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案头香/穿越之醉卧红尘(102)+番外

“没,老爷自前几日回来后,给夫人拘着,没出去过。”

韩夫人管束得狠,毫不避孟府下人耳目,固马棚小厮说话也没有避忌。

好的很,拘的好。孟沛阳微笑,又去牵马,准备出门去,得抓紧查出杀盛鸣的凶手,让季唯在回京后听说了,对自己不服气都不行。

跳上马背了,孟沛阳眼角无意间瞥到另一辆韩夫人用的马车的车轱辘,拉马缰的动作僵住。

京城里都是青石板路,可那辆马车的车轱辘却有泥巴。

城外才有泥土路面,那辆马车出城过!

孟沛阳僵硬地跳下马,僵硬地跳上马车。

马车厢气味芬芳,坐褥洁净清爽,薰香气息里皂子味隐隐。

“公子要坐马车?”小厮见孟沛阳到处摸,热心尽职的介绍,“这辆马车的坐褥套子什么的昨晚刚洗的,今日下午刚刚套上去,很干净。”

70、第六十八回

是很干净,孟沛阳咬着牙仔细检查,拆开清洗过的坐褥套子,他在里面的棉花垫子上发现一处指甲片大小的血迹。

动机证据齐全,自己的老爹真是杀人凶手,

怎么办,孟沛阳在心中不停地问自己。

东莱时他可以把决定权推给季唯,他率性地叫嚷着要徇私枉法包庇叶霜。

因为他觉得叶霜很可怜,叶霜犯下的人命案是无心之失。

眼下他能问的却只有自己。

季唯不在京城中,所有的疑点他一清二楚,他可以将线索尽皆掐断,让左胜查不到他爹头上,让季唯返京后也回天乏术。

他甚至可以引导左胜查到别的人头上,完美的将杀人罪嫁接给别的人。

孟沛阳手指触上那一小块血迹,迟疑着……

清除掉这块血迹,就能保住国公府的声名,保住他的亲爹。

可随之抹去的,还有他的良知道义和信仰。

姜糼容说:“情可容法不能私!”

季唯道:“糼容若真犯了事,我不会法外容情,但是,我会陪她一起死。”

孟沛阳缓缓收回手指。

“把孟忠、孟肝、孟义、孟胆给我喊过来。”孟沛阳冷静地咐咐。

孟府里最是高大孔武有力的,就是这四个人。

孟沛阳在京城追查盛鸣的死因,姜糼容和季唯跟着皇帝的车驾到达延州,皇帝咐咐进延州城住宿。

姜糼容没有看到百姓山呼万岁百官叩拜的场面,大约皇帝出宫前已咐咐了不惊动地方官员,不住府衙不住官驿,一行人住的是客栈。

这时已是申时,一行人午膳没吃,停车后先用膳。

姜糼容早上随车驾时皇帝已进了马车,这时方得见到皇帝庐山真面目,皇帝着一袭簇新箭袖长衫,仪表堂堂,威姿赫赫,跟俊秀雅致,风采翩然的李逸站在一起,倒也蛮和谐养眼的。

太监杨公公打手势让季唯和姜糼容一起坐下陪皇帝用膳,离得近了,姜糼容见皇帝眉眼间竟隐隐的春情荡•漾,不觉呆了。

难道李逸竟然是攻,皇帝是受?

姜糼容这想法在皇帝拿起箸子吃饭时瞬间烟消云散。

皇帝吃饭那叫一个快啊,干净利落风卷残云,而一旁的李逸,细嚼慢咽不露齿不出声,优雅尊贵,标准的大家闺秀风范。

皇帝看到姜糼容乌溜溜的眼珠子在自己和李逸身上来回转,一点没有吃醋的味儿,也没有敬畏害怕惶恐的样子,心情大好,吃完了要搁下箸子了,随手就给姜糼容夹了一个红烧狮子头,道:“糼容表妹,这个做的不错,尝尝。”

姜糼容眼珠凸了,糼容表妹,叫的好亲热,皇上,你这是讨好表小姑子还是表小姨子?

李逸脸黑了,做男宠给猜到看出来是一回事,这么明目张胆的喊表妹昭告于人实在让他好难堪。

季唯脸更黑,用你吃饭的箸子给糼容夹菜,什么意思?间接亲吻吗?季唯不假思索便把那个狮子头夹到李逸碗里,然后给姜糼容鸡鱼鸭肉菜夹了满满一碗。

季唯的举动可说是极失礼极不给帝君面子,可是……这举动却又是极明白地表示了:皇上,你要关照体贴的是李逸不是我未婚妻。

皇帝给这一下打脸打得舒服无比,再一次感慨此次让季唯伴驾出行的决定实在是英明无比。

这一餐饭吃的电闪雷鸣,皇帝吃的快,瞬息工夫搁下箸子,其他人亦不敢慢,吃了个半饱便跟着放下箸子,李逸本来缓悠悠咀嚼着,看席上几人在那里眼观鼻鼻瞪心等着他一个人,只得也放下箸子表示吃饱了。

“季慎之,分头走走,了解一下延州民情和府尊官声。”皇帝咐咐道,这一开口,却又是雷霆霹雳帝威尽显。

一行人走出客栈,姜糼容自是和季唯一路,皇帝和李逸一路,刚要分道扬镳,远远传来一声洪亮的“子扬”叫喊声,眨眼工夫,一匹乌黑的骏马飘然来到跟前,马鬃毛飞扬,马背上的人高大威猛,喜形于色,笑呵呵看李逸,却是李昂来了。

“大哥,你怎么来了?”李逸双手手指微颤。

“往南去天气越来越闷热,我怕太热你受不住,把你的凉玉枕给你送过来。本来还怕不知上哪找你们,这么巧一进城就看到了。”李昂解下背上的包袱递给李逸,这才得空向皇帝请安,刚半跪下去,皇帝笑吟吟扶起他,亲切地道:“云起,咱们年龄相仿,就喊我朱兄吧。”

“朱兄。”李昂本就不太在意规矩,从善如流,拱了拱手。跟皇帝打过招呼了,又跟季唯打招呼,姜糼容正想喊表哥,李昂笑看她,问道:“叶霜,听说你落了官奴籍,还好吧?慎之,你把叶霜赎买出来了?不声不响做好事,连我都不知道。”

自己像叶霜吗?怎么连表哥都认错人了?姜糼容摸自己的六角小厮帽,低头看看自己的青灰布衣裤。

她不知,此时李府里叶霜冒了她的名生活着,李昂先入为主,故认为她是叶霜。

“叶霜是谁?什么官奴?”皇帝好奇地问道,据李逸言语里听来,李昂一直和他争抢表妹,既然是心上人,怎么还会认错人。

“叶霜是一个和我糼容表妹长的很像的人……”李昂一五一十讲来,末了,悲悯道:“她很可怜,虽然脱了死罪,可是官奴也没比死罪好多少,她还那么年轻,本来遭遇就很不幸了。”

“官奴也可以脱籍,大赦天下什么的。”皇帝沉吟着道,和李昂说着话,眼角看李逸。

“可以大赦给叶霜脱奴籍?”李昂惊喜地大叫,拉了姜糼容扑咚当街跪了下去,“皇……朱兄,求朱兄给叶霜一个恩典。”

“快请起。”皇帝把李昂和姜糼容拉起来,摸下巴作沉思状,“特赦得有理由,子扬,你觉得找什么理由好呢?”

李逸暗暗咬牙,心中一万个不愿意给叶霜脱奴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