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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如此(6)

“别急,怎么啦?慢慢说。”宁睿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小姐,少爷差柳管家之子柳兴回来送信,除夕太太少爷少奶奶要回泸州。”绿珠哭丧着脸说。

别说是她,听了此信宁睿的心沉到谷底,怎么回事?几个深呼引后她问:“柳兴现在在哪?”

“在正厅”绿珠见宁睿如此问,颇知其意,回答完便扶着宁睿往正厅走去。

“兴儿,小姐要问你话。”绿珠气势十足道。

兴儿忙跪下见礼,宁睿示意绿珠扶起,和颜悦色说“兴儿一路辛苦,先喝杯茶再慢慢说。”

兴儿拉拉杂杂说了一个时辰,宁睿越听心里越沉重。刚得信时以为刘家一家只是回老家过年,没想到比这还糟,竟是回来长住的。

刘清十天前被镇北将军裴琼参了一本,言此人状元及第之时抛弃发妻休妻另娶,私德有亏大节怎能坚持,请旨撤刘清功名及官职。

裴琼之父裴庆是与皇帝一起打下江山的开国功臣,裴琼虽是世袭的职位,然而文滔武略极其出色,是青年一辈中的皎皎者,据说是光华公主的驸马人选之一,另一人选是宰相之子吏部尚书桓安。而此次裴琼奏本,桓安是附议者。这一组合打出,刘清礼部侍郎岳父也回天乏力了。圣上当庭裁决,刘清状元功名及刚当上的翰林院编修一职撤去,三年内不得录用。

哎呀!怎么刘清休妻另娶的消息连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了?宁睿暗骂,这刘家人也太笨了,怎么没在家仆中下了封口令?京城里这两个为宁元打抱不平的可好,这可害惨她了。先前与刘家人同住还有刘母怜惜,这下她是害刘清前程之人,侄女再亲亲不过儿子。完,刘家她是一个靠山都没有了。

宁睿神思恍忽的回到房中,绿珠也大气不敢出一声不吭。大家立场大同小异,刘母离开后绿珠等三人虽是多干活了,但却没少拿月钱,最重要的是与她相处大家是平等的,没有一个人骨子里愿意做奴才的。

窗外北风呼萧,白雪纷飞,寒气从纱窗从门缝侵入房中。一夜辗转后,第二天早上待绿珠与郑定安交完帐后,宁睿叫她把王伯与张妈叫到跟前,王伯与张妈已从绿珠口中得到消息,此时眼巴巴看着宁睿。

宁睿拿出三人的卖身契,三人都是死契,当日刘母上京前交给她了。

宁睿抿了抿嘴说:“当前情况大家都知道了,我有三个想法,说出来,你们何去何从自已决定。”顿了顿,接着慢慢说道 :“一、我把你们三人的卖身契烧了。我们一起离开刘府出去租房子单过,生意继续做,从此以后也别说什么主仆,我与绿珠是姐妹,王伯张妈你们是我俩的长辈,大家患难与共,年老时小辈负责养老送终。此路可能会衣食无着三餐不继,因为目前的果蔬生意随时会因为意外情况无法做下去;二、卖身契留着,你们继续留在刘府,我自己离去,生意终止。你们仍可保衣食无忧;三、你们三人中有的留在刘府,有的随我离开,留下的人与生意再无关联,当然生意做不做下去我看情况再做决定。无论你们做何决定,我是肯定要离开刘府的,原因不说你们也明白的。”

宁睿的话音刚落,绿珠泪涟涟道:“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王伯与张妈也激动的表示同进共退。患难之中见真情,想到从此之后不是孤身走路,宁睿也止不住热泪盈眶。

既然大方向已定,农庄那边的供应宁睿估计不会有变动,虽然大部份农户是刘家的佃户,但他们的产品交给她销售总比压手里或零散卖有利,销路主要是顾墨的面子,刘家人回来了也不会有影响,绿珠他们随她离开,工作能正常运行下去。三人的奴籍在刘家人回来前给他们脱籍即可,现在要想的是她如何名正言顺离开刘家。

定了定神,宁睿问王伯绿珠:“你们觉得我们回我原籍行吗?”王伯诧异:“小姐回原籍做什么,近支的早没人了,房子与田地也在太太接小姐来时变卖了,此时回去怎么办?在泸州城好歹还有份事做,大家同心协力也能过得好好的。”

“有理”宁睿点点头,“那我们就确定下来留在泸州吧。王伯,你通知王同和郑定安下午过来大家商量商量。”

下午,六个人围坐一起,宁睿先给王同和郑定安敬茶赔礼,把女儿身身份坦白,至于穿越者身份则五人都没有透露,不是想欺瞒,实在太过诡异无从说起,反正目前为止基本情况都清楚,穿帮可能性大大降低。至于笔迹才艺什么的,早先她跟绿珠说了被休受打击,有些事记不清了,绿珠也接受了,其他人则不清楚,连糊弄都不用。

王同郑定安略为惊谅一会便平静接受。

甚好。

宁睿又把四人要离开刘府的打算说了。郑定安皱了皱眉头。

“郑兄,你反对?”王同不满道。“现在的情况,小姐留在刘府怎好过?”

“我不是反对,而是刘清先前休妻已经天怒人怨,现在风尖浪口他如何会让小姐孤身弱女离府,他怕舆论啊!”郑定安摇头。

“有理,那这么样行吗?先前我一直男装对外说是宁元堂哥,等刘家人回府时,我还是男装去见,就说是我爹爹在外的私生子,先时母亲临终前才说实话,我来泸州查证,见宁元与我形貌极似深信不疑。为名声故只能对外说是堂兄,反正宁家近支没人,爹爹已故没法对证。既有亲兄长,自当由哥哥照顾妹妹。”宁睿想了想,问众人。

“不错”五人一齐点头。

郑定安又道:“找一人扮成宁元卧床养病,这几日租好房子办好一切居家物品,先布置好了,明日公子去官府中把王伯三人的奴籍撤了,三人先不走,等刘家人到家后,小姐扮成公子去向刘太太请辞,把王伯三人卖身银子交上,然后大家再一起离开。”

“就由我妹妹扮成小姐吧。扮得严重些,就说大夫说会过病气,只由绿珠贴身侍候,不给探视。”王同接口道。

几个人又要把这三个月攒下的一两二两银子交给宁睿,宁睿坚决不收。

拿了二十两银子给王伯同郑定安去找房子购日用品,王同则回家去把妹妹接来。

人多好办事,两天后,脱籍之事办妥,房子也定下了,物品购置齐全。房子在城西,郑定安家后巷,郑定安家的后窗户斜对着大门,离的近,彼此也有个照应。

一进的院子,进门左边是耳房,右边是厨房,中间是天井。进去是正厅,正厅左右各两间房间,房间都不大,约十平方,小小的回廊与天井成“回”字,连接了耳房厨房正厅与各卧室。王伯说他住耳房,顺便看顾门户。四间卧室我住最左侧那间,绿珠住靠厅那间;张妈住厅右边靠右那间,一间临时空着。大门比刘府低窄,厢式马车开不进来,王伯找房时见左邻是无人居住,一面院墙塌了,马车可以停在他家院里,跟宁睿说了后,她比较了几处房子后便决定租这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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