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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食一愈(112)

录制结束,把工作人员都送走,贺阿姨也把家里打扫完毕,整个房子里只剩下了周戈和孟阑两个。

周戈明天约了文蕴、几个合作伙伴和新公司的宣传、行政一起聊品牌发布会和新品宣传的事。孟阑作为大股东及设计师之一当然也要参加,恰好他明天下午要去参加一场大秀的彩排,地点就在附近,所以今晚打算借宿。

因为大家刚得知他俩要合作的事,又知道他们明天要聊工作,都没往别处想,道别后就走了。

周戈给众人发了通知,把地点定在了附近一个酒店的会议室套房,又简要提了下开会内容。

孟阑好久没住这边,贺阿姨却一直把客房打扫得很干净。他去阳台瞅了瞅,除了之前就有的花花草草,贺阿姨果然又种了几盆月季,伺候得很不错。最近正值花季,粉白、嫩黄、红色的几株月季在初秋傍晚的日光下轻轻摇曳,显得娇艳妩媚,更为这片绿意添了几分颜色。

周戈安排完正事,找来阳台,看他盯着月季看,便笑了笑:“早前你还说你要养月季,结果都是贺阿姨在照顾。”

“是,我有点不自量力了。”孟阑也有点不好意思,“太忙了,真是顾不上。”

其实主要是因为他不住这里,孟阑平时虽然忙,但除了出差外,基本都会回家休息的,伺候个生命力顽强点的花草其实并不难。

周戈看今天天气不错,索性说:“喝酒吗?”

孟阑本欲拒绝,又觉得周戈看上去心情不错,便鬼使神差地答应下来。

阳台上本来就有藤椅和茶几,只是放在室外难免有些灰尘。两人简单打扫了下,又从客厅拿了两张垫子、两个靠枕出来。

上次做西班牙海鲜烩饭的时候,贺阿姨多买了一瓶白葡萄酒,此时正好派上用场。孟阑洗了两个杯子、一碟水果,安谙今天送给他俩的西点礼盒拆开放着,就当下午茶了。

两人懒洋洋地靠在藤椅上,一边欣赏高楼上辽远的天空,一边聊些有的没的。

随着两人合作的增多、共同事业的创立、朋友圈的互相接触,以及因暧昧而生起的微妙情愫,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越发复杂。

既像同事,又像朋友;既像合作伙伴,又像暧昧对象;既像前后辈,又像平等的成年人。

当他们聊天、相处时,那种由接触过于频繁以及性格中的互补导致的契合越来越深,彼此理解和体贴也成了习惯。而当某些暧昧一点的眼神或语言陡然产生,两人心中又立刻涌起某种难以言说的窘迫。

周戈不能确定这是由于自己年纪大了所以不再拥有少年人的浪漫,还是两人均内敛的性格导致了这种暧昧过于隐约,反倒令人莫名耳热。

晚霞染红半边天时,孟阑问周戈上次他包的那些饺子馄饨还在吗,周戈就说他也就煮了两三次饺子,还剩很多。孟阑想了想,就说那晚上吃馄饨吧。

他有心,去冰箱翻了半只鸡出来,稍微处理了一下,在灶上架起砂锅炖鸡汤。一边又琢磨晚餐的菜单。

等他再次返回阳台时,天色已经暗了。周戈被满阳台的花花草草簇拥着,闭着眼靠在躺椅上似睡非睡,手机里在放着一首轻缓的小提琴曲,而周戈脸上浅浅浮着一层粉,是微醺的模样。

他长得好看,又因为性格内敛矜持,身上总有一股莫名的清冷斯文气息,此时这样醉态半露、惬意安闲的模样极其少见,在暧昧的夕阳暮色和淡淡的花香里,看得孟阑心脏狂跳。

他轻轻走过去,半跪在藤椅边上,迷恋一般,睁着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抬头看着周戈。

周戈被这目光看得心颤,缓缓眨了眨眼,眼睫扇动如蝶翼,扑在孟阑心上似的。可周戈没睁眼,只是咕哝着问:“几点了?”

“6点半了。”孟阑轻轻答了一句,又说,“快入夜了,凉,周戈你要不要回去睡会儿?”

周戈早上去了健身房,又录了几个小时的节目,还喝了点酒,确实有点困,便点点头站起来,嘴里还念叨着:“那我去睡会儿,你也补个觉吧。”

孟阑怕他摔着,跟着他身后护着,两人进了客厅,周戈往自己卧室去。

孟阑忽然拉住他手腕,把他拦住了。

“怎么……?”周戈疑惑地看着他的手。

孟阑有点挫败似的,说:“为什么我喝醉的时候会亲你,周戈你喝醉的时候却没什么表示呢?”

周戈脸一黑:“我酒品好,没乱亲人的习惯。”

“我没乱亲人,我只亲了你。”孟阑解释了一句,又压低声音,垮下肩膀垂着眼睛,有点期待又有点撒娇似的说,“那你酒品也坏一次,亲亲我好不好?”

周戈觉得他简直无理取闹,况且他俩的关系也没到那一步……

“不亲。”周戈拒绝得很干脆。

本以为孟阑会受挫罢休,哪知道他得寸进尺,说:“那你不主动也行,我亲你行吗?”

说完,自己又补充,有点不好意思,却也没隐瞒:“我……我这几天很想……你……”

“想”和“你”之间的发音被他含糊过去,但周戈立刻意会,羞恼之余又有点哭笑不得,也不知孟阑是因为第一次喜欢人过于莽撞还是第一次亲吻别人有点食髓知味,总之是露出点小狼狗的黏糊和耍赖模样来。

他想抽出自己的手,又听孟阑急道:“你不喜欢就推开我嘛。”

周戈顿了顿。

上次他被醉酒的孟阑全然压制,脑子里只顾震惊了,又因为孟阑吻技糟糕,他喘气不匀,说实在的,没体会出什么亲吻的美妙来。他觉得自己对孟阑的好感度不低,也确实有打算试着接受,那么身体的契合度就不得不考量一下。也许……可以试一试?

孟阑见他这次没反对,抿着唇站着,小心观察了一会儿,确定这是默许的意思,才又凑近几分,抬手将他下巴抬起几分,盯着他看了几秒,才吻了上去。

相比于之前无意识下的莽撞和掠夺,这一次,孟阑的吻小心翼翼,甚至有点谨慎过头。但唇舌的触碰并不令人反感,白葡萄酒的醇香弥漫在唇齿间,让周戈带着醉意的大脑也有点醺然。他下意识将另一只没被孟阑握住的手抓上孟阑衣服前襟。

感觉……不坏。

于是他没有推开。

感觉到这一点的孟阑大胆了些,逐渐加深了这个吻。年轻人总是更心急些,尤其暗恋得到了回应,喜上心头,便有些情难自抑。他松开了周戈的手腕,转而去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又去按着他的背,亲不够似的,带动着酒意上头的周戈往他卧室里挪。

周戈手软脚软,脑子里思绪纷杂,又因为体格不如他,莫名其妙就被一路带着进了屋,被压在床上时,才觉得气氛过于旖旎,事态有点控制不住了。

“你……你等等……”周戈头昏脑涨,觉得事态不该如此发展。

孟阑立马停了下来,压着嗓子喘气,热乎乎的呼吸尽往他衣领里钻。好在他还有理智,只是帮周戈拢了拢衣领,哑着嗓子说了句:“换了睡衣再睡,我去准备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