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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3)+番外

自个儿不比那孬包,有后台撑着,哪怕全公司没半句好话,也不怕款款包袱回家卖红薯。

提起严言,还真不是普通的口碑差,但凡说到他,大伙儿的反应惊人一致,从鼻孔里不屑的哼出气,外带够损够缺德的奚落。

丰随都没脸再说自个儿认识他,挖肝掏肺的指望两人千万别遇上,就算遇上了也千万别能认出来。

美好的梦想维持了大半月,然后在第21天咔嚓碎裂。

那天的午饭时间,餐厅是一贯人声鼎沸,贝尔福利优裕,免费供应的员工午餐三菜一汤一水果,丰随满头大汗,挑了人最少的窗口排着,前面同事的个子不高,低着头微微有些驼背,淡黑色的头发恰覆在丰随的鼻尖,无聊的吸了吸,居然嗅不出丝毫洗发水的香精气味,丰随好奇的伸头张望一眼,但那男人弯着脖子,刘海盖住了侧脸。

磨磨蹭蹭,好容易等到前面那人打饭,丰随凑上身子往他餐盘里看,不是吧,又吃白菜?餐厅够摧残人的啊,我可还发育着呢……

男人先是被突然靠来的身体吓了一跳,浑身不自在的紧绷住,但等听到嘟嘟囔囔的“发育”两字,忍不住笑了,仿佛不敢放肆的轻声呵呵着,一边回过头看。

……一对琥珀色的眼珠。

丰随在乍一眼的惊讶中迅速回神,眼波平静成陌路,打了饭托稳餐盘就走,男人急了,踌躇靠在墙边的身体赶紧探出大半剌拦住,丰随光火凶暴的瞪过去,果然那灰溜溜的脸紧张的僵硬起来,我……我是严言啊,你不记得了?我毕业那天见过的,你那时大一,在打篮球。

打篮球?我打烂你!是踢足球好不好!暗暗咬牙,丰随硬挤出一脸的沉思,是啊?……我想想,你看我这不长记性的。

男人讷讷的点着头,腾出一手无措的挠着脖子,周围好奇的眼光纷纷投射过来,丰随阴沉下脸不开口,男人明显因为被注视而愈发紧张僵硬,垂着眼睛不停咽口水。

靠!瞧那样就讨厌,丰随暴躁的一推他,我记得了,走,坐那边吃饭。

整顿饭吃得倒足胃口,男人无趣的言谈和犹豫的口气,丰随可算知道真是有人能招讨厌成这样,浑身散发着让人想虐待他的特质。试着以后辈的身份讨教,可结果是越发鄙视,严言对业务技术几乎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嗯嗯啊啊,笨的可笑。不知是口拙或根本屁都不懂。

说起人际关系时,灰暗的脸却异样的兴奋起来,严言絮絮叨叨的一古脑倾吐着八卦,谁和谁好了仨月就分了,女方大了肚子犯愁,谁股票被套了,损失都没边了……

不喘气的说着,就像积压许久的兴奋劲找到了发泄口。丰随听着,嘴角挂上轻视的冷笑,不知道冷笑是献给自己的,男人说的越发起劲,指手画脚,正巧被议论的老陈经过,亲热的和丰随打着招呼,严言赶紧露出懦弱讨好的假笑。

丰随厌恶到了极点,这个如同蟑螂般的男人,卑贱的就该被踩在脚下,平行的交谈简直是种羞耻。

可羞耻却在延续,接着的日子,几乎每天午餐都是和他共同度过的,餐厅就一个入口,严言的部门离的近,总能先一步坐在靠外的位子上,看到丰随就会极其喜悦的笑,然后跟过来打饭,这种明显的等待,让丰随恼火的要爆炸,却无计可施。

吃饭时,大多沉默,严言口拙,而丰随是懒得搭理,眉宇间明显的厌恶,严言却没有察觉,心满意足的在喝汤时发出没品的“吸哩”声,仿佛极为享受这平静的十五分钟。

第一次下班后去喝酒,是因为男人在午饭时鼓足勇气的邀请,……想聊聊和女朋友的事情。

对这样懦弱卑微的人也能找到女友的事实感到诧异,更想看到男人醉酒后说着被女友如何冷淡如何厌烦的孬样,丰随爽快的答应了,……听你吐苦水没问题,但得给我看看你老婆的照片,挺漂亮吧?

……还不是老婆,古板的回答着,男人犹豫地看了丰随很久,琥珀色的眼珠闪了又闪,表情突然变得很柔软,嗯,我办公桌里有,晚上拿给你看。

坐在雅致的酒吧里,墙壁是山石质地,丰随捏紧手上的照片,竭力控制自己别大吼出声。

这就是你老婆?

……还不是老婆,严言懦弱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朦胧。

陆嫣云,丰随瞪大眼睛,照片上瘦弱清秀的女子是陆嫣云,她怎么会和严言搞上的?不可能是学校里发生的,校园里风流韵事的公开程度胜过娱乐圈。

……她父亲是我母亲……厄,公司里的部门经理,我母亲说……厄。男人笨拙的不知所云着,丰随猜也能猜个大概,早听说这孬包的一切都是母亲铺好的道路,再安排个老婆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爽。超级不爽。

对陆嫣云的倾心只是瞬间的天时地利人和,早没什么念头了,但一想到自己看上过的女人居然为这孬包所有,就怎么也忍不下一口鸟气。

“你们睡过了么?”端起杯子轻晃,酒摇出滚滚的红,丰随调侃轻笑。

“什么?”严言没听明白,眨眼问了一句,随即醒悟过来,脸一下烧的沸腾,尴尬得直摇头,“没。没……还不是老婆。”

丰随大笑起来,这么纯?装的吧!“你别是不懂怎么插啊?”

被露骨的字眼惊的目瞪口呆,严言慌张的四处回顾,确定没人注意,才松气的弯着微驼的背,“我……懂的。但是……”他犹豫的咽口口水,鼓足勇气似的抬头盯着丰随,“我不喜欢她。”

我操!蟑螂还有资格不喜欢别人?怒火随着酒精的挥发冉冉上扬,浪费时间!丰随正想走人,却被严言伸过来抚上自己左耳的手拦住。

“干吗?”厌恶的扭头躲开。

“我记得你以前这边戴了一个耳钉,半圆形的。”严言嗫嗫地缩回手。

“嗯,”丰随眯起眼,“这儿是我敏感带,我喜欢和女人作爱时,让她们吻这里,加上耳钉的存在感,爽。大二时被系主任批斗,说在校生不能打扮出格,就摘了。”

严言似乎被吓傻了,又像犯晕了,昏暗的灯光下,琥珀色的眼珠。

丰随看着他异样柔软的表情,脑中突然电光火石的一闪——

靠!他敢!

手越捏越紧,用杯缘凶狠的挑起他下巴,“你不喜欢你老婆,是不是在意淫别人?”

懦弱的男人害怕了,无措的咽着口水,紧盯住丰随黝黑的轮廓,半晌,豁出去咬了咬单薄的嘴唇,吐出一个字,“是。”

很好,丰随冷笑,仰头一口气灌下酒,手背擦过嘴角晕出的液体,看着严言瞪住自己发直的眼神,鄙夷的啐了一口,“恶心。”

然后,掏出一张百元,塞在严言的酒杯里,掉头就走。

——

踩不扁的蟑螂!

看着对面安静吃饭的男人,丰随的厌烦已经麻木成习惯了,那晚之后,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严言依然每天在餐厅等待,然后微驼着背跟在身后排队打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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