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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如此(53)

这些年京中大大小小官员察言观色,见皇帝甚不喜他,也不敢与他有什么往来。更惶论结亲?小女儿空有才名,求亲的竟没有高门望户,高不成低不就,白白耽误至今,年二十仍待字闺中。

顾墨这些年与皇帝的两个姐夫裴琼与桓安关系甚密,光华公主更是经常住在大观园,朝庭中大半的国策是光华公主在拿主意,众臣心知肚明。

李侍郎寻思,顾墨虽是白丁,却不是等闲人。虽然年纪大些,却俊美无俦,家资巨富,妻子已失,女儿嫁过去虽是填房,却也是正室,不算委屈,还能借力看看能不能提拨提拨大女婿。他打定主意,然而女儿老年所得平时甚是娇养,也不能自作主张,还是去征求了李梦婷意见。

顾墨的痴情经过两次寻妻事件被喧染得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此痴情人,李梦婷早就仰慕于心,如何不答应?竟比父亲还心急成亲了。

李梦婷美貌才名远播。若非楚远因着刘清休妻另娶之事连着不喜李家,李梦婷进宫为妃都够资格的。顾父听李侍郎托来做媒的人一讲,立即拍板订亲下来。

顾家京中老宅装饰一新,宁睿失踪两个半月后,顾父命人深夜强行把顾墨抬回顾府,他本人想强按着顾墨与李梦婷拜堂的,不料顾墨竟是命都不要拒绝拜堂,光华与裴琼虽不能阻止顾父荒唐的行动,却能支持顾墨不拜堂,在她俩帮助下,成功拒拜。李梦婷是由顾父安排一婢女牵着红绸另一头行的拜堂礼。

翌日新妇与顾墨初见,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腮边两缕发丝平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而灵活转动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一身淡绿长裙,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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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48、情真 ...

却奈何溺水三千,顾墨只取宁睿那一瓢,对如厮佳人竟无动于衷。

李梦婷再美,也不是顾墨想要的人,宁睿关爱他包容他惯着他护着他,如母如姐,添补了他幼年失怙的感情空隙;宁睿对他温柔緾绵,情意溶溶,他夫妻两人水乳交融,又岂是她人凭美貌与青春可以代替的?峰儿之事,听了贺柏所言,顾墨不只不生气,想到妻子独自一人背负许多年,忧苦难言,心中更感激宁睿更心疼宁睿了。

李梦婷开始还到床前服侍,顾墨不止没有好脸色,还见一次骂一次,对顾父的责备充耳不闻。李梦婷无奈,几日后也羞于近前了,只日夜悲伤自怜。

后来一天天过去宁睿一丝消息也无,顾墨病情越发重了,光华与裴琼眼看顾墨渐渐濒临死亡,却无计可施。

宁睿赶在除夕这天回到京城,离自杀之日差一天三个半月,李二小姐嫁入顾家已一个月。城中人津津乐道,宁睿进城后便有耳闻,只是不信。及至回到大观园,园中没个主子,竹艺厂放假了,王伯去了王同绿珠家,张妈跟去顾府照顾顾潇了,一问府中下人,异口同声,顾墨竟真的另娶了。

先时顾墨病着,一直是光华裴琼与王伯张妈照顾,因怕其他下人中计给了顾墨自杀工具,连见都不让其他下人见,故而园中下人并不知顾墨重病,顾父是夜深人静悄悄把顾墨抬走的,下人只以为是顾墨自己离开大观园的,因而每人都说上几句,竟没一人提到顾墨为宁睿重病緾身。

宁睿再想不到,竟有这样猝不及防的变故,午后的阳光有些慵懒,温煦中夹着淡淡的芳香,活泼泼弥漫着一种宁谧的生机。城中喜庆的鞭炮声阵阵,她却如置身冰天雪地间,凉意从心头生出,遍布到四肢百骸。胸腹间杂念丛生,慌乱的、尖锐的、痛苦的……她刻骨地记着她们的耳鬓厮磨,刻骨地相信顾墨那份深重的情意……但转瞬间,一切却都变了。原来顾墨的深情,也不会一直停留在原地啊!

……

宁睿失神地站着,自从她与顾墨相识以来,从来都是顾墨粘着她,从来都是顾墨担心失去她,她从没有想过,有一天顾墨会不要她了。即算她去自杀时,潜意识里她也没想过她会失去顾墨。

心口阵阵抽痛,握紧的拳头里指甲深深地扎进她掌心的肉里,血珠一滴一滴染红了她的袖口……

也好!宁睿扬了扬头,把眼泪咽回。她之前不就为了顾墨能好好生活着才自杀的吗?如今,如今虽然自己没死,但目的达到了就好。自己也不能再留在大观园了,不要给顾墨的新生活增添麻烦。

宁睿深吸了口气,按耐着心头的丝丝刺痛,把所有的爱恋与痛苦都压在心底,平静地吩咐下人:“我还有事要外出,今天我回来过跟谁都不要透露。明白不?”

下人自是答应。

慢慢踱出大观园,宁睿神思恍惚,凄凄地咀嚼着失落与酸楚,再默默吞咽。

如梦人生芳心碎

空对落花珠泪垂

为何情缘逝似水

大江去那堪追

无奈情丝抛不去

堪叹狂风吹飞絮

情义尽化烟

烟消天外去

又一年除夕啊!又一次逃离!顾墨,不知,此生可有再相见的机会?两个孩子,想到两个孩儿以后难再相见,宁睿再难隐忍,眼泪如断线珍珠滑落……

潇儿如今在顾府,不见也罢。峰儿呢?心中犹豫,双脚却已向镇南将军府迈步。

将军府的灰墙蓝瓦清晣可见,宁睿猛醒过来,她顿住脚步。

去看峰儿就要碰到贺柏,想到贺柏这些年的苦楚,想到贺柏细心的照拂,想到贺柏默默地为她所付出的,宁睿苦泪盈眶,她无意中,竟是欠了贺柏良多。此时?罢了。宁睿转身离去……

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人拉住宁睿的袖子,扳过她肩膀。

拉住宁睿的,是贺柏。

眼前人银丝披散,衣裳零乱,眸中溢满狂喜,泪水纵情滑落。

“哥……”泪流凝噎,那声哥,宁睿终于还是叫出口了。

“嗯”贺柏爱怜地伸手轻拭去宁睿的泪珠,“还知道我是你哥,怎么来了也不进去?要不是管家看到你通知我,你是不是就这样走了?”

“娘……”将军府里,顾峰扑到宁睿怀中,一扫往日的沉稳内敛,痛哭涕流。“娘,我好想你,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不来接我?……娘,我想弟弟了。娘,你接我回去吧。弟弟这么久不见我会哭的,娘……”

宁睿抱着儿子,痛哭失声。家,已经分崩离析。一双娇儿各有各的父亲,而她自己,无法存留于哪一个家庭。

良久……

贺柏劝道:“宁睿,别哭了,我去做饭,你吃了饭就先回大观园吧,我再派人去通知光华公主把顾墨带回大观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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