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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着板砖搞对象(46)

我想,这将是我此生最后一次下墓。

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二日,晴

逃脱时,疯子已被墓中怪物附体,我用镇棺的铜镜勉强制住他,拉他回家做法一番,才彻底驱走那怪物。但地下怪物流落地上,终归是块心病。我与疯子约定,在世一天便设法镇住那妖物一天。

家中和睦,父慈子孝,加之儿媳已经怀孕,除去这块心病,我从此再不做那有损阴德之事。

……

王巍翻看着,爷爷的笔记潦草地记录着每一次下墓所见所闻以及对策,还有些平日帮人驱鬼入殓的日常,他看不太懂,只从零碎的笔迹里提炼出事情的发展,写到自己顺利出生,爷爷的笔记戛然而止,再往后翻几页空页,又开始新的记载,只不过,字迹完全换了一个人。而且这段日记,是从1966年开始的。

合上书页的时候,王巍心里异常沉重,他现在可以肯定,秦晋那混蛋他妈的满嘴都是胡话!

“喝两杯?”

秦晋推门才进来,王巍坐的台阶上手里攥着啤酒瓶子晃晃,俩眼直冒绿光。秦晋皱了皱眉:“没兴趣。”

王巍哼一声,自己咕咚咕咚灌了两口,说风凉话似的飘出一句:“咱俩那档子破事,你巍爷全想起来了。”话音一落,秦晋定住了,王巍嘿嘿一笑,痞子似的:“怎么的,现在有兴趣了?”

秦晋转身直奔王巍过来,低头看他:“你全想起来了?”语气明显带着质疑。

“坐!”王巍拍拍身边儿,也不管大深秋的,天儿凉,嘴里还冒着哈气呢,就开了一瓶酒,给秦晋递过去:“就为了那操蛋的三十六年,干了?”

秦晋深看王巍一眼,从表情上也看不出信不信,咣的碰了瓶子,一瓶儿啤酒就咕咚咕咚灌下去,王巍也灌自己,一边斜眼看秦晋,心里盘算着你妈的看老子灌不死你。

跟秦晋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王巍从日记上得到的那点信息都快折腾的见底儿了,也没从秦晋那套出几句话,王巍有点着急。

“我要回趟陕西。”最后一口酒灌下去,王巍把酒瓶子往地上一扔,喃喃。

秦晋扭脸看他,王巍哼一声:“不劳您大驾,我自个儿去就成。”

“过去的事,你到底记得多少?”秦晋忽然凑上来,手撑着地,紧紧盯住王巍的眼睛,王巍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视线错开,正看到秦晋脖子上白玉坠子从领口里掉出来,悬着红绳子在俩人之间晃,王巍笑了一下,抓住那块玉,抬眼看看秦晋。

“你说,我那块儿白玉没了,我身上怎么也不见腐烂呢?”秦晋脸色黑了黑,王巍继续调侃:“哥们儿,你说,我是人么?”

王巍视线有点散乱,他估摸着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脑子里转悠的全是泛黄纸页上潦草的字迹。

那日记是他自己写的。

小时候文化课没学好,写的挺没条理性,全是在陕西境内探险下墓的一些见闻,其间提到过秦晋的身世蹊跷,也只是一笔带过。其间提到过他们两人去一个墓穴,出来后身体开始溃烂,跟当年爷爷笔记里的疯子一样,他们带上爷爷留下的玉片,才阻止了身体的溃烂。后面有几页被人撕了,再往后看,就剩下不完整的小半页纸,字迹模糊的王巍看了好几遍才猜了个大概。

可能……不是人,……是什么?

这会儿,王巍看着秦晋,胃里恶心的难受。

那句话什么意思,谁不是人?到底谁他妈的不是人?

王巍想吐,结果秦晋不知死活地把他给吻住了。酒瓶子被挤落台阶,咣啷咣啷的滚,王巍脊梁骨磕在台阶上,被秦晋按在地上往死里亲,这小子的舌头跟鲶鱼似的在他嘴里玩命儿活动,王巍胸口起伏着,脑子就一句话:他今儿个嘴上是长了磁铁了?一个劲儿把秦晋那烂舌头往上吸?

血腥味在嘴里肆虐开来,王巍刻意忽略秦晋粗重的鼻息,跟抵在他大腿上的龌龊东西,眯着眼愣神儿——这满天繁星的,还***璀璨。

身上一凉,是秦晋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摸,王巍打了个激灵,秦晋低声提醒他:“不反抗?看来你真全想起来了,那就陪我做到底吧!”秦晋把手伸进王巍裤子里,摸了一把,王巍一哆嗦,后面就被这混蛋拿手指尖蹭上了。

“抖什么?”秦晋哼一声,审视着王巍。

王巍咬着牙,心说秦晋你小子够狠,这是故意试我呢!我他妈的就不信了,我就这么硬挺着你还能真把我上了!

秦晋看王巍还挺着,嘴里挤出俩字“逞强”,接着手里一使劲,真就往里插,王巍惊得一瞪眼,提脚就踹,秦晋伸手抓住他小腿,冷冷道:“接着装啊!”

“操——***给老子滚蛋!”王巍吼了一声,胃里翻涌,一扭身终于受不住哇的吐了。

作者有话要说:应广大需求写个时间表出来:

王巍(1950——?)

1962年进城,12岁;

1966年底,下乡;

1966——1976,陕北与秦晋一起生活,王巍没有这段记忆;

1976后,按照秦晋的说法,二人分道扬镳;

1976——1992,王巍依旧没有记忆;

1992——2002,王巍昏迷十年;

2002年,王巍醒来,再遇秦晋。

*

王巍的记忆出现断层,1966——1992的26年全部被消除了,并且在年份上出现混乱,王巍醒来之后的记忆整整错后了26年,认为自己是76年生人,92年下乡,之后便昏迷十年,02年才醒过来。

45、生意 ...

王巍做了个梦。

他坐在窑洞顶上,放眼看去全是一片黄土,羊群就跟他脚底下咩咩的啃光秃秃的黄土地,他穿着件满是补丁的大破棉袄,让大西风吹得鼻涕一条条的。

远处有当地人唱起来信天游,王巍扯着嗓子跟着瞎搅合,羊群估计是让他这魔音闹的,咩咩乱叫有点着慌,王巍乐着往下看,这才看见羊群里站着一个人,破衣烂衫的,在风里直打哆嗦。那天太阳特别好,光灿灿的给那人笼上一层亮边,王巍估计是看羊看多了,太膻气 ,冷不丁看着个人,脏兮兮的叫花子也跟天使似的。

王巍张张嘴,喊了一句:“秦晋,你怎么来了!”

底下那位估计没听清,直接来了一句:“走着来的。”

“嘛玩意儿?从哪走来啊?”

“上山下乡我报陕北,他们不让我来,我跟着火车追来的。”底下那位还犯傻,发着光犯傻。

“操——你**,还是拿我当**蒙呢!”王巍气乐了,但立马儿笑就僵在脸上,猛的抽一下鼻子:“这破风吹的,早晚感冒……操……秦晋,***是真傻啊!”羊倌儿也不管羊了,窜起来就往坡下跑,到最后直接冲进羊堆里,把咩咩叫唤的羊群惊得四处乱窜。

“秦晋,你现在要告诉我刚头儿是蒙我好玩儿呢,信不信我一嘴巴抽的你满地找牙?”王巍站的秦晋对面儿,看着他一脸泥污,一头乱草,胸脯起伏着,眼睛红了一圈。秦晋没理他茬儿,不错眼珠儿地瞅着他,一股一股的羊膻味儿一点不影响这俩深情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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