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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红(71)+番外

颀鸾鉴哼了一声,问道:“此事,你如何发觉?”

颀相思说:“我最近与苏熠交好,跟他聊着聊着便说了些,我听他话中便是这层意思。”

颀鸾鉴心说,看你也不像能想透彻的人,然而也对颀相思另眼相看:“我与明王都没能拉拢的人,七弟是如何说服呢?”

“他本已有心于太子,然而忌惮二皇兄势力,迟迟难以表态,而我只说与太子哥哥更交好一些,他便同意了。”

颀鸾鉴呵呵笑了出来。

笑容依旧是不辨的妖冶与蛊惑。

颀相思坐在轿中,也轻笑出来。

颀鸾鉴下一步该是去找苏熠对质,之后对自己该会有五成相信了吧。

刚下轿,便发现站在门口等着自己的颀肃清。

相思眼神躲闪,低着头从他旁边走了过去,被颀肃清一把抓住,“从哪回来?”

颀相思仿佛未经大脑直接说:“刚去逛街。”

颀肃清表情疑惑,看着相思眼睛,放开手,说:“越儿说他想你了。”

相思弯着眼睛轻笑出声:“越儿爹有没有想我?”

颀肃清表情缓和了许多,说话也不如开始那般冷淡,“他们父子都想你。”

相思眨眨眼,笑道:“好吧,告诉他们父子,我晚上去与他们,私会。”

送走颀肃清,相思唉声叹气的坐在书房。欺骗颀肃清,果然是令人伤神伤身的事。

该破绽的时候破绽,这样他不会为他的疑心起疑。该完美的时候完美,这样他才能继续怀疑。

前方有多挫折,他们又能走到哪里呢?

半夜,相思的书房灯依旧昏黄的亮着,然而人早已从密道中出去了。

由玉宇将自己直接带到明王府内院。正遇到在外面等候多时的颀肃清。两人进了颀越房间。

颀越见到相思很机灵的跑了过来,小声的说:“七皇叔,越儿想你了。”

相思看了一眼颀肃清,得到回答:“我跟他说你的管家不让你夜晚外出,所以大家都要很小心的不要被发现。”

相思抱着颀越憋不住笑,颀肃清也开始骗人了。不是,骗人是他的拿手好戏。

相思从怀中掏出一本小书,“这是皇叔送你那本小书的下部,越儿喜欢么?”

颀越如获至宝,抓在手中就不放开,点头如捣蒜:“喜欢喜欢。”紧接着就想借着月光先睹为快。

相思怀疑他到底是想见自己,还是纯粹喜欢自己给他的漫画书。

将颀越哄睡着了,被颀肃清拽走:“儿子哄睡着,该哄儿子他爹了。”

相思为难:“那我怎么回去?”

颀肃清:“怎么来怎么走。”

相思推脱说:“再晚可要露馅了。”

颀肃清搂着相思,平复着心中的不安,“不能不走?”

相思推着颀肃清,“……不行。”

颀肃清眼神黯淡。不行而不是不能,也就是可以留下,却不想留。

仿佛自己也曾对他说过这番话,如今才知道相思当时有多失望。

颀肃清捧着相思的脸一顿猛亲,过了瘾,才说:“走吧,小心些。”

偷情,完。

颀相思留恋的看着颀肃清背影,决然转身出去离开。

为何当初要勾引你,让你爱上我,还要绝情的让你恨我。

我真是有病。

是啊,我确实有病,不然现在应该舒适的躺在你怀中,数着星星,看月亮。

胸中那种憋闷转为闷痛,胃部阵阵痉挛,有丝丝腥甜要上返。相思强忍着将那股腥甜咽了下去。

我是个健康的人,我要健康的活下去!

相思放松全身躺在水汽氤氲的浴桶中,闭上眼想着前尘往事,算一算,自己活的也不短了,又经历了如此传奇的事,上天对他实在是够仁慈了。

他要的爱情,得到了。煊赫的地位,得到了。长相也算中上之姿,已是无可抱怨了。

蒙蒙中,又浮现那张令人迷醉的脸,溢满温柔的琥珀色眼瞳,时常紧闭的薄唇,刚毅又温柔的五官。

“你又来了……”

“小心着凉。”

伸手想要触摸那张脸,却只是虚幻的一片。

相思笑着闭上眼睛,脸上挂着不知是水还是泪。

再睁开眼睛,雾气依然是雾气,再不见半分人影。相思披上外衣,走到院中,静静的坐在秋千上。

“玉箫!”

“属下在!”

“玉灵多久会回来?”

“最多十日。”

“皇帝的暗卫处理掉,其他人先不用动。”

“是!”

“……无须灭口。”

“玉箫明白!”

相思趁着月色去了平原兵器铺。玉雅微已回华夷,他在兵器铺中坐了许久,才出来。这一趟,为了让颀肃清知道他与华夷已经正式确立了关系。

又去了红柳居,呆了整整一晚。这一趟,是为了让颀肃清查出自己已经接掌了玉阳宫。

第二日,直接从那里出来,进了宫。

不料今日皇帝抱恙,朝也不上了。

颀嘉病了,相思问自己,若他就那样病死了,自己是否会开心,答案是否定的,自己不能再一次失去父亲了。

还是去探望他吧,或许只有自己能救他了。

顺便,该划清与颀肃清的关系了……

相思犹豫了许久,才决定去面对颀嘉。

再次站在乾御宫,才发现心中连那分怨恨都没了,自己真是不适合这种宫廷的生活,竟然如此轻易就能原谅伤害自己的人。

告诉福广不需通报,自己走了进去。

福广有些担心,圣上的身体每况愈下,药石无医,恐怕唯一能救圣上的只有这位清王了。然而,不通报,就让他进去,这可是渎职啊……

越接近内殿,那种痛苦夹杂着欢愉的呻吟便越明显。

父皇不去早朝,不是因为身体原因,而是为了一个男人!

当颀相思面无表情平淡的走进内殿,慢慢靠近那张巨大的龙床时,床上的两人才发现竟然有人闯了进来,停住了动作。

颀嘉神色很好,仿佛年轻了许多,另一个就是俊雅君,与自己有着相似的容貌,相似的性情。

颀嘉刚退却了激情,想要治来人之罪,却愕然发现站在眼前的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相思,马上从陈思恩身体抽出,批了件外衣,神色尴尬。

陈思恩倒是很自然的钻进了被中。

相思与颀嘉对视了许久。

相思淡然的笑了,笑容却融不进眼中,“父皇喜欢的是他,还是相思?”

颀嘉又变回那个在朝堂上容颜有些衰老,神色颓废的皇帝,语气是严厉而冷酷的,“未经通报擅闯乾御宫,你可知罪!”

相思并不畏惧,只是向前走到颀嘉身前,慢慢跪了下去,伏在颀嘉膝上,就如儿时与颀嘉的相处方式无异,“父皇喜欢的是相思,不是他!”

颀嘉浑身僵硬,头脑昏沉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状况,一直与自己疏远的相思怎么可能忽然就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是这种令人怀念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