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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美人谋(44)+番外

“是,陶小姐。”门外的人声音很响亮齐整。

“伯母,你看怎么样?个个很水灵吧?咱府里的那些丫鬟,笨也罢了,丑得不能出去见人啊!”陶羽衣啧啧叹息。

沈马氏与叶马氏脸皮抽搐,沈马氏为防沈千山吃窝边草,买人时专往丑里挑,而陶羽衣带回来的那些女孩,一个个肤白脸嫩腰细胸满,眼睛更是怎么看怎么勾魂。

“你从哪买来的?”这么多标致的女孩儿,只一个时辰时间,香檀的牙市没有这么多美人吧?

“小子们从牙市买的,小丫头们从窑子里挖到的。”陶羽衣得意地拍手,眼睛笑成弯月,一脸要等沈马氏表扬的表情,道:“她们都是被逼的,或是家里穷,或是被拐卖的,还都是清白之身,我这也算是做了好事,对吧伯母?”

有从窑子里买人做小妾,没听说从窑子里买人回来做丫鬟的,沈马氏憋气憋得脸孔通红。

“伯母,你看她们多可怜。”陶羽衣拉过一个女孩,卷起她的袖子,女孩嫩白的手臂上有几个红红的针点,“伯母,这都是那些杀千刀的鸨母使人弄的,用绣花针扎,让人痛不欲生,又不留下伤痕……”

一个两个都是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死了倒好,沈马氏吸了吸气,正想开口把这些人再转卖掉,沈千山回来了。

“谁让你们买回来这么多东西的?全是值钱的,这得多少银子?”沈千山气呼呼走进大厅,指着门外地上东西的手不停颤抖。

“伯父是吧?伯父,那些都是我买的。”陶羽衣冲上去,不伦不类抱拳行礼,指着那些东西一一解说:“伯父,这架屏风放花厅这里,这个花瓶是前朝泰蓝窑,极是典雅,给墨然哥哥放书房博古架上,肯定好看,这是米公卿的真迹,给墨然哥哥挂书房西面墙上,这一百颗珍珠,等我研了粉做成粉底给伯母和小姨抹脸,这十匹湘缎,给新来的和府里原来的下人每人做四套衣衫,他们穿的太寒碜了……”

沈千山身体摇晃,心脏随着陶羽衣的介绍不停抽搐,陶羽衣讲完了,他哆嗦着嘴唇问道:“一共花了多少银子?”

“我看看呀!”陶羽衣从怀里摸出一沓票据,一张一张拈起看过,数了数,道:“不多,伯父,这么多东西,加上这二十五个人,才花了一万九千两。”

沈千山咚地一声晕倒地上。

“老爷……”

“姐夫……”

“姨夫……”

沈马氏等人齐齐惊呼,扑到沈千山身上哭喊。

“闪开,不要围得太密。”陶羽衣把沈马氏三人拔开,拇指按到沈千山人中上,狠狠按了几下,血珠按了出来,沈千山也醒了。

“你就是墨然嘴里说的那个好友的妹妹?”沈千山涕泪交流,坐在地上不起来了,这么个败家媳妇娶进门,他是不是得做好去睡街头的准备。

“墨然哥哥和伯父提过我啊?”陶羽衣难得地羞涩了一把,低下头绞衣裾。

“姐夫,你看,这,快让人把墨然追回来,不能给他去陶家提亲。”叶马氏抓住机会进言。

“墨然哥哥去我家提亲了?”陶羽衣惊喜地大叫,拍手转圈跳舞,转得沈千山想再一次晕倒过去,将晕未晕时,被陶羽衣接下来的话刺激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陶羽衣在掰着手指计算,边算边道:“伯父,咱家房子太小了,我哥给我准备的嫁妆,肯定放不下,香檀有大宅子买吗?或是买上一大块地自己建也行,不过自己建太慢了……”

沈府还小?为了摆脱香檀老二的帽子,沈家几代人在建宅子上是极舍得花钱的,需知沈府可是香檀城最奢华宽阔的,还不够放下她的嫁妆?

“世侄女,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回头到帐房支银子吧。”沈千山试探着道,他方才晕过去,是认为陶羽衣买东西时报出沈家大名,这些东西要由他来付银子的。

“不用,不就一万多银子,不值什么。”陶羽衣摆手摇头,道:“我哥整天怕我逛青楼,他说了,只要不逛青楼,爱买什么由得我买。”

“世侄女,你出门在外,带着巨额银票不安全吧?”沈千山进一步试探。

“谁带银票?多麻烦,我用我哥的印鉴,盖戳签个字就行了,自然有人替我付帐。”

陶羽衣无意中,显摆出自家是宁国北地首富的阔气来,沈千山像看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直愣愣看陶羽衣,好半晌问道:“世侄女,你哥叫什么名字?”

陶胜风三个字由陶羽衣口中说出来,沈千山再一次晕了过去,乐晕的。

聂远臻进了沈府,看到忙忙碌碌穿梭不停地沈府下人,几疑自己走错了地方。

“大侠,壮士,你来啦。”陶羽衣正指挥着沈府下人整理物什,看到聂远臻,兴奋地冲上前,伸手去拽聂远臻胳膊,大叫道:“我正愁着不知上哪找你,大侠,告诉我你的名字,带我去你家认路好不好?”

聂远臻极快地闪开,陶羽衣拽了个空。

“连拉一下胳膊都不给。”陶羽衣撇嘴,眼神却有些儿受伤,“怎么你们一个个女人似的,墨然哥哥也是,躲瘟疫一样躲着我。”

说到后面陶羽衣的眼眶都红了。

聂远臻暗暗摇头,这个女孩给陶胜风惯坏了,不通世事大大咧咧,陶胜风在一天,她还能率性下去,陶胜风若有三长两短,她的日子不好过。

“墨然呢?”只是一闪念,聂远臻没再去想陶羽衣好不好过。

“墨然哥哥到洛京我家提亲了。”陶羽衣方才眼眶红红要哭了,眨眼间又是眉开眼笑。“大侠,我和墨然哥哥成亲时,你要来呀!”

“墨然没在家?”真的走了,上洛京要经过安平,莫非阮梨容真是与沈墨然在一起?

“走了几天了?”

“这我不知道,我问一问。”陶羽衣跑花厅去,沈千山这日在家,没有外出。

“伯父,墨然哥哥是哪天走的?”

“十三天前走的。”儿子离家那天,脖子上还包着白纱布,沈千山记得清。

“十三天前走的?”聂远臻随后走进花厅,闻言卒然变色,“有没有记错?”

“没错。”沈千山哼了一声,聂远臻和阮梨容定亲,他破坏不成,愤恨着恼,天降下个陶羽衣,门第不比阮梨容不低,家财比阮家更盛,他仰起鼻孔朝天,得意地用眼角斜聂远臻。

有陶家这个亲家,聂德和一个小小七品官,他也不放在眼里了。

十三天前走的,行程再慢,也不可能还在安平,聂远臻草草行了一礼,转身疾走。

“喂等等我啊,壮士你别走。那,前面那几人,你把壮士拦下来。”

几个下人涌上前抱緾住聂远臻。

“陶姑娘,我有急事。”聂远臻使劲一甩,那几个人倒到地上。

“非礼啊……”陶羽衣却窜到他面前了,哧一下,衣领扒到香肩上了,大片雪白的胸脯露出来。“你再走,我就把衣服全脱了,就说你非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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