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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骓二嫁(35)

找死啊你——哑巴怒了。

“混球,不理你,我去找我们家小林玩,哼。”眼睛上的淤青还没痊愈,依然是熊猫一样的小十九弹簧般蹦起来,踩着拖鞋吧嗒吧嗒朝隔壁跑去,还不忘做个鬼脸,气得男人头上冒烟。

“这么点东西找卖家太麻烦了,我做主,卖给十九哥了。”见豆豆挂着游泳圈蹦蹦跳跳下楼,锦年不想把大好时光埋没在工作上,立刻把电脑关了,抱住小侄子:“二十三叔叔带你去河边玩好不好,然后我们去吃冰粥和烤肉,给你买好多好多玩具。”

“哑巴妈妈不去吗?”虽然有叔叔陪着很好,不过还是想跟哑巴一起。

跟他说我去,换身衣服就来——毕竟是去河边游泳,不亲自盯着总是不放心,而且和儿子相处的时间最近变少了,必须珍惜每一次机会。

晚饭拜托小林帮忙,哑巴跟弟弟一起,带着儿子找了个浅滩,开始玩水。

锦年的身材不输男人,侧腹上的纹身也很夸张,泳裤都遮不住,露出一大片踏着祥云的秦麟图。豆豆好奇地戳了戳,奶声奶气地问:“这个画为什么洗不掉?”

“因为没有带香皂啊,你画画的时候手上沾了水彩笔,不也要用香皂才能洗掉颜色吗。”扯了个谎,可是豆豆单纯,居然信了,然后抱着小鸭子游泳圈围着爸爸和叔叔绕圈圈,两条小腿打得水花四溅。锦年跟他疯玩了一会,才发自内心地对兄长说:“你的选择是对的,没有什么比天伦之乐更美好了。”

不需要回答,哑巴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远山、近河、天边的落日,如果星骓也能来就完美了。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那么快,豆豆玩累了,回去的路上趴在哑巴背上:“哑巴妈妈,你要是能和爸爸结婚就好了,到时候你就真成我的妈妈了。”

锦年听了这话,本来要好好奚落哑巴一番的,可是看见孩子认真的表情,他喉咙一紧,帮不能说话的哥哥袒露心声:“豆豆,他很爱你。”

“我知道。”孩子抱住男人的脖子:“我也最爱哑巴妈妈了。”

回去后,小二十三抽了个时间跟兄长谈这件事:“你真的不准备告诉他们真相?说实话,我认为这样对星骓和豆豆,还有未出世的孩子不公平。”

那我还能怎么办,也许说出来了一切就毁了——不是没想过坦白,但他承担不起后果。

“如果把当时的真相告诉他,他一定会原谅你的选择。毕竟你的冷漠完全是为了保护他,不然他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没命。”生在那种家庭,步步惊心,棋错一着满盘皆输,不能怪才十六岁的少年隐忍。他无法表现出太多勇敢,但他所做的,确实是变相的守护。但哑巴摇头,他看着远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缓慢游移,最终写下——都过去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让他们过得幸福才是真的。不管我是酆朴宁还是哑巴,我爱他,爱孩子,这就够了!

“既然你主意已定,我也不多说什么,不过有个东西想给你看。”打开电脑,在搜索栏输入几个字,然后把结果推到兄长面前:“这种你不肯碰的小吃有个美好的名字,叫恋爱豆腐果。传说一起吃恋爱豆腐果的恋人们都能修成正果,甜甜蜜蜜直到白头。可惜你今天连一口都没有尝,所以我觉得很遗憾,就替你们安排了一次非常浪漫的旅行,到了目的地,亲手做给他吃吧。”

第27章 合欢花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兄弟包路费,哑巴有什么好推辞的,第二天叫上星骓就发出了。孕夫开始舍不得儿子,非要把豆豆带上,可锦年不知耍了什么花招,让小家伙黏在他身边半步都不肯离开,做父亲的哄了半天也没辙,最后才依依不舍地上路。

小二十三推荐的旅行目的地是距离牂牁古镇大约40公里的一个山庄,周围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自然风光和名胜古迹,但有一个古渡口,可以游船。

山庄建在半岛上,远离尘嚣,隔着波涛汹涌的北盘江,对面是高达百米的丹霞峭壁,光秃秃的,只有生命力最顽强的植物才能在上面落叶生根。危岩上,两道细流从岩顶落下,水流从高空击落,在河谷一带造成绵延数十米的水雾,颇有些韵味。哑巴在北方宽阔的平原长大,少见起伏的群山和瀑布群,难免拉着星骓乘船,游了个把小时才返程。

这些景色你肯定都看腻了吧,真羡慕你,在这种山水宝地长大——锦年提前把山庄包下来了,偌大的庄园除了服务人员,就只有星骓和哑巴两个人。

“欣赏美是人类的共通性,美好的东西看多少次都不会厌倦。”据说山庄老板是个文艺爱好者,有点文化底蕴,没把这地方当普通的农家乐打整,反而修得典雅古朴。建筑是仿唐的,走廊和花墙上挂着刻有诗词的木牌,星骓随便转了一圈,睹见一颗长满粉色绒球般花朵的树上刻着这么一首凄美哀怨的诗——细叶芊芊对对生,单枝二千对初更,苍梧崩架双妃死,化作合欢夜夜萦。

“原来这就是合欢花,西南地区很少看到,可能是水土不服吧,听说黄河以南和北方种得比较多。”星骓走累了,也可能是被这奇妙的他乡之物所吸引,干脆坐到树下的长椅上赏花:“第一次看到实物,真美,跟画似的,不过那首诗是什么意思?”

这里面有个典故,虞舜在南巡时死在仓梧这个地方,其妃娥皇、女英遍寻湘江未能得见,造成终身遗憾。据说二妃不见其夫,终日恸哭,泪尽滴血,死后化为合欢花神。这种花的叶子昼开夜合,团抱时像两个相亲相爱的人,所以后人常以此花比喻忠贞不渝的爱情——男人自然地搂住孕夫,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慢慢写下这段话——你喜欢的话,以后生态园里也种上许许多多的合欢花。

“花我是喜欢的,但我理解不了娥皇女英。爱情都是自私的,怎么能分给第三个,况且还是自己嫡亲的姐妹。”虽然用现代人的道德观去谈论古人有不妥之处,但星骓总觉得这几句话不说出来心里憋得慌:“爱一个人就该心无旁骛,从一而终。”

你今天感想怎么这么多——哑巴笑,亲了他一下——你放心,我心里就你一个,要是还有谁,那也只能是豆豆和苗苗。啊,可能还有芽芽。

“芽芽是?”听起来像女孩子。

咱们的女儿啊,你忘了答应给我生个女儿的?我已经想好了,你都生了两个儿了,从概率上说第三个有很大可能是女孩,到时候就给小公主起个超好听的名字叫芽芽——肚子里这个还没生下来就想到以后了,孕夫想奚落他,可是没开得了口,因为女儿确实是他的心头爱。家里两个小子了,真得添个闺女才圆满,于是从心底感叹:“我都这把年纪了,等苗苗出生了少不得休养一两年,到时候三十二三岁了,你不怕怀不上了?”

怕啊,但我怕的是你扭扭捏捏不肯和我做,所以我们先来试试生孩子要做的事前准备,免得以后真枪实弹上的时候你害羞——猛地抓住星骓,哑巴忽然从兜里掏出一卷绷带,把孕夫的手绑在长椅靠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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