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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着板砖搞对象(44)

“你长得跟你爸真像……”老人喃喃,窗外的光线给他身上笼了一层柔边儿,稍微显得骨头不那么咯了,王巍仔细辨认着这张脸——多年过去,人样貌会变,但目光是不会变的,王巍只确认了一下这人的眼神,就知道他绝对是当年那个桀骜不驯的东子!

王巍忽然觉得很暴躁。

他伸手抓了抓头发,发现额头上冒出一层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头发丝儿,王巍嗓子里干的要命,他忽然莫名其妙地恐惧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王巍他……怎么样了?”靳海东试探着问。

王巍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干涩道:“他……人在陕北。”想了想,又问道:“他的事,你知道多少?十年前的事?”

靳海东回想了一下:“十年前啊……”他摇摇头:“我十七岁那年他去了陕北,而后就见过一次。”

“在哪儿?”

老人差异地看了一眼王巍,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激动,但还是回答着:“那好像是他去陕北之后的八九年?我跟着部队去附近做任务,本来整个部队在野外扎营,没想到却遇上了他和秦晋。那阵子部队里总是有怪事发生,就在遇上他们那晚,排长查人的时候发现我们队伍里多了一个人……”

靳海东回忆着,表情变得有点诡异:“当时我们都很害怕,可是秦晋这个人邪门儿,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跟着巍子俩人捣鼓一晚上,第二天,那个人就没了。天一亮,我们得继续赶路,巍子跟我们路线不一样,临走的时候,就跟我说了一句,如果有武力冲突,立刻就跑,别在乎逃兵不逃兵的……当时我还没当做一回事儿,可是那次之后,我也就退伍了。”老人苦涩地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当时的弹片,还在这儿呢。”

靳海东的回忆很邪门,王巍却没怎么上心,反倒是关于他和秦晋在一起那一段,让他变得特别在意。明明他十六岁离开天津就跟秦晋分道扬镳了,怎么他又会出现在陕北?

“你说秦晋当时也在?”王巍不由得问出口。

“是啊,当时我也很奇怪,巍子说是秦晋这小子死缠着他,他说的含糊,我也没细问。”靳海东努 力回想了一下,脑子里是当时王巍揽着秦晋肩膀的表情——笑容特别灿烂,带着得意,让人总觉得似乎在炫耀什么,仔细想来却又不觉得有什么值得他炫耀的,总之,那感觉怪怪的:“回想起来,那时候巍子的确跟秦晋那小子走得特别近……”

屋子里安静下来,王巍心不在焉地想着什么,靳海东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孩子,能帮我给巍子带句话儿么?”

王巍抬起头,靳海东静静看着他:“这么多年了,恩恩怨怨的就让它过去吧。”

王巍站起来,细细看着靳海东,大概是因为病情,他头发稀稀拉拉的,已经全白了,脸上的沟沟壑壑已经把当年风华正茂的气势打的七零八落。王巍心里还存着当年的坎儿,可是看见靳海东这幅风烛残年的样子,再也提不起来怄气的心情了。他试着想象一下,如果自己也跟东子似的,慢慢熬过这几十年的时光,是不是对于当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就能释然了?

想了一会儿,王巍蹲下抓住靳海东的手,低声道:“我想,他已经原谅你了。”

靳海东愣了愣,瞅着王巍发呆,最后喃喃道:“真像……跟那时候我在陕北见到他时简直一模一样……”

王巍心里咯噔一下,朝着东子点点头:“你好好休息把,我还有别的事儿。”说着,握了握东子的手:“我会再来看你的。”

王巍匆匆转身出去的时候,靳海东还在看着他的背影出神,张着嘴,不自觉地喃喃:“巍子……他跟你可真像啊……”

“王先生?上哪儿啊?”秘书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就看见王巍从疗养院里跑出来,跟不记得自己有车似的,猛跑,他也纳闷,伸手按了按喇叭。

王巍一愣,看见秦晋的车,转向冲过来,拉开门咣的坐在秘书旁边:“开车!上秦晋店里去!”

秘书乐了:“我还以为您是要逃跑呢!”说着指了指安全带。

王巍颇不耐烦地系好,吼了一句:“赶紧开车啊,等雷呢你!”话音刚落,秘书猛的给油,王巍惯了一下,骂了句操。

沈阳道上的古董店是个小店,拢共也就五十来平,一进去,里头跟杂货铺似的,堆满了乱七八糟的物件儿,把光全挡住了,显得特别昏暗。

就是这么一破地儿,却是秦晋最喜欢来的地方。

店铺的格局有点像当铺,一道长桌子把店主人和客人隔开,秦晋就坐在桌子后头,或者拿着放大镜研究拓版,古物,或者打着算盘算账,又或者眯眼瞅着外头等待客人。这会儿,秦晋正瞅着门口,王巍就破门冲进来。

“秦晋,我有话问你!”王巍扑上去,一拍桌子,茶壶颤了两颤:“从哪儿进去这儿?”

“谁让你带他来的?”秦晋 一看这架势忽然有点头疼,斜了一眼后面跟进来的秘书,秘书做了个无奈的耸肩,这时候,王巍已经着不起这个急,一撑桌子,直接蹦进去,抓着秦晋的领子就吼:“秦晋,你实话告诉我,我去陕北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都知道些什么!”

43、谜底 ...

大概是王巍嚷嚷地太厉害,外头路过的人都好奇地往店里瞅,秦晋皱起眉:“别耽误生意。”伸手一把把王巍推到后头的小门里。

这间屋跟外面的店面是套间,也就八平米,堆着些杂物和一张小床,平时供秦晋休息用。秦晋跟着王巍进来,关上门,死盯着王巍:“怎么了?”

“秦晋,我们是不是有问题?”也许是狭窄的空间带来了安全感,也许是秦晋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安慰,王巍渐渐冷静下来,很镇定地问出这句话。

但秦晋看得出来,无论是刚刚的气焰嚣张,还是现在的故作镇定,这个人,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秦晋坐下来,小床发出吱呀一声,拍拍身边的空地儿:“先坐过来。”

王巍到听话,屁股挨到床铺时也发出吱呀一声,秦晋就在这个时候开始说话。

“记得我带天罡回来的时候,说过什么么?”

王巍愣了愣:“这事儿还跟‘老二’有关系?”

秦晋没直接回答,扯过王巍的胳膊,撸起他袖子,让他看小臂上的一圈儿红疤痕:“76年的时候,天罡咬的。”说着,也撸起自己的袖子,左手手臂同样有一圈红疤。

“天罡不是狗,是上古的瑞兽——貔貅。这种兽类,不仅可以避邪招财,战斗力也很强,当时我捡到它时,它刚下生,兽性还没激发出来,养起来跟一般的大型犬没有什么差别,但貔貅长到成年就会恢复兽性,这道疤就是当年我们一起驯服它落下的。”

“我没太懂……”王巍皱皱眉,完全不明白秦晋讲的这件事跟他问的事有什么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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