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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斗(14)

似乎感觉到动静,陈涅转过头迟疑了一下,笑了,“果然是你。”

四目相交,罗旭也笑,“你吃定了是我。”

陈涅保持著笑容没有回答。

“跟我回去。”罗旭说。

陈涅费力的站起来,“我现在是个大麻烦。”

“没关系,我的麻烦……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罗旭扬了扬下巴,“上车。”

回去的一路上,陈涅都很安静,他捂著腹部,静静的看著车窗外。

罗旭打了电话给史蒂芬,告诉他自己已经找到陈涅并且正打算带回家,换来一句“你疯了罗旭”这样意料之中的答案。

疯了吗,或许吧。

一个暴露了身份的杀手将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带回家。

他觉得他的人生一直处在不正常的疯癫之中,只不过这次似乎疯得多了一些,没什麽大不了。

“这里……是你家?”陈涅问。

“是的,我的品位还不错?噢,请别把我跟史蒂芬的品位想到一块儿,他比我更拜金一些。”罗旭说著脱下了外套,“基本上,一楼客厅和杂物间,二楼卧室,三楼暂时不对外开放,所以麻烦你不要上去。”

陈涅看罗旭随手甩下外套露出里面的长袖,“……为什麽要帮我。”

“因为我想知道嫁祸我的人有什麽目的,而且之前两次,我为了救你可能已经暴露身份,我们现在可以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罗旭走到开放式的厨房,倒了杯水递给陈涅,“他们找不到你,早晚会来找我,你一个人独自行动容易连累我,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没有任何好处,不如合作。”

“只是这样?”陈涅将杯子放下,看著罗旭的背影。

罗旭闻言顿了顿,转过身走近两步,他看著男人眼中的一片深蓝,又靠近了一些。

“或许……”他说著身体前倾,亲吻了陈涅微微开合的嘴唇,“或许还有别的。”

陈涅的眉头一点点皱起,他看著亲吻之後就退开一步的罗旭。

暧昧的空气中理智被慢慢的蒸发,这个吻似乎过於礼貌和绅士,但又充满诱惑。

“你不想说的可以不要说,我自己会想办法弄清楚。”

罗旭喝了口水,拉起一边袖子,露出手臂。

陈涅看了他一眼,突然说,“是怀特.哈里斯本人告诉我的。”

第21章

“你说什麽?”罗旭的定力如果差一点,可能会把嘴里的水喷出来。

“简单来说,怀特在死之前发给我一封e-mail,告诉我如果他有不测,就是破狼干的,後来我才知道这是一个杀手的代号。”

“mail还在吗?”

“已经不在了。”陈涅说,“因为某些原因,我的电脑不存任何mail。”

罗旭反复摸著下巴,像是在思考什麽,“好吧,这麽说你现在愿意相信我了?”

“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麽理由需要骗我,而且对你来说,你可以干掉我的机会太多了。”陈涅看著罗旭,“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怀特本人,他从不骗我,但现在,既然你说不是你,我想会不会是怀特的邮箱被谁动了手脚。”

“这非常有可能,”罗旭说著一眼瞥到了他手捂著的地方,“先别想太多了,你脸色很差,上去休息,你的伤口肯定裂了,噢对了,你这衣服哪儿来的?”

“半路‘借’的。”陈涅笑了笑,“我有换病服给他。”

“以物换物?”罗旭对於处在死里逃生的局面中仍然能保持幽默感的男人露出笑容,“我带你上去。”

陈涅点了点头想说“好”,却突然感觉身体失去了重心。

罗旭似乎在叫他,他有些疑惑地朝他看了一眼,又感觉自己在哪儿撑了一把,但是很快他就什麽也听不见看不见了。

醒过来的时候陈涅发现自己已经被安置到床上,身上已经换好了柔软的睡衣,很舒适。

正对著他的男人正盘著腿坐在地上。

“你醒了吗,觉得怎麽样?”罗旭从地上站起来,把笔记本随手放到矮柜上。

“还不错,噢……有点疼。”陈涅摸了摸腹部,发现纱布已经重新换过。

“全裂了,不疼才怪。”罗旭打开床头灯,看陈涅眯了眯眼睛,“我去拿点吃的上来,你别乱动,最好连吸气都小点力……”

陈涅看他赤著脚走出去,四下打量著这间卧室,本来以为一个杀手的房间应该是冷色调的,没想到这里到处是暖黄色的。

“噢,之前烤得三明治和一盘炒鸡蛋,等明天我再出去买些适合病人吃的食物。”罗旭反身一脚轻轻踢上门,“用筷子吗?”

“当然。”陈涅笑了笑,两手撑著床一点点往上移,“闻起来味道不错。”

“哈哈,这是我的拿手菜。”罗旭把盘子放到一边,摸出口袋里的小罐子,“放点蛋黄酱味道会更好一些。”

“好的,谢谢。”

陈涅一手拿过三明治,一手捏著瓶子挤出一些,突然说,“这间卧室就跟蛋黄酱一样。”

“我喜欢这种颜色,看起来很温暖,还有房间里的地毯……虽然容易脏。”罗旭将双人沙发上的靠垫拿过来,示意陈涅抬一抬身体。

陈涅往前抬起一些,两只靠垫便正好落在背脊和床头落空的地方。

“高低正好?”

陈涅点头,“容易消化的角度。”

罗旭笑了笑,“等你能下床了,厨房交给你。”

“没问题。”

陈涅发现罗旭是个很有意思的男人。

他会在卧室的电视上打射击类游戏,拿著游戏枪上蹿下跳的好像真实场景一般,打到无聊就去窗台边上边看鸟边学鸟叫。

他会花很多钱买很多中餐的食材把冰箱塞满,然後端著盆让他看盆里的鱼在仰泳,笑著说它一定是鱼界的仰泳冠军,不知道煮了汤之後它还能不能以这个姿态被端上桌。

有没有仰泳陈涅不知道,但是那晚的鱼汤很好喝,他喝了三碗。

他会每天锻炼身体,大概怕自己无聊,他把最爱的跑步机搬进卧室里,心情好的时候会在上面表演高难度动作甚至跳舞,最抽风的时候会举著哑铃学著电视里的人念英文诗歌,让人喷笑不止。

他每天都会在三楼呆上一阵子,下来的时候心情时好时坏。

心情好的时候深情并茂的高唱“我爱你美丽的祖国”,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趴在沙发上扒拉头发,嘴里还要唠叨一些除了脏字之外他听不太明白的话。

他偶尔会跟史蒂芬通电话,你来我往的刻薄而且似乎彼此都很津津有味。

最有趣的是,他的手机触摸屏只要卡机,他就会用上扬的语调“hi~hi~”地冲著它喊个不停,等它卡完复活。

他们同床,偶尔夜聊,互道晚安。

罗旭有著一种简单的魅力,慢慢的吸引著他的注意力。

“噢,你已经能走了吗?不要勉强。”罗旭察觉到身後的视线,小心翼翼的侧转过头,“站在那儿先别动。”

陈涅摸了摸腹部的伤口,“刀口都结疤了,应该没什麽问题,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