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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错(出版书)(25)+番外

作者: 尘印 阅读记录

「我不会放过你的。」他眯起了左眼,桀桀怪笑。

第九章

苏未名回房后,刚坐下替自己斟了杯茶水,房门就被申无梦推开。男人面沈似水,也不打话,抓住苏未名就往外走。

「放手!喂,你──」一指突然点上他哑穴,苏未名消声,他又惊又怒,扬掌朝申无梦劈去,未近男人面门,他两侧腋肋下均是一麻,又被申无梦封住两处大穴,双臂立时软绵绵地垂落身侧,动弹不得。

申无梦轻松地当胸一把拎住苏未名,挟着人几个纵身,已掠近医馆后侧的黑色高墙,一跃而出。

落地后他更不耽搁,拖了人往平良城内快步疾行。

直到行人稠密处他才松开了苏未名的衣襟,替他拂开穴道,不等苏未名发怒,寒声警告道:「给我老老实实自己走路,除非你想要我再封住你的穴道,让满大街的人都看我抱着你走。」

「你……」苏未名硬生生将已经到了舌尖的斥骂吞回肚里,强忍怒气,跟在申无梦身后亦步亦趋。

没走多远,他隐隐听到远处角落有几人小声嘀咕道:「咦,那两个不就是咱们前些天在街上见到过的。我还说两个美人一晃就不见了,实在可惜。今天居然又回来了。」说着又咂舌赞了几声:「你们瞧那腰身,到了床上扭起来肯定够劲。」

另几个附和着他,笑得十分猥琐。「看走路样子,还像是练家子呢!玩起来更有味道。」

这几个下流东西!苏未名越听越光火,愤然回头,直想逮住这几人痛揍一顿出气,却见长街上行人熙攘,一时间也分辨不出可疑之人。

「别多事,还不快走!」申无梦头也不回,继续往前走。他自然也滴水不漏地听到了那几人的污言秽语,放在平时早就出手,眼下却只想尽快带苏未名远离独活山庄,不愿节外生枝。

苏未名无奈,只得跟上男人的步伐。

申无梦催着苏未名又走了大半个时辰,听到苏未名在轻声咳嗽,倒是想到苏未名的伤势尚未完全好转,静默了一下,止步。

周围仅有零星几间铺子,已离开闹市显得有些冷清。前方不远处正好有家「思乡」小客栈,他回头,对苏未名道:「今天就不赶路了,在那家客栈休息一宿,明早再走可好?」

「我如果说不好,有用么?」苏未名板着脸,随申无梦前去投宿。

客栈后院还有好几间空房。依着苏未名,就想一人要一间上房,申无梦却不顾苏未名的抗议,只要了一间位置最僻静的客房。

两人由伙计领进了房。人走后,申无梦犹听苏未名在抱怨只有一张低矮小床,他淡然道:「床还是留给你,我不会来跟你抢。有我看着,你也别想偷偷溜回去。」

「那还得多谢你了。」苏未名气呼呼地坐定喝茶,瞪着申无梦。这混蛋,硬把他从舒舒服服的独活山庄拖出来,又不急着赶路回小筑,反而跑到这破旧小客栈来住,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

还有白雁,到时去医馆找他见不到人,说不定会以为他不辞而别。他可不想让白雁心生误会,越发自卑。他越想越气,忍不住数落申无梦。「你要走,也得让我和白姑娘告辞一声才对。」

申无梦面无表情,目光却冷了下来。「那个丑丫头到底有什么好的,居然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苏未名愣住,怎么听,都觉得申无梦话里透着一股子……酸味。

这淫魔竟然在喝白雁的醋?!

他直觉匪夷所思,心念一转,故意慢悠悠地道:「白姑娘心地善良,人又温柔,比起某些有眼无珠蛮横霸道的恶徒来,不知好上多少倍。我就是喜欢她,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住口!」妒意,失控地浮现在男人脸上,无处藏匿。

「哈哈哈哈……」苏未名大笑,果然不出他所料,申无梦是不愿他再接近白雁,才急着带他离开独活山庄。可是,这淫魔在乎的,不该是弟弟幕遮么?

「我懂了。」他端详着申无梦阴沈的神情,讥笑道:「看着我和白姑娘有说有笑,你就像看到幕遮在跟女人亲近,喝醋了,对不对?哈哈!」

申无梦眼神更深沈了几分,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苏未名把男人的沉默当成了默认。终于发现了激怒申无梦的法子,不好好地利用岂不是太可惜了。最好能把申无梦气到吐血身亡,替弟弟幕遮解决这个祸害。

他放下茶杯,轻松地起身往外走,还没跨出房门,便被申无梦拦住。

「去哪里?」

「你放心,我不是去找白姑娘。」苏未名微笑,说出的话却唯恐气不死男人。「我只是想找家青楼喝个花酒解解闷,申大教主若有兴致,不妨与我同行。去了,你就知道女子的妙处了,也不必整天觊觎我那只知练武不解风情的弟弟。」

「喀喇」一声细微轻响,申无梦脚下两块青砖被踩得粉碎。

苏未名视而不见男人轻微抽搐的嘴角,反而耸了耸肩,一脸的理所应当。「男人嘛,哪有不爱上青楼的?申大教主何必少见多怪。」

申无梦深呼吸,也算看清楚苏未名是存心气他,他强自压下怒意,沈声道:「不准去。」

「呵呵,我又不是幕遮,申大教主你也未免管得太宽了。再说了,你不是答应过会为我做三件事情么?」苏未名笑看男人额角一闪而过的青筋,悠然道:「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今晚陪我去青楼,想必申大教主不会食言而肥吧。」

申无梦望着他,久久无语。

黄昏时分,夕照洒满了独活山庄内的高低屋檐。

白雁跟往常一样,去医馆给苏未名送饭菜汤药,推门却见屋内空空如也。她一愣,放下木盘,回到院中叫了几声,也无人答应。

难道是她白天那番话让苏公子为难,因而悄然走了?白雁一阵难过。忽然又想到莫非是大伯将苏公子找了去,想逼苏公子应允为她留下来?以大伯古怪疯癫的脾气,又向来最疼爱她,极有这可能。

白雁不禁为苏未名担心起来,匆忙走出医馆。

一点昏黄烛光,从茅屋的窗子缝隙间泻出。

白无常移开角落里一座赤铜小药鼎的盖子,小心地取出数粒碧绿丹丸,喜形于色,阖上盖子后朝坐在椅中的男人道:「这回终于炼成了。」

那人从衣袖下伸出只血红粗大的手掌,夺过丹丸,看了两眼,发出几声嘶哑的怪笑:「这七伤丸看着也没什么特别之处,真有你说得那么厉害?」

「我鬼医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白无常眼一瞪,捋着颌下稀稀拉拉的几根半白胡须,摇头晃脑道:「我钻研了十多年,就在炼制这七伤丸。伤耳、伤鼻、伤眼、伤喉、四肢溃疡、五脏腐烂,最后毒气蚀脑而亡。嘿嘿,不是我夸口,就算是我的死对头药泉拿到了药方,没好的药引子和蛊虫入药,也未必能解得了我这七伤丸。不过这次能炼制成功,还多亏了观主相赠的岭南五毒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