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江为了避免咽下去只能含在嘴里,不这样的话顾淮庭压根不会善罢甘休。
也算是缓兵之计。
直到顾淮庭的嘴唇离开,那股恶心已经不是一般程度的恶心了。
刑江找准了机会张口就要吐,被顾淮庭冷冷喝止。
「你要敢吐出来,这里一桶水我都这麽让你喝下去。」
两人僵持不下,相互对视,刑江的脸都憋青了。
顾淮庭的眼神一直那麽坚定,没有丝毫闪烁。
刑江知道他向来说到一定做到,最终妥协般的侧头避开了他的视线,忍着恶心将嘴里并不多的一小口水吞了下去,喉结起伏。之後便是大声的咳嗽,咳得整张脸都红了才停下。
顾淮庭冷哼了一声,不以为意,倒了杯水又走了过来。
「顾先生,我不想喝了。」刑江的眉头大大的打起了结。
虽然知道顾淮庭做事一向一意孤行,这话说了其实也没太大用处,只要他想做就不会听别人的意见改变主意,可刑江还在做着最後的挣紮。
怎麽说这水里都混合着别人的口水。
自己是不拘小节,可这和喝一个杯子完全是两种概念,何况还是嘴对嘴的方式。
不明白他为什麽总要以这种方式刁难自己,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以前看到他和别的男人做爱会吐的缘故?还真是恶劣嗜好。
喜怒无常的顾淮庭实在太让人头痛了,何况他刚做完手术。
刑江苦笑一下,看着喝了一口水靠过来的顾淮庭,愣是把头往旁边挪开了一些,「顾先生,如果您这样做,是因为以前我在您和别人那个的时候吐了让您反感的话,我道歉,这样的喝水方式我实在很难接受。」
想了很久,他还是决定把话挑明了说,不然今天是喝水,明天说不定就是吃饭,总这麽变着法子的来整他实在是让他无法招架。
何况之前顾淮庭还问过要不要和他做爱。虽然後来这事情有些不了了之了,可是以顾淮庭的性格,难保以後不会旧事重提。
只要是让顾淮庭有兴趣的事情,他不达到目的是不会善了的。
如果顾淮庭是要打他,他完全可以想办法挨过去,可是身体接触就……完全不行。
顾淮庭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把含在嘴里的水喝了下去。
「是不是你一直都这麽不识好歹?」
「对不起,顾先生。」
刑江的视线一直落在顾淮庭脸上,他可不认为自己是不识好歹。或许顾淮庭身边的人都会顺着他、讨好他,觉得和他做爱是种荣幸,反抗他的就是不识好歹。可他认为自己只是对方的一个下属,没必要把这种事情认为是种荣幸。
被人压了还要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做人何必那麽卑贱?他不乐意。
沈默片刻,顾淮庭将手里的杯子放到一边,重新拿了个新的免洗杯倒了水送到他面前。
「喝吧。」顾淮庭沈着脸,显然是不太高兴,「这杯水很乾净。」
特别强调了「乾净」两字,让刑江脸上有点尴尬,他也不是说顾淮庭不乾净的意思。迟疑的看着那杯水,他认真的考虑要不要去接。
顾淮庭的手伸了半天,看着刑江一眨不眨,见他半天不动便把水放在了床头,转身走出了病房。
等门关上後的几分锺,刑江有些急切的半抬起身体,拿过水杯将满满一杯水一饮而尽。随便的用病服袖子抹了抹嘴巴,刑江舒服的吐出一口气,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
顾淮庭在隔壁看着监视器里的男人皱起了眉头,男人对自己的接触已经有了很大的戒心,只要他在身边,男人无论如何都放松不了。
顾淮庭站起来拉了拉大衣,「好好照顾。」
保镖立刻点头,「知道了,顾先生。」
「老大,曾贵翔他们失手了。」
季非看着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小弟皱了皱眉头,「怎麽门都不敲。」
「哈哈,太急了,」小弟抓了抓头,显然没有过多的拘束,「忘记了,下次一定注意。」
「嗯,料到了。」季非笑了笑,「反正只借了他几个人而已,顾淮庭也找不到我麻烦,派过去的人都回来了吗?」
「已经在路上了。」小弟得意的一笑,「真是好主意,谁让曾贵翔太贪心。」
「那边情况怎麽样?」季非没有介面,刑江应该是跟着顾淮庭去的,不知道有没有事。
「有人看见他们打伤了顾淮庭身边两个保镖,好像是为了掩护顾淮庭逃走,有够狼狈的。」小弟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有个人好像被子弹打中了小腿,是最後一个上车的。」
季非一怔,放下手里的杂志,眼神忽地落在那小弟身上,「是不是上次在夜总会见过的那个?」
「不太清楚。」小弟不知道季非为什麽一下变认真了,「反正去的人快回来了,一会儿我让大个来见你。」
「行,你先下去吧。」
等人走掉後,季非皱起了眉头,已经很久没跟刑江碰过头了,如果受伤的是他,恐怕这个星期他还是出不来。要是可以提前告诉他这次活动,也好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心里烦躁不已,季非好不容易等到大个到他这里,经过再三确认,那个受伤的人的确是刑江。
「不是我们的人打中他的,」大男孩细回忆着,「曾贵翔手下的人出手非常狠,一心想要把顾淮庭置於死地,我们几个兄弟其实没怎麽开枪,就做做场面工夫而已。」
「嗯。」季非点点头,「曾贵翔也不是傻子,既然事情败露,这会儿可能已经逃回泰国了,而顾淮庭……目前应该也不会急於动手,要动曾贵翔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现在他唯一担心的是刑江……不知道他的伤势怎麽样了。
如果可能,真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可那些老头子又要唠叨个不停,自己眼下还不适合和他们起矛盾。不过那些人,他早晚要把他们一个个踢掉。
「找几个人去打探下那个人住在哪家医院,知道了以後尽快告诉我。」想去见见他,哪怕是一面也好,确认一下他的状况。
季非抽着烟,刑江的样子在脑子里不停闪过,让他嘴里微微泛苦。
顾淮庭一连三天没有出现,刑江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三天。
伤势恢复得不太好,有点发炎,旧伤加新伤,来的势头凶猛,高烧接近四十度。
可因为顾淮庭一直没有来,所以在精神上,刑江获得了意外的轻松。
那天顾淮庭走後他想要下床上厕所,才掀开被子挪动了一下,外面的保镖就进来了,他一愣,四下望了望,就发现了那个安装在天花板角落里的监视器。
在他後背上方的角落里,所以他在一开始没察觉到。
不过这些都没所谓,监视器恐怕也是顾淮庭的意思,後来那名保镖的话让他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顾先生说要好好照顾你。」保镖的口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暧昧,「可是又不让我们打扰你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