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小孩儿眨眨眼。
陆展容用力点点头：“我现在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这个棒棒糖好神奇啊……你要不要尝一下？”把糖举过去，小孩儿红着脸猛摇头，挣开陆展容跑开了，刚冲到走廊里就撞进走过来的陈老师怀里。
“展容，小家伙好像很喜欢你呢！”陈老师摸着彬彬的头笑眯眯地开口。
“这么大的人了，还抢小朋友的棒棒糖，真不知道哪里招人喜欢了。”顾钧也走了过来，笑眯眯地看着陆展容：“还晕吗？”
“没事了，又不是林黛玉。”拿着棒棒糖的人这样嘟囔。
“来都来了，进去跟孩子们打个招呼再走吧？”陈老师已经带着彬彬走了，顾钧倚在走廊里看着陆展容，建议道。
陆展容被顾钧拉进教室的时候，小孩子们正围成一个大圈做游戏，似乎是角色扮演，有的头上戴着兽耳，有的戴着恶魔角，还有的背着天使的小翅膀……站在圈子里的大男生戴着竖起的兽耳，还把狗鼻子面具像戴口罩似的罩在鼻子上，俨然一只憨傻的大型家犬。
“顾先生！”看见顾钧回来了，“大型家犬”就扑上来，这个人年纪和陆展容差不多大，但是看上去要更活泼些，尤其是现在这副样子，陆展容简直觉着自己看到了这小子屁股后头摇晃的尾巴。
“顾先生，这是……”“大型家犬”发现了陆展容，好奇地问顾钧。
“我家大外甥。”顾钧拍怕陆展容的肩膀：“展容，这是齐晓，从这里长大的孩子，现在在兼职做保姆。”
“顾先生别开我玩笑了……”被说是保姆，齐晓有些不好意思，抓了抓头。
“展容，齐晓跟你是同学呢，成绩也挺好的，这些年没少拿奖回来。”顾钧向陆展容夸了这个大男孩两句，顺便问着：“你刚刚都教了什么？”
教室里还响着欢快的伴奏，老师走掉了，刚刚还在笨拙地做舞蹈动作的小朋友一下子乱了阵脚，咚咚咚地不断有人撞到一起，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啊……随便做一点韵律练习，就是哄孩子而已。”齐晓再次抓了抓头，重新跑回圈子中央：“呐，小朋友们，我们重新表演一遍好不好！”高兴调整了一下电脑，重新播放音乐，随着伴奏，他滑稽地扭着屁股，一边做舞蹈动作一边唱歌：“广播中播放着一只小小鸡，小小鸡哔哔哔地叫呀~~~广播中播放着一只小母鸡，小母鸡咕咕咕地叫呀~广播中播放着一只大公鸡……”
儿歌里有各种小动物，每唱到一种，齐晓就做出带着这种小动物特征的舞蹈动作，小朋友中扮演这种小动物地也跟着做出动作，没有被唱到的小朋友就统一跟着韵律左右扭扭小屁股，舞蹈编排的既简单又可爱。
一首歌唱完，站在一边参观的陆展容、顾钧还有陈老师一起鼓起掌来，小朋友们立刻呼啦一下子围过来，纷纷和他们的陈老师，顾老师撒娇，不少眼尖的小朋友发现了陆展容，纷纷躲在陈老师和顾钧身后，探头探脑地观察他。
“陈妈妈，他是谁呀？”
“这个是展容哥哥，来陪你们玩的，大家要讲礼貌地跟哥哥打招呼哦！”陈老师笑眯眯地介绍。
“斩人哥哥？”
“整容哥哥？”
“炸肉哥哥？”
小朋友们口齿不清地念叨着奇怪的称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觉得这个哥哥的名字怪怪的。
“展……展……你是巨人哥哥！你也会跳舞吗？”头上戴着大公鸡红色冠子的小男孩第一个跑去跟陆展容搭话，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哥哥是刚刚一个人霸占了四张小床的巨人。
“巨人哥哥？”陆展容颇为无奈地笑了笑，弯下腰和小朋友们保持同一高度：“那……你们想看我跳什么呀？”
“小飞象！”
“小青蛙！”
“大黑熊！”
小朋友们纷纷举手，陆展容被逗笑了，顺势坐在地板上，求助地看了一眼顾钧。
“咦？巨人哥哥，你的眼睛好红呀？”手臂被一个小女孩拉扯着，陆展容诧异的功夫，小孩子们纷纷扑到他身上仔仔细细地看他的脸。
“是啊，两只眼睛都红红的！”
“又红又肿啊……”
“巨人哥哥，你眼睛不舒服吗？”
“巨人哥哥，你是不是偷偷哭了呀？”
第二次被说眼睛红，还是被一群童言无忌的小朋友，陆展容一时有点不知所措，抬头正对上齐晓探究的打量，他有些尴尬地低下头。
“是因为……”想说眼睛进了沙子，又觉得真是狗血，张了张嘴，忽然肩膀被人从后面揽住，抬头的功夫，头上不知被戴了个什么。
“因为巨人哥哥要扮演小兔子，当然眼睛要红了！”顾钧按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笑眯眯地说着，陆展容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头顶，软软的，绒绒的，果然是两只长耳朵。这时候，顾钧已经擅自把他拉起来了：“集合了，集合了，兔子先生要教大家跳兔子舞了！”说着，推了陆展容一把，对着他挤挤眼，小声说：“加油吧，兔子先生。”
陆展容组织小朋友们围成一个圈，后面的人双手搭着前面人的肩膀，他站在第一个，随着轻快的音乐开始往前有节奏的跑动，带着大家踢踢左脚，再踢踢右脚，往前跳，往后跳，再往前跳三次……兔子舞很简单，大家很快学会了，于是纷纷吵着也要兔子耳朵，后来陈老师、齐晓也被拉进来，顾钧则是恶作剧地带上大灰狼的耳朵，突然冲出来嗷嗷叫，把小兔子队伍一下子冲散了，开始追着小兔子们到处跑……
小孩子精力来得快去得也快，疯玩儿不一会儿就开始犯困，被赶去睡觉了。
陆展容坐在地板上休息，过了一会儿顾钧也坐了过来，递给他一杯水：“怎么样？”
咕咚咕咚喝了两口，陆展容好笑地看着齐晓单手抱着一个孩子，脖子上还骑着一个，另一只手还牵着一个，高难度地往前走。
“看不出来，你觉悟挺高的？”手指转着纸杯，陆展容笑笑。刚刚间隙的时候，听陈老师说，顾钧每个月都会过来一次，他资助这家福利院已经好几年了，齐晓念书的钱也是他出的。
“没大没小！”顾钧揉乱了陆展容的头发：“造孽啊，只怪我太一表人才了，一不小心就伤了众多崇拜者的心，所以没事儿就多扶扶老太太过马路啊，给孕妇让个座儿啊，资助资助孤儿什么的补补人品。”
听顾钧又开始胡言乱语了，陆展容暗自佩服这人胡扯的功力一流，想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来，除非他主动配合，想套话一般人真没够段数。
“下次跟我一块儿来吧？别整天闷在排练厅里憋大宝，让小天使们治愈一下你这自闭倾向！”
顾钧用肩膀撞了一下陆展容，后者低着头玩纸杯，用倔强的发旋儿对着他，两只雪白的兔耳朵在黑发中十分扎眼，本来就不大的男孩显得更加稚嫩可爱，顾钧话音一落，那孩子猛的抬起头，顾钧看着他依然有些发红的眼角，努力按耐住想招他的恶劣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