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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叔,跳个舞(59)

柔软的,冰凉的,颤抖的,这是一个致密而又义无反顾的强吻。

唇分的时候,陆展容说:“顾钧,我喜欢你。”

这恐怕是最没有情调的表白,没有鲜花没有烟火,只有发动机刺耳的轰鸣和乘客的哭喊,以及话音落下的瞬间安全门被冲撞开灌入的强烈气流。

随着一声巨响,机舱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乘务人员大喊着:“解开安全带,不要拿行李,请大家快速从这边离开!”

乘客立刻沸腾了,几乎是同时站起来,朝着出口猛冲,顾钧愣了一下,还来不及消化陆展容的行为,身体先一步站起来,然后抱起陆展容,也朝着门口跑去。

人流汹涌,顾钧自己已经被挤得东倒西歪,完全无暇照顾怀里的人,只能一边跑一边吼着:“小心你的脚!”

陆展容一边推着挤上来的人,另一只手死死搂住顾钧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终于从机舱里逃脱出来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飞机,右边的机翼已经完全烧焦,爆炸过一次的尾部冒着可怕的黑烟,陆展容心有余悸的深呼吸着,这才开始意识到脚疼。

飞机迫降中转机场,130名乘客有三分之一受了伤,被救援人员送往医院,其余的人被安置在机场休息室等待加机,救援人员送来了热水和食物,顾钧和陆展容每人分到了一杯热咖啡和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一个汉堡和一块巧克力。

顾钧让救援队里的医务人员看了陆展容的脚伤,确定没事后两个人默默吃了饭,大概两个小时后重新登上了飞机,这一次一路平稳,第二天早上七点钟,飞机降落在多伦多机场。两个人抵达陆妈妈就医的医院时,人已经在手术室里,送陆妈妈过来的同事和他们简单交代了一下情况,就先走了,陆展容和顾钧坐在安静的长廊上等着手术结束,紧张的精神稍微放松了一些,刚刚生死之间发生的事情就慢慢浮现回脑海。

“小容,人在冲动的时候做出的决定,往往都会后悔的。刚刚那些话,我希望你收回去,想明白了代表什么意思,再考虑该不该说。”顾钧十指交叉,低沉的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干涩的不像是自己的。

陆展容抬起头看向顾钧,后者却依然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完全不去看他,良久,陆展容轻轻地笑了一声:“小舅舅,你实在……太虚伪了。我是在向你表白啊,在那种生死关头,你真觉得是一时冲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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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50·斗小三

手术室突然熄灭的灯打破了这磨人的沉默,门打开的瞬间,陆展容和顾钧几乎同时冲上去把医生围住。

医生安抚了他们两句,告诉他们手术很成功,但是因为治疗的太晚,肿瘤压迫神经,陆妈妈的身体机能受到影响,需要一段时间的复健才可以想正常人一样行动自如,跳舞更是不可能的。说话的功夫,人已经从手术室推出来,陆展容看着担架床上被剃了光头带着呼吸器的陆妈妈,心里不觉泛酸。

半年多的相处,陆展容接受了这个母亲全部的爱,早就把陆妈妈认作自己的亲妈,如今看见她这副样子,真的是心疼到不行,一时间拍戏、比赛什么的全都被抛在脑后,一心一意地就是要先把陆妈妈照顾好。

陆妈妈被转入重症监护病房,陆展容不顾顾钧的反对,向医院申请了陪床,反而是等到顾钧准备订酒店的时候,陆展容拦住了他。

“这边有我就足够了,你别浪费资源了。等妈醒了,你看看她就回去吧,别耽误了工作,再说唐叔叔那边更少不了你……”陆展容说得特像那么回事,却是藏着私心,告白的太仓促,他还不敢听顾钧的答案,至少现在还没做好这样的准备。

顾钧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点点头,低声说了声好。

陆妈妈一个小时之后麻药过了,醒了过来,一看见陆展容就开心地一直笑,像个小孩子似的拉着他事无巨细地给自己讲T市的事情,反倒是对于自己的病情心放的很宽似的,毫不关心。

顾钧买来了洗漱用品之类的日用品和午饭,强制性的抓住陆妈妈黏在陆展容脸上的爪子“行了,让你家宝贝儿子歇会儿吧,他在飞机上没睡好。”说着把一盒套餐塞给陆展容:“我刚刚在医院对面的连锁酒店订了房间,房卡给你,你吃完去洗个澡,睡一觉,我在这盯着。”

“你……”陆展容话还没说出来,就被陆妈妈的呵斥打断了:“你个臭小子烧钱呢?学人家定什么酒店,你知道这地段的物价多高吗?从小就这么间歇性犯傻,没治了……儿子,你别愣着了,赶紧过去睡觉去,不到退房的时间别出来,别浪费了!”

陆展容还没从吃惊的情绪中缓过神,就被顾钧和陆妈妈协力赶出了病房,出门的时候正看到顾钧坐在床边,开始给陆妈妈削苹果,他无奈地笑了笑,带上了门。

陆妈妈起先只是和顾钧聊家常,她刚动完手术没什么精力,大多时候是顾钧在讲,她感兴趣就插上几句,聊了一会儿,陆妈妈有些累了,闭着眼睛养神,顾钧沉默了一会儿,就听见陆妈妈问他,宝宝是不是恋爱了。

顾钧动作一僵,竟然有些心虚,他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调侃:“怎么个意思?发现你们家大儿子一天比一天风流倜傥,开始害怕有人跟你抢了?”

“没个正经!我家宝宝早晚跟你学坏了!”陆妈妈白了顾钧一眼,继续锲而不舍地追问陆展容目前有没有交女朋友,还说从半年前就觉得这孩子不对劲儿,她作为一个过来人看到了情窦初开的各种苗头,时至今日,以女人敏锐的第六感,他家宝贝儿子绝对是陷进去没跑了。

陆妈妈越说越兴奋,可顾钧却是越听越心惊。

半年前?那会儿他刚刚为了陆展容让人打残了,跟家里当大爷,难道这孩子从那时候就开始对他起了心思?

顾钧想到陆展容在飞机上跟他说喜欢的时候的样子,一双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水井,里面不是惊涛骇浪,是静水深流,是什么都看破了,什么都喝出去了,那种反常的冷静。

那不是一时冲动,是压抑了半年的少年之心破釜沉舟的爆发……顾钧一时觉得头大的要命,他也是那个年纪走过来的人,他也曾经把满腔纯情倾注在一个人身上,所以他才知道这一句喜欢有多贵重,重到他务必仔细考虑周全,小心翼翼地处理。

但是需要他分神的事情不只是陆展容一个,在病房里接了一个工作电话,顾钧就必须搭晚上的飞机回国。回旅馆拿行李的时候,陆展容竟然真的窝在床上睡着了,拿着钥匙在玄关愣了一下,顾钧立刻轻轻关上门,换了拖鞋压慢了步子走过去。

陆展容洗了澡,浑身撒发着清爽干净的味道,他舒展着身子侧卧着,眉头也是舒展开的,陆妈妈手术成功让他如释重负,这会儿一放心睡得死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