他怎么说起师尊的不是来了?凤羽赶紧停止腹诽,跟着进了青楼。

进门的刹那,他突然直觉背后有人窥伺,猛回头,街上人如潮水,根本看不出端倪。

大概是这些天忙着赶路,太累了,以致神思恍惚。看来待会儿,得找个手脚伶俐的小厮,替他好好地搓个背、松个骨,彻底放松一番。

那不就是白天那个黄衣少年么?

玄晋正在花街闲逛,寻思着该去哪家寻欢,无意中捕捉到了凤羽的身影,想起之前惊鸿一瞥看到的秀美面孔,色心又起。

一天内两度相逢,再轻易放过,未免也太对不起他紫阳王的风流美名了。

他当即也走进了那家青楼,拉过个龟公赏了锭银子,打听起那少年所在。

「哦,您说那个少年客人啊!就在楼上从左数第、第……唉,瞧我糊涂的,记不清是第几间房了。」

龟公拍着自己脑门,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正巧看见个小厮提了桶热水准备上楼,他忙对玄晋道:「喏,那小鬼就是去给那穿黄衣服的少年客人添洗澡水的,我叫他带你去找。」

「行了。」玄晋不等龟公交代,便敦促那小厮上楼。

走了半段楼梯后,他一把抢过小厮手里的水桶道:「告诉我是哪间就成,你忙你的去。」

那小厮「哦」了一声道:「这桶水要送去左数第三间。不过你要找的客人不——」

「第三间是吧。」玄晋心花怒放,压根儿没耐性听小厮说完,掏出块碎银往小厮手里一塞,打发道:「走吧走吧!」

「可是——」小厮还想开口,被玄晋不耐烦地撵下楼。他耸了耸肩,藏起碎银子,自言自语道:「这年头,怪人真多,居然有人花了银子来当小厮的。也好,那小哥叫我先给那刀疤脸大爷添热水去,我还正嫌那大爷长相凶,不想去呢!」

玄晋提着水桶来到左数第三间房门前,透过虚掩的门缝就看见房内放着个大木桶,雾气氤氲。

一人背对着他,全身浸在桶中,只有一小片肩膀和脖子以上部分露在外面。一头又黑又密的长发散在脑后、木桶边沿上……

水面下的身体,尝起来一定销魂。就不知道那少年脾气够不够辣,禁不禁得起他折腾。他向来最喜欢调教驯服烈性子的,太柔顺的,反嫌不够味。

玄晋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推门而入,走到大木桶旁,将热水尽数添了进去,然后放下水桶,双手猛地从背后揽住那人光溜溜的肩膀,笑得轻佻得意:「还记得我么?」

他以为少年会惊慌失措地跳起来,谁知桶里的人非但依旧坐得稳稳的,水花也没溅出半点,竟然还笑道:「我当这楼里只有娘们,原来也有小倌。」

笑声低沉豪放,完全不同于玄晋白天听到的那个少年嗓音,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找错了人,急着缩手,两只手却被那人牢牢捉住,犹如上了两道铁箍,丝毫挣脱不了。

「放手!」他厉声呵斥。

「呵,刚才是谁来勾引我啊?这回又扮正经了。」那人转过头,目光炯炯,对上玄晋气得发白的俊脸,啧啧两声:「生得倒是英俊,不像那些不男不女的,不错,正合我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