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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春怀缱绻(105)+番外

半个月后车驾进入东阳,离凤都只有三十里,沈青珞想停下去拜访池州。

“世祯,应公子公务在身,离京这么近了,你跟他说,让他先走吧。”

应远非听说裘世祯与沈青珞要在东阳逗留,却表示不碍事,停得一日再一起回京也无妨。

裘世祯沈青珞约了池州,中午在酒楼吃饭叙旧,应远非自是也一同去了,闲谈间说到蓝兆容,池州慨叹不已。

蓝兆容婚后来找他打听薜梦瑶的下落,他才听说了蓝兆容同意父母退亲的苦衷。蓝兆容的兄长在魏家的商号里做伙计,把魏家让他送到下面分号的一批价值千两银子的首饰弄丢了,魏家勒令他赔偿,赔不出便送官。蓝家拿不出这笔银子,蓝兆容上魏家求情,被魏老太看中,魏家女儿高不成低不就,已经二十四岁高龄,蓝兆容若肯娶,不只不追究他兄长,还可贴嫁妆贴房产,蓝兆容初始不肯的,恰好那时又传出薜梦瑶失贞,他娘又以死相逼……

“造化弄人,那个时候,薜姑娘与蓝兆容若能遇到两位……”

沈青珞无限感慨,面色郁郁,应远非笑道:“回去我想法子让他早日出来吧,来,大家尝尝这个菜,看着很不错。”

分别前池州又替沈青珞把脉,宽心地笑了,道:“很好,很好!不需服什么安胎药。”

四人拱手作别,裘世祯让沈青珞和应远非先回馆驿,他得便要去东阳的庆丰钱庄审察帐务。

沈青珞和应远非进驿馆大门时,应凡与裘海恰要外出,迎面遇上。

“太太,京城里有人送来一个小箱子,我放到你和爷房中了。”

“大人,京城里有人送来一个小箱子,我放在您房中了。”

两人几乎同时说出同样的话,沈青珞莞尔,应远非也微微一笑,两人颔首作别,各自回房。

房间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陌生的木箱子,大概就是裘海所说的京城送来的。

走了许久的路,沈青珞有些累了,也没急着打开箱子看,坐到椅子上捶了捶大腿,倒了一杯茶,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咔地一声,房门被急促地打开了,沈青珞吓了一跳,茶杯从指间滑落,在地上摔出清脆的一响。

“青珞……”推门而去的是应远非,他脸色惨白,嘴唇哆嗦,身体在剧烈地颤抖。

他平时都是称沈姑娘的,如此亲密的称名字,沈青珞心中涌起不悦,然那丝不悦很快地被应远非脸上那从未见过的惊惶冲散。

“出什么事了?”他一直是云淡风轻的,这样的失态,发生的定是大事,沈青珞不安起来。

“青珞……”应远非带着颤音低叫,那声青珞叫得緾绵悱恻,沈青珞一呆,有些羞恼,很想发火,又有些不知所措。

应远非深深看她,后来似乎从张惶中慢慢清醒过来,沈青珞见他抿唇深吸气,颤抖的身体不再打摆,哆嗦着的嘴唇静了下来。

“沈姑娘,你先深吸气,镇定,咱们商量一下怎么办。我和你问心无愧,不会有事的。”

这说的什么话?倒像自己与他暧昧不清似的,沈青珞气得脸通红,想反唇讥诮,应远非的目光已从她脸上移开,落到桌子上的那个箱子上。

他伸手双手,落到那个木箱子上,那双手白-皙得近乎透明,匀称修-长,本该是赏心悦目的,可此时放在那木箱盖上,竟给了沈青珞重逾千钧,凄婉悲辛的感觉。

“沈姑娘,这事我一个人想不出怎么解决?只能与你商量了,望你镇定。”应远非咬牙,像掀开死亡之门那样,打开了木箱盖。

箱子里是一迭卷轴,看样子是画作,沈青珞抬眼看应远非,恍惚间竟有些不敢去碰。

“我真想一把火烧了这些东西,不让你看到。”一滴泪从应远非眼中滑落,“可是我知道,烧了这些,还有无数出现。”

他拿起一幅画,极缓极缓地打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样的画?”

沈青珞一阵晕眩,双眼一闭软软地倒向地上。

“沈姑娘……”一声大叫,应远非扔了手里的画,一个箭步冲上前,沈青珞没有落到地面,被他抱进怀中。

被应远非扔掉的画在空中飘飞,缓缓落到地上,正面向上,画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微微笑着看着女子,温柔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欲-望。女的美眸半眯,眼泛红潮,泪光点点,红润的双唇微微张开,似乎能听到她口中逸出的撩人的呻-吟声。

画里的这两人一-丝-不-挂,男子只看到背部和侧脸,女子整个脸庞和身体都显露无遗,丝绸般柔软的长发轻泻,身体曲线玲珑曼妙,裸-露着的光滑肌肤泛着白玉一样的光辉,大腿根部嫣红的一点朱砂痣,清晰动人,那殷红的一点使那莹润纯洁的双腿变得治艳妖媚。

画像画得甚是精妙,人物纤毫毕现惟妙惟肖,认识应远非与沈青珞的人,见了画像一定能毫不犹豫地指出,画里赤条条搂抱成一团的两个人,是应远非和沈青珞。

☆、春怀缱绻

沈青珞真希望一切是场梦,当她睁开眼看到应远非近在咫尺焦灼的双眸时,她知道自己没有做梦。

无法控制!心头的怒火在霍霍燃烧,五脏六腑都炸开了,周身的血管崩裂了,沈青珞觉得自己要疯了。

“萧汝昌,我要杀了你!”

片片碎纸翻飞,地上的纸屑在增加,画像一张张少了,沈青珞竭尽全力狠狠地撕着,咬牙切齿,就噬血的恶魔在吞食人肉般。

“青珞,你冷静点,冷静点……”应远非看着眉眼扭曲,已经疯魔的沈青珞,吓得几乎失了呼吸。

“冷静?去怎么冷静?”沈青珞周身哆嗦,极度的愤怒使她那粉嫩的脸红得恐怖恍若鬼刹修罗,眼睛吃人一样充血喷火,腮帮的肌肉在急剧地抽动着。

萧汝昌这一步太毒了,私底下,对裘世祯个人而言,她大腿根的红痣出现在画上,怎么洗刷得清?而对外,这样的画像流落出去,她哪还有脸活下去?

“不能冷静也必须冷静。”应远非拉起沈青珞的手腕,死死地用力掐住:“青珞,打败萧汝昌的最好一招,就是你好好地活着。”

好好地活着?还怎么活得下去?沈青珞尖声厉嚎:“即便世祯不怀疑我,可我活着,就是他的耻辱,我还怎么活的下去?”

“事在人为。”应远非紧抿的嘴唇无比坚定:“死是最容易最简单最轻松的,可是,那样不是为世祯好。世祯对你如何,你心中有数,若你不想致他于死地,就冷静下来,咱们想办法,把冤屈洗刷。”

把冤屈洗刷?沈青珞仰头,任泪水倾洒——即便洗刷清了,她也没脸活下去,谁知多少人看过顶着她一张脸的这种画像。

暴怒过后,心里头是一阵一阵的发冷,心底透出的寒意渗向周身,沈青珞觉得四肢僵硬周身血液似乎冻住不能流动,寒颤过后,小腹突然出现了隐隐的坠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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