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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的就是你!(90)

李哲天走过去,脱下外套去洗手间洗了手,消完毒这才过来摩挲安涯脑袋上翘起的一大片头发,“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安涯握着PSP玩得兴起,嘟囔着,“别动,老子马上要通关了。”

李哲天淡淡的说,“我去看小飞了。”

安涯手指一顿,接着把PSP关了,倒头躺下蒙住被子瓮声瓮气,“知道了。”

李哲天笑,“吃醋了?”

安涯在被子里哼,“谁吃你的醋,老子值当跟一个死人争,切!”

口气很冲,醋劲很大。

李哲天笑得更厉害了,隔着被子拍了拍安涯的屁股,“好了,别闹了,以后再去看他,我带着你行了吧,绝对不跟他说你又任性,又乱来。”

安涯呼的一下掀开被子,细长的眼睛瞪的圆圆的,“谁他妈乱来了!”

李哲天把人一把揽进自己怀里,温柔的揉捏着,安涯挣扎着乱动,李哲天脸靠在安涯乱糟糟的头发上,声音低沉,“以后……不准这样了。”

安涯楞,“什么?”

李哲天伸手敲了安涯脑袋一下,“不准再替我挡子弹了。”

安涯脸色微微一红,色厉内荏的辩解,“谁……谁替你挡了,我那是不小心撞上的!”

大喊着小心然后飞身扑上来,可真‘不小心’。

那么短的时间,没有人能反应过来,安涯的行为完全出于本能。

他从心底里想要帮自己挡子弹。

无关爱恨,只有那股不要命的冲动。

每每想到那个血色四溅的瞬间,李哲天的心脏都有种要停跳的骤缩,痛得无法呼吸。

浑身浴血的人重重跌在自己怀中的感觉,犹在。

李哲天长叹一声,气恨恨的把安涯的脑袋揉的更乱,“那你昏迷前应该说你爱我,为什么要说把欠我的还给我,太闹心了。”

安涯嘿嘿一乐,“老李,你也有心啊,不容易啊。”

李哲天磨牙,眼睛微眯,“安涯,我看你是住院住的时间太久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安涯仰着下巴挑衅,“有种你来啊。”

李哲天眼中噼里啪啦的冒火。

就知道你不敢,憋了三个月了,丫眼睛都绿了。

安涯得意的不行,刚苏醒那会儿,浑身插的都是管子,动都动不了,老李说什么也不让特护过来帮忙,亲自天天拿着毛巾给自己擦身,那样子别提多憋屈了,特欲罢不能。

谁知,李哲天邪笑着贴上安涯的耳朵,“医生说,再过半个月,你的身体就能接受我了,我想,三个多月没做,你那里紧得跟处子一般,应该会很疼的吧。”

热气扫过耳廓,带来熟悉的震颤。

安涯打个寒噤,恼羞不已,用力要推开李哲天,“你……你这头种猪!”

李哲天笑得厉害,“好久,没有听到你骂我了。”

安涯翻个白眼,“咋,还挺想念不是?”

李哲天抱紧安涯,手不安分的在他后腰上揉捏,慢慢向下,呼吸渐重,“是啊,我想念你的身体很久了,还有,你的叫床声。”

安涯怒,“姓李的,你说话文明点行吧,你可是咱市慈善公益大使!”

李哲天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办法,谁叫有人说我在别人面前闷,在他面前骚呢?”

安涯……

闹了一会儿,李哲天推着安涯出去晒太阳。

阳光下的青年,一双笑眯眯的丹凤眼,长长的睫毛落下两片浓重的扇羽,脸颊上的疤痕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细腻的皮肤。

安涯摸了摸脸,很高兴但还有点不爽,“姓李的,你干嘛趁我昏迷把我的疤磨了!”

也不征求我的意见。

李哲天圈着手,“省得你成天拿这个气我。”

安涯怒,“哼,反正我胸口上还有一个更大的更长的刀疤,老子气死你丫的。”

李哲天笑,“行啊,只要你没事脱脱衣服露露肉,我不会介意成天生气的。”

安涯骂,“色鬼!”

李哲天手抚上安涯的左胸口,心疼不已,“那个疤,这辈子也去不掉了。”

安涯打开老李的咸猪手,“说归说,乱摸什么!”

李哲天宠溺的笑笑,复又捧着安涯的脸,轻柔的吻了吻那双眼睛,“还好,你睁开了眼睛。”

安涯推开老李,脸上发烫,“你少肉麻,老子鸡皮都起了一身。”

李哲天蹲下来,手指与安涯的手指紧紧缠绕,密不可分,“真的,那时候你还在危险期,医生告诉我你成活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三十,我当时想,若是你能睁开眼睛,再叫我声老李,我就……不把你分尸了。”

安涯……

安涯抖:干啥,你要分了我泡大补酒?

老李点头:差不多吧,想你的时候就过来瞅瞅。

安涯:您老口味还真重。

老李:哎你个小东西,怎么这没心没肺!

安涯乐:嘿嘿,老李,我被人对穿那会儿你哆嗦什么啊,抽风呢你。

老李瞪眼:我要知道你心脏长右边,我抖个屁!

子弹确实从心口中穿过,击穿了肺叶和大血管。

只是,安涯的心脏稍微长歪了,一般人都是在左边,人长在右边了,堪堪躲过那致命的一枪。

既没有伤到心脏,也没把脊柱打断,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可是伤很重,还大出血。

老李在手术室外等了整整十个小时。

没几天,英俊潇洒的老李就发现额头上多了一小撮白头发。

安涯昏迷了半个月才醒来,那时候医生让老李没事就跟小安说说话,防止人一时懒惰睡过去,错过最佳的恢复时间。

老李本来不善言辞,这会儿也只能没话找话,唠唠叨叨大半个月。

突然有一天,安涯还闭着眼,特虚弱的张开了嘴冒出一句,“……操,吵死老子了。”

老李当场就乐疯了。

等安涯真正醒过来的时候,头一句话就问,“哎老李,你脑袋上那撮白毛怎么回事?”

老李哭笑不得,握着安涯的手哽咽得老泪纵横。

……

陈波走了过来,跟安涯打招呼,“安涯,晒太阳呢?”

安涯扭头一看,急忙要跳起来,却给老李一把摁在轮椅上,眼睛亮晶晶的闪啊闪,“陈波,你可来了,给我带电脑了吗?”

陈波看了眼阴沉沉的李哲天,抓抓头讪笑,“呵呵呵,忘记了。”

安涯垂头丧气的蔫了。

李哲天事先警告过安涯能接触到的所有人,尤其是陈波,谁要敢带违禁物品比如说手提和网卡,耽误他家小安子养伤,抓紧时间买块墓地躺进去吧。

肖舞从陈波身后跳出来,亲亲热热的搂住陈波的手臂,笑嘻嘻的跟安涯‘告状’。

“安涯,可不是陈波忘记了,他昨天还拉着我去商场看手提呢,但是呢,有人给他打了电话,威胁他说,要是敢送电子产品给某些人,那人就送我家陈波上路呢!”

安涯唰的扭头瞪李哲天,脸一下就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