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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局(29)

男人讶异的张了张眼睛,又重新眯起,“干得不错。”

没错,枪里是五发子弹,但是杨文轶身上还带了一颗。

在把枪扔出去之前,他迅速将那颗子弹装了进去。

但如果是没有声音的情况下,凭眼前男人的这双耳朵,恐怕能听出掉在地上的不是空枪。

所以特地趁著他说话的时候,扔出了枪。

翡林一动,他便顺势就地一滚拿起了刚才扔在男人跟前的枪。

这个变故仅仅发生在几秒之内,

快、狠、准。

“还有什麽想说。”杨文轶自下而上的看著男人,“傅竹节。”

“当年因为太相信罗旭才会没有亲自验证你的生死离开了这里,”傅竹节轻笑,“既然没能斩草除根,现在也没什麽好说的了,死在你手里倒也不差。”

杨文轶点了点头,随即看向翡林,“退後,闭上眼睛。”

翡林看了看杨文轶,依言闭上眼睛。

而几乎是他闭上眼睛的瞬间,枪声响起──

杨文轶选择了让这个人痛快的死,但因为子弹从下巴打进,从後脑勺贯穿而出,所以尸体会变得相当恶心。

这便是他最後的报复了。

翡林睁开眼睛擦了擦脸颊,朝著躺在地上的人看了一眼便迅速移开视线,转而看著站在离他几步远,脸上血汗交错的男人……摸著脖子後退了一步。

第41章

“结束了。”杨文轶看他往後退了一步,边说著边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一步,而他踏出一步的同时,发现翡林再一次往後退了一步。

杨文轶看了看自己的脚尖,不再往前。

翡林看著眼前仍然面无表情的男人,开口道,“你说事情结束之後无论我问什麽都告诉我,是因为你知道你活著回来的可能性很小吗?”

“我没有百分百能赢的把握,哪怕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希望,也有可能死於百分之一。”

杨文轶说完将手里的枪放进口袋,或许今天之後,翡林已经不会想要这把枪了。

“你刚才都在想什麽?”翡林强迫自己看著他的眼睛。

“在想怎麽让他死。”杨文轶答。

翡林咬牙再次垂下头。

杨文轶看著被发丝遮住的睫毛,不自觉的捏紧了五指。

沈默中,翡林觉得自己的情绪好像就这麽缓缓崩溃了,“不要再这这样了!”

因为刚才的生与死,刚才的复仇,刚才内心的恐惧……刚才的所有。

声音因为喉咙受伤而有些嘶哑,杨文轶心里一怔,看著对方湿润的眼眶。

“不要再这样了……好像别人的命都很珍贵,而你自己就算是死了都没有关系,那种随时可以将自己放弃的感觉,太可怕了。”

翡林边说边摇著头,像是要把什麽驱逐出脑海一样。

对,就是这种感觉。

他刚才止不住的颤抖,原因就在这里。

并不是恐惧杨文轶的复仇,而是恐惧他这种好像随时都可以死的心理。

杨文轶看著眼前的人,往前走了一步。

翡林下意识再次往後退了一步,却发现背已经抵在了木箱上,再没有一点缝隙可以退。

“别动。”杨文轶说著走近两步,“我看一看你的脖子。”

翡林沈默的抬头看著他,见证了这场复仇,好像也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一般疲累。

杨文轶伸手捏住他捂著伤口的手移开,仔细看了看。

刀口不算深,似乎并没有划到血管,现在血液已经有些凝固了。

看著那道口子,杨文轶瞥见他被掐得发红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於是他伸出手,慢慢抬高,直到挡住翡林的眼睛。

侧过头,轻舔那道口子,含住。

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化开,杨文轶抿了抿嘴唇,沈静道。

“我还在想,要怎麽带你走。”

被他捏住的手在他说完之後稍稍动了动。

杨文轶微侧头看著被他遮住眼睛的人嘴唇微微开启著。

或许,现在可以了吧。

身体前倾,毫不犹豫的吻住他。

杨文轶从不知道嘴唇碰触是什麽感觉。

现在他只觉得这种行为就像是将他的思想全都溶化在嘴唇的触感中一样。

将对方的身体牢牢压制在他和木箱之间,舌尖轻易的挑开牙关,不断纠缠。

吻得有点窒息,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有些欲罢不能。

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其实傅竹节还是不够了解现在的他。

正因为带著重要的东西,所以他才会不惜一切代价想要获取胜利,即便是曾经一直的信仰都可以抛弃。

只为这份他不曾有过的感觉,为了他毁掉过去,建立新的信仰。

杨文轶停下动作,慢慢放下遮住翡林眼睛的手。

那双眼睛没有丝毫犹豫的睁开,直直的看著他。

不过片刻,眼睛的主人伸手抱住他用力回吻过去。

不顾一切的撕咬,淡淡的血腥味和咸涩的味道。

“先离开这里。”

喘息著分开,杨文轶边说边看著翡林,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个陌生的自己。

然後,他看见那个陌生的自己慢慢笑了。

翡林瞥了眼还躺在地上的尸体,一把拽著杨文轶就往外走。

直到走出了那片仓库他都有点不敢相信,刚才那个吻是真的。

那个木头一样的男人竟然会吻他,用跟他一样的方式。

第42章

外面的空气有些潮湿和沈闷,与之相反的,是杨文轶的心情。

他看见翡林刚才的反应,他以後他会怕他,会选择离开。

他在蒙住他眼睛的那一刻都已经做好了失去的准备,权当是告别。

如果刚才翡林拒绝他的靠近,他便不会再踏近一步了。

在今天以前,即便是在意的东西也无法说出口,因为他害怕说出口那件东西就会消失。

但现在不会了,这个困扰他二十几年的障碍终於清除。

如释重负一般自在。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跑起来的步伐会那麽轻松,像是去掉了所有的累赘和负担。

那只拽著他的手那麽用力,好像不断的在给他注入新的力量。

他们一路跑,跑得大汗淋漓都不愿意停下。

於是,看场的孙旭东便看见两个疯子一路冲进了会所,直奔楼上。

他瞪大了眼睛半抬著想要打招呼的手,骂了声“操!”,然後转头问边上的人,“那两人怎麽了,发疯?”

边上的人摇头,“不知道,要不要去看看?”

孙旭东摇头,手改变路径朝著纸牌摸去,“算了,不要管他们。”

杨文轶第一次这麽跑回自己的房间,连房门几乎都是用撞的。

两人都站在房间里大声的喘气,看著彼此的眼神都有些专注。

翡林拨开额发,抬手擦汗,片刻,踢掉鞋子,脱去外套和上衣随手扔在沙发上,抬头看了看杨文轶,松开裤扣,拉下裤子拉链之後甩掉长裤。

“我想洗澡。”翡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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