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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星穿成小媳妇(62)

原来,阿兹克纳之所以能成为最高统治者,是因为他们拥有惊人的精神控制能力。历任阿兹克纳都运用异能维持主星的自然平衡,让星球处在四季如春、风调雨顺的美好环境中。但是,精神力是很难掌握的特殊能力,需要极高的天赋和专注力,并且要心性善良、纯洁,否则治愈万物的神圣能力就会变成不可估量的邪恶力量。

四百年前,当时的阿兹克纳因为一念之差导致星球走向灭亡的边缘。

那时,国内一片动荡,战火纷飞,环境恶化得很快,再加上战争的摧残,能生存的地区在数十年中缩小到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物资变得极其匮乏,饥荒和干旱不断肆虐曾经美丽的家园。当最后一点绿洲也开始荒漠化时,为了保证存活率,生育者开始屠杀数量过多的繁衍者,使矛盾变得更尖锐。

处于劣势的繁衍者不甘心任人窄割,他们中的佼佼者制造了神,一架具有自主思考能力的战斗型机甲,在战争中取得接二连三的胜利。然而好景不长,生育者也开始使用大型杀伤性武器,双方激烈的交火,把垂死的主星破坏得千疮百孔。

对科技和制造技术都相对落后的繁衍者们来说,战线拉长,意味着一切都朝着绝望的方向进行。因为驾驶神需要极高的精神专注力,在操作员死后,机甲成了无用的摆设。为了不让神落入生育者手中,有人制造了神爆炸的假消息,然后将他驾驶到偏远的行星,藏在群山之中……再然后,生育者也发现战争带来的破坏巨大到阿兹克纳无法修复的地步,短暂的混乱后,和谈成了唯一的出路。

终于,他们握手言和,合力推翻疯狂的统治者,寻找维持星球生存的方法。

那以后的四百年,历任阿兹克纳都致力于修复主星,但收效甚微。

几十年前出了个军事奇才,生性凶狠又野心勃勃,他对留守在荒芜的家园开垦沙漠的行为不屑一顾,主张用武力侵略其他星球,夺取更好的居住环境。这个建议当然被阿兹克纳驳回,盛怒之下他毒害了统治者,并且嫁祸给阿兹克纳的继承人。审判中,由于继承人怀有身孕,免除了死刑,被罚进入冰冻牢笼,以休眠的方式度过刑期。而他的配偶,优秀的机甲师文森特则被发配到偏远的57号行星,终生不得回到主星。

阿兹克纳的继承人只有一位,所以他在封冻中继承了统治者的位置,但真正掌握国家实权的却是那位军事奇才。在失去阿兹克纳的日子里,主星终于成为毫无生气的死星,作为篡位者的将军克里斯南征北战,夺下了更好的星球,将这里彻底抛弃,只剩为数不多的忠于旧统治者的人生活在地下城市。

后来,有人破译了冰牢的解码,成功救出阿兹克纳,但他不愿随部下一起离开,决心去寻找自己的爱人……

看到这里,晗昱才恍然大悟,他穿越的那具身体是被冰封的阿兹克纳,而肚子里的孩子,竟然就是卢斯深深爱着的文森特的亲生骨肉。多奇妙而纠缠不清的缘分,如果卢斯知道他苦苦寻找的爱人的妻儿就在身边,又该露出什么表情?

至于他为什么会和对方交换灵魂,日记中也做了猜测,上面用潦草的笔迹这样写道——穿过57号行星的大气层,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我的文森特不在这里,不,他在,但我感觉不到生命的气息。我知道,他已经死了,死在这片远离故乡的土地上,独自一人……我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决心与他同去,在坠落的过程中,也许是出于求生的本来,精神力开始暴走……不知过了多久,我在遥远的星球醒来,成了别人……

看来,或许是晗昱的某方面与阿兹克纳产生了共鸣,于是两人的灵魂穿越漆黑的宇宙,在数百万光年之外做了交换。

该恨他吗?

当事人用了五秒钟来思考这个问题,答案是不。卷入莫名其妙的穿越,去了陌生的星球,经历艰难险阻,然而因为这奇妙的际遇遇到了自己的爱人,是多么幸福的事。除了在不情愿的情况下回到地球,其他都是美好的记忆。因为这份难忘与不舍,他不愿怨恨任何人,包括自己。

合上日记,已经是深夜,晗昱坐在窗前,在深不见底的苍穹中努力寻找星星点点的亮光。现代社会污染很严重,很多城市已经看不到月亮之外的天体了,然而他还是专注地看着天空,想着阿尔法。或许在遥远的星球,他也会抬头,像这样凝视广宇,思念自己。因为这种想法,每当注视天空时,好像就能离那个男人近一些。

“阿尔法,即使分别,我们依然在同一个宇宙中。”他努力挤出笑容,告诉自己必须坚强。

日记剩下的内容多是寻找如何返回原身体的方式以及对地球的探索和点点滴滴的记录。晗昱依然认真地读,但第二本日记开始,这些内容慢慢减少,更多的是生活上的感悟。他发现,阿兹纳克甚至还谈了场恋爱,和某个红得发紫的超级大明星如胶似漆了好长一段时间,虽然最后为对方的立场考虑而选择分手,却不难从字里行间看出他的喜悦和满满的幸福。于是他想,阿兹纳克大概和自己一样,在慌乱和痛苦之后,放弃了回去吧。

原本已经接受命运的两人,已经适应了新的环境和生活,却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回到原点。

造化弄人!

日记的最后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比如很期待《父子》的首映式,希望能接更多的电影等等,因为他没料到自己会忽然穿越回去,还有雀跃的笔调期待能拿一俩个奖杯回来。

“如果真能得奖,我会在领奖台上感谢你的。”晗昱苦笑,把日记叠好,送会书柜,又发现里面多了其他的东西。蓝色的文件袋,上面写着给Shine。

写给自己的?

晗昱迟疑了一会,打开,里面是一封长信,带着十来页资料,还有一本手工相簿。那封信用温和的口吻开头,仿佛是某种低语,吸引他读下去——亲爱的Shine,你好,以我现在的状态,自己给自己写信总感觉有些奇怪,但我相信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假设我们能回到自己的世界,我希望你能认真地读我接下来的话,并且思考一下,这些年,你对父亲的仇恨是否合理……

这样的句子和开头,也许不该继续,因为读完会让自己受伤,但他还是打开里面的东西,沉默地接受真相。

里面有父母当年的离婚协议书和两份DNA鉴定报告,一份是多年前,一份则是几个月前新出炉的报告。所有的一切告诉他,他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阿兹克纳说,在与晗昱父亲相处的日子中,他渐渐察觉到这个男人的苦闷,感觉到他对亡妻的爱和恨,还有既想挽回家庭却又无法接受背叛的复杂心情。

阿兹克纳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同情,他理解这个宁愿守口如瓶背负指责和怨恨也不肯告诉晗昱是外遇的产物,是个私生子的事实的老人。他想用缄默守护自己最心爱的女人,可又无法做到像普通父亲那样给那个孩子全部的爱,所以,在痛苦和迷茫中他逃了。该责怪他吗?抛弃对自己不忠的妻子和非血缘关系的儿子,是错吗?信中,阿兹克纳反复问自己,也在拷问晗昱,当然没有答案。不过在末尾,他这样写道——我用逐渐恢复的精神力治好了父亲的癌症,我希望他活着,活到能看到你回来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