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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横生(28)+番外

丁沂大骇:“凌峭呢?你不是说他在这里?”

“他的确来过,可是已经走了。”颜暮商慢慢的向他走近,“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他刚走。”

“你……骗我?”丁沂一步步的后退,满脸的不敢置信。

颜暮商笑起来,直把丁沂逼到整个身子都贴在洗手间的门板上了,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你以为,你打了我一拳,我能就这么算了?跑得比兔子还快,就想打完人不认帐么?”

丁沂又惊又怒又气,做梦也没想到,颜暮商竟然会拿凌峭作借口,把他骗到这里来!正要开口质问,颜暮商还不等他说话,突然之间就伸手一把拽住了丁沂的衣领,狠狠一拖,回手便将他摔到了床边。丁沂一个踉跄,整个人就趴在了床上。

眼前蓦地一黑,颜暮商从后背压了上来,单膝顶在他腰上,把他死死按在了床上。

“颜暮商……颜暮商你想干什么!你疯了你!”丁沂的脸朝下,腰和双臂都被紧紧的锢制住,挣扎不开,只能费力的扭过头,大吼起来。

“我想干什么?”颜暮商冷笑,“我不是说了吗?我想干你。”

丁沂心底一寒,颜暮商这是来真的了,这口气憋了这么多年,这次是终于打算要讨回来了?恐惧和愤怒使得丁沂拼命挣扎起来,只是他面朝下被人压着的姿势本来就不太好使力,而颜暮商也再不是当初那个打架打不过他的少年了--丁沂几番挣扎无效后,终于悲哀的发现,自己太多年没打过架了,又一直过着规规矩矩上班族的生活,健身房都没进过几次的,如今论力气论本事,都不是这些年来勤于锻炼,肌肉结实的颜暮商的对手了。

“你这么做,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的确没什么意义。”颜暮商低下头,贴着他耳边,吹气似的轻声说,“那当年你那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丁沂顿时哑然。他虽然明白当年颜暮商有多么恨他,可真换了自己被个男人这么压在身子底下,才彻底明白了那份屈辱感。远不是被人打了一顿所能代替的,那种屈辱感。

心理上的伤害远远超过身体上的伤害。没有人能原谅曾经强暴过自己的人。

感觉到丁沂突然之间的安静,颜暮商挑了挑眉,恶意的笑道:“怎么,想清楚了认命了?心甘情愿让我干了?”

丁沂闭着眼,半晌才哑着嗓子说:“我躺平了让你上了,你就能出气了,解恨了?颜暮商你早说啊,早说我就不用受你这么多年折磨了。你只消一个电话,想怎么上我,在哪里上我,我随传随到,保证让你尽兴。”

“你!”

“你何苦过了十七年再用这个法子来报复我?颜暮商,其实要整垮我很容易,不必你强迫自己也当一回强奸犯--”剩下的话丁沂压在了喉咙口。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的,当年喜欢上这个男人的那种痛苦。他以为自己可以无所谓的,看着这个男人一边扮演着他的亲密好友,一边当着他的面,温柔的拥抱着别人。他好不容易摆脱了心结喜欢上的女孩子,为了这个男人,轻而易举的抛弃了他。他辛辛苦苦守护了十年的男孩子,敌不过这个男人的一个微笑。

只要是他身边的东西,都会被这个男人掠夺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残渣。

丁沂明白,颜暮商一直享受着对他精神上施以凌迟的那种愉悦。可是仍然不甘心吧?因为怎么看,丁沂似乎都没有被他击垮。

真以为他什么都不在乎吗?所以终于已经忍无可忍,要在肉体上和心理上双重把他击毁么?

“那你说,要整垮你,怎么样才可以?”良久,颜暮商的声音响起,和他一样嘶哑,“什么样的方法,才能让我单纯的恨你,或者单纯的忘记你?”

如果只是恨,又何必这么多年来非要厮缠在一起。如果只是恨,又何必对于唐欢的再次出现那么惊惶失措。如果只是恨,又何必……在今天凌峭前来找他,哀求着他原谅时,竟会第一个想到的是他?

他恨着这个男人当年对他的侮辱,却又隐隐的明白,那个少年当初那么对他时,那滴落在他背上的冰凉泪滴,那无声的哭泣,或许还夹杂着这个人对他的另一种感情。

而他自己内心喧嚣的,又是哪一种感情呢?

一边恨着他,却又无法控制的,一边爱着这个男人的骄傲与倔强。

只是走错一步,两个人的生命都变得一塌糊涂。于是谁都不肯先低头,非要拉扯着越走越离谱,终于纠扯不清,爱恨难分。

颜暮商终于放开了丁沂。

“你走吧。”

丁沂衣衫不整的刚从床上爬起来,猛然听到这句话,一时之间愣住了。

“我们互相搭上这么多年,谁也没换来个心里好受。你说的对,我就算真上了你一次,又能怎样?”颜暮商笑了笑,神情倦怠,“凌峭今天来找过我了,向我道歉,求我不要离开他。我忽然发现,我其实是……当真喜欢他的。”

丁沂脸色微变,终于也露出个笑容:“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给我个祝福吧,你不是一直希望凌峭能找到个真心爱他的人吗?尽管你从来都不相信我。”

丁沂张了张嘴,却无论如何说不出祝福的话语来。

他从来都没有真心祝福过颜暮商能得到幸福,无论是当年参加他的婚礼,还是纵容着凌峭爱上他。

他默默的转身,从颜暮商身边走过,穿上鞋,拉开门,离开了。

第30章

丁沂离开后,颜暮商一个人站在房间里。

他听到了大门关上的声音,他知道丁沂已经走了,他们之间……再也没有瓜葛了。

忽然之间烟瘾爆涨,于是摸出烟,无比熟练的点燃,深吸进肺腔。薄薄的烟雾升腾起来,淡淡的飘散。其实烟这个玩意儿,抽进去也并不觉得快活,可是不抽,却又像死了一样难受。

唐欢劝过他戒烟,他的前妻劝他戒过烟,凌峭劝他戒过烟,可他无论如何也戒不掉--从十五岁那年开始学会抽烟,正是刚刚升上高中的那一年。

十七年的烟龄,不多不少,和他认识丁沂的时间一样长。

戒不掉的烟瘾,就像戒不掉丁沂。

他知道他不想放手,可是不想放又如何?他们之间的脆弱平衡已经被打破了。不可能再做朋友,因为已经厌倦了这种彼此折磨。恨么?已经恨够了,报复也报复够了。除去恨还有什么?除去恨还有什么理由他们要继续互相折磨?

是爱么?

颜暮商轻轻笑了起来,他们没办法在一起,两个狯子手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在一起。他们已经毁了一次唐欢,不能再联手把凌峭也给当成祭品。那个孩子是真心喜欢他的,那个孩子是无辜的。不论是他失去丁沂,还是丁沂失去他,他知道他们两个都还是能好好的生活下去。可是凌峭不行,那个孩子会崩溃掉的。

他决定戒烟。

每天少抽一支,慢慢的,狠狠的,逼自己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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