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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狼个个不好惹(82)

凌乱的记忆平添了更多的烦躁,天澋曜狠狠攥住那玉璧,似是要这么揉进手心里。

这天,当真要变了!

“三殿下求见——”小太监拉长了声音的通报声传来,天澋曜正襟危坐,玉璧不着痕迹地揣入怀中,便见那老三稳重走来。

“儿臣参见父皇——”略行一礼,老三声音也如其人一般,不露山水。

“起来吧!”皇帝挥挥手,微微勾起唇角,极尽慈爱道:“皇儿,过来坐!”

三皇子微微有些愣怔,倒还是微微颔首,满眼暖意地迎上去,坐在皇帝身边,接过侍女奉的茶,朝着皇帝笑:“父皇今日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事要和儿臣说?”

“呵……吾儿公事繁忙,朕这个做父皇的,也是鲜能一见啊!今日召皇儿来,聊聊闲话,不好么?”皇帝笑得温存,推了几盘小食过去,一一介绍,好一副父慈子孝的温馨图景。

父子俩亲密无间,你来我往地说着家常,一时这宫殿之中被连日的细雨渲染出的阴霾,随着那欢声笑语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亲情的暖意与明媚。

话题不知怎的,提到了三皇妃日前刚刚诞下的小贝勒,皇帝脸上笑得异常温润:“小孩子都是可爱的,你们小时侯也这么可爱过,朕个个都抱过!那时朕就在想啊,你们永远长不大,那该多好啊……”

三皇子闻言亦是笑:“父皇若是喜欢,过些日子,儿臣让瑾茹抱了锦儿给父皇请安来!”

笑着点点头,皇帝倒是没应老三的茬,径自继续道:“朕的老师叫李斯,朕小的时候,他给朕讲过一个典故,叫‘停尸不顾,束甲相攻’,皇儿可知是什么意思?”

话音方落,三皇子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笑容便是这么僵住,异常尴尬。皇帝到反而好似没有发觉似的,脸上依旧从容,那抹笑意明媚得直要扫去这阴天的阴霾。

“这意思是说啊,皇帝死了,他的儿子们,放着他的尸体不管,却为了皇位打了起来!”微微转眸,天澋曜弯弯的笑眼里,却是没什么笑意:“那时朕确信这种事不会发生在朕的身上,但是现在……朕发觉,朕错了!”

“父皇……”

气氛猛然僵持,三皇子身子一僵,坐在那皇帝身边,当真是如坐针毡,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脸色都是铁青起来。

天澋曜却是依旧带着一抹笑意,只是他越是如此,便越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声音略略发沉,那双美丽的桃花眼里却是载满寒凉:“朕现在无比确信,这种事一定会发生在朕身上!你们现在这样对待自己的弟弟,朕问你们,将来,你们会怎样对待朕?”

“父皇误会儿臣了!儿臣不懂父皇的意思……”

“是么?”天澋曜脸色徒然一冷,猛然起身,三皇子当即跟着起身,噗通跪在地上。

冷冷看着自己的儿子,天澋曜脸上阴沉,心里着实是痛的,缓缓开口,声音回荡在宫殿之中:“是朕冤枉了你?那你给朕解释解释,龙将军从楚池送来的加急文书,为何一一被你截住,一封也到不了朕手里?!好啊!你冤枉!那朕便信了你,给你个重任!立刻送信给你二哥,替朕好好问问他,这个楚池他是怎么打的!这个围楚救睦,他是怎么救的!”

一个拂袖,皇帝背对着老三,似是早已看他看到不耐烦:“三日!三日之内他若没这个能耐逼楚池外面的军队回朝,这个皇宫,他也不必回来了!”

*

守城第十三日,正是睦南偷袭失败后的第三天。

睦南都城被一团黑云笼罩,暴雨自从睦南偷袭那晚骤临,便是再未停息。

城楼之外,到处横着楚池或者睦南的尸首,雨水将鲜血冲刷入大地,远远望去一片鲜红。站在城楼之上,便是看到城外一团一团的尸堆,燃起熊熊烈火,浓烟直入云霄,那色泽,漆黑如墨。

“这雨要是再这样下下去,这都城,全他妈的被泡了!天杀的——”

守城的诸位将领,翎鸢,二位皇子都是站在城楼之上,俯看这满目疮痍,脸上都不是好脸色,说话的这个,正是其中最为魁梧的副将。

两日前,因着一场暴雨,看着那些成了落汤鸡的楚池人落荒而逃,笑得最畅快的是他,如今,暴雨不停,眼看着城中地牢都被淹没,最为烦躁的人,亦是他。

“他妈的,这都城地势低,如今为了守城,修了瓮城,又是加固城门,把这个城直接堵死了,这一下起雨来,他妈的真是要淹了老子啊!”

“赵成!”大将军低斥一声,皱眉道:“二位殿下和先生在此,哪由得你放肆!”

那副将哼了一声,低低道:“先生要真是这么神,那告诉告诉我们,现在这个局面该怎么办啊?”

大将军还要说什么,便是被翎鸢制止,轻叹了一口气,翎鸢道:“我已经让工匠修复睦南城的排水孔洞了。睦南罕有大雨,固当初建城之时,基础便是没打好。怪在下之前没有做周全地调查,疏忽了,如今只好亡羊补牢。”

视线略略一沉,翎鸢视线一转,不经意之间,便是和天铭泱交换了一下眼色:“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倒不是担心这睦南城被淹。夏季睦南本就潮湿,尸体又是在城外被大雨冲刷了三天,正是极易引发疫情的时候!而这血水渗入泥土,早就无法清理,便纵是我已经下令焚烧尸首,恐怕也是治标不治本。况且都城地势低洼,雨水都是流入,说不定井水已经污染……”“说话间,翎鸢的脸色越来越沉:“更糟糕的是——如今楚池横尸遍及城外,他们却是不派人来领会尸首,这说明了什么?”

“楚池那群混账东西是故意的!他们便是要我们这里传播疫病!”副将恍悟惊呼出口,随即猛地一拳重击在城楼围墙之上:“他妈的!这贼老天——”

“总之,现在楚池暂且不会攻城,一旦疫病蔓延,他们便会伺机而动!”翎鸢皱眉道:“目前便是要注意城中的水源,做好防御,竭力避免疫病的传播!”

话音散在风中,被雨声掩盖而过,但是众人脸上这一重阴霾,却是久久不能消散。

*

尽管做了最大的努力,翌日,疫病便是开始蔓延。瘟疫传染性极强,即便是隔离了病患,依旧是无法抑制病情传播的速度。过了五日,兵营里有一少半的士兵竟是都染上了瘟疫,而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楚池再次攻城。

而就在守城的第二日,守城指挥官白羽便是昏倒在城楼之上。

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翎鸢只觉不断有人照料着自己,喂水喂药,擦汗擦身,这身子却一直沉得动不了,直到耳边吵吵嚷嚷的声音慢慢消失,又是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能勉强张开双眼。

明亮的光线有些刺眼,翎鸢费力撑起身子,发觉正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这一动便是立刻有小厮过来服侍,又是喝了几口水,稍稍恢复些力气,翎鸢便是要穿鞋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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