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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未识君(出书版)(1)+番外

作者: 尘印/千觞 阅读记录

《花落未识君》(出书版)作者:尘印

绿叶森林系列516

书名:花落未识君

作者:尘印

绘者:眠狼

出版社:鲜欢文化

出版日期:2010/05/11

封底文案:

众所皆知,江南舒家的大公子,不思红颜爱儿郎。

可是,爱人要成亲,新郎却不是他?

舒流衣决定赴宴,凭吊那逝去的爱情!

却酒後失言,惹恼了新郎的师父──

昆仑剑派掌门人、武林至尊秋凤舞。

被对方丢进水里教训的同时,那双藏在面具後面、秋水般的眸子,也让他的心瞬间沉沦……

风流多情的他,再度勇敢追求真爱;

冷漠无情的他,逐渐被打动了真心。

然而,他们却在花瓣落下的那个瞬间,看错了对方……

封底文字:

「谁伤的?!」秋凤舞黑眸里再也没了以往的冰凝沉稳,厉声问。

「是我自己。」舒流衣笑著举起手里的玉簪,仰望秋凤舞,柔声道:「凤舞,我知道,你怕我嫌你难看,会再离开你,是不是?现在我和你一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你……」秋凤舞面具下的肌肉在微微抽搐。

舒流衣还在笑:「从今往後,我都只是你一个人的流衣……」

「再相信我一次。」他定定凝望秋凤舞纯黑眼眸,彷佛那里是他的全部。

楔子

一壶清酒,一张竹榻。

满院的粉白桃花,妖娆吐蕊,争芳斗豔。榻边侍酒的美人,秋波流转,笑靥如花,然而舒流衣的心情非常糟糕。

让他心情低落的罪魁祸首就是被他丢在草地上的一份喜帖。很寻常的大红帖子,很常见的客套话,唯一不简单的,是落款之人。

戎骞旗。

武林第一剑派──昆仑派的掌门大弟子。

「你也要成亲了啊?呵呵……」他扔了玉杯,直接提起酒壶凌空倾倒。

舒钧天跨进院子,便闻到扑鼻酒香,然後看到他那个不成器的大哥正捧著酒壶,在美人们的柔声安慰里长吁短叹,满脸的苦闷悲戚。

相同的戏码,已经上演过多次,所以舒钧天早已对自家大哥没了同情心,可还是忍不住长叹一口气。「我珍藏的竹叶青啊……」

他俯身捡起地上的喜帖,毫不客气地往舒流衣脸上扔去。「行了!江湖上,谁不知道你流衣公子风流成性,换枕边人比换衣服还勤快?别愁眉苦脸装得跟个下堂妻一样。」

「是下堂夫。」被喜帖盖住脸的人闷闷地纠正,声音即使隔著喜帖依然低柔动听,接下来的话却让舒钧天有吐血的冲动。「唉,我对他难道还不够好麽?我是真心真意,想和他一起携手人生,笑看红尘……」

「上回冒侍郎家的小公子成亲,还有上上回蜀中二十七家交子铺总掌柜景大先生成亲,再有上上上回湘西风雷五行堂隋堂主成亲时,你已经发过同样的牢骚了。」舒钧天嗤之以鼻。扬眉,抬脚飞踢。「你还想喝掉我多少壶好酒?起来给我干活去!」

轻衫翩飞,随著他一脚之势从榻上飘了起来,在空中旋出道优雅弧线,又再徐徐落到榻上。墨黑的发,掠过一双顾盼风流的眸,拂在俊美的面颊两侧,撩动著风里缤纷落英。

飞花流衣,公子如玉。一个宛若拈花的微笑,不知迷醉了多少春闺少女的情梦。可也仅止於梦,因为江湖中谁都知道,江南舒家的大公子,不思红颜爱儿郎。

舒流衣以口就壶,饮尽最後一滴佳酿,才慢悠悠地起身,慢悠悠地拍了拍衣上落花,抬头,对舒钧天露出个慵懒闲散的轻笑。「舒家上下产业,有你打理足够了,用不著我这懒散人。」

「你也知道自己懒啊!喂!去哪里?啊,小心我的酒壶!」舒钧天顾不上追问,忙著接住舒流衣抛过来的紫金酒壶。

舒流衣俊逸修长的身影在院门口略一顿,回过头来,目光里终究掩不住几许失落与伤怀。

「他既然送来了喜帖,我总不能失礼,就去昆仑喝他一杯喜酒罢。」

第1章

昆仑山,绵亘千里,巍然横卧苍莽大地。入夏,山峦低谷处群木葱翠,碧意盎然,耸峙入云的险峰峻岭之巅,依旧被终年不化的冰雪覆盖,云雾缭绕,在半山腰缓慢翻涌流动著。

清冽宽阔的昆仑河轰鸣奔流,给空寂山脉添上一丝音色。慢慢地,河水激流声中,多了串清脆的马蹄声。

舒流衣轻挽缰绳,任骏马沿著崎岖河岸信步缓行。他的目的地,就是昆仑河的源头瑶池──昆仑剑派的总堂所在。

一路风尘仆仆,从旖旎江南赶到塞外西域,沿途看谢了桃花,催开了菡萏,越近昆仑,他反而越发放慢了行程。来时一腔冲动,可当真离那人近了,他心里的郁结越深。

江湖上都道流衣公子风流不羁,从容周旋於诸多美男子之间,片叶不沾身。每每听到此类传言,舒流衣唯有在心底苦笑置之。

他喜爱美人不假,风流两字,却非他所愿。每一次遇上心仪之人,舒流衣自问都是一心一意,但往往到头来,终究留不住对方。

香火子嗣,永远是横在他和情人眼前的一道天堑。他自从十六岁时意识到自己非男子不爱,将自己关在房中面壁沉思两天後,便开了窍,人生在世,顺了自己心意活著,才是真个逍遥自在。

至於舒家的香火,反正有弟弟钧天扛著,不用他操心。然而每一任情人,最终仍是败给了传宗接代的大难题,抛下他孑然一身。外人均以为他放荡成性,连自家兄弟也看不惯他「四处留情」,舒流衣实是有苦说不出,总不能凄凄切切地诏告天下,自己才是被遗弃的那个。

一年前在秦淮河的桨声灯影里邂逅戎骞旗,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其後一同跃马江湖,醉酒踏歌,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临别还约定来年在江南再聚,没想到盼来的,却是戎骞旗成亲的喜帖。

满腹抑郁无处倾吐,到最後,舒流衣挑了挑眉,深呼吸,释出了胸口那股闷气。

既然来都来了,就把那些心烦意乱收拾起来,免得被戎骞旗耻笑,大不了等婚宴上多喝他几罈好酒出口气。

他低笑,扬鞭,溯流而上。

将近正午,舒流衣略觉肚饿,打算找个避风处生火歇脚,见前边有个背风的小山坳,便下了马,牵著坐骑走过去。

转过道山壁,人声渐响。那边已生起个大火堆,三个武林人士打扮的男子正围著火堆谈笑,边烤著肉食,见到个俊雅不凡的贵公子走近,三人都有些惊奇,停下了交谈。

舒流衣目光落在那三人中最年长者身上。那人年逾五旬,两鬓微白,双眸神光饱满,腰悬一柄样式普通的佩剑,剑鞘上镌刻著个八卦图案。舒流衣含笑颔首道:「原来是八卦剑的万掌门,晚生舒流衣,见过万掌门。」

「哦,老夫还想,这偏远塞外哪来如此王孙公子般的人物,原来是舒家的大公子啊,幸会幸会。」万峰远拈著三绺长须大笑,热络地招呼舒流衣过来一起烤火吃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