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黑的就是你!(81)

李哲天没有防备,一个撞在方向盘上,胸口剧痛。

安涯粗喘不已,声音和身体一起剧烈的颤抖,“别去,李哲天你不能去!”

李哲天捂着胸口直起腰来,望着行为诡异的人,眼中的阴霾越来越重,安涯不可能因为要来接货而怕什么这样,他这么恐慌,难道……

李哲天脸色忽的一下阴了下来,声音里仿佛带着冰渣,“你,通知警方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安涯后背已经全部被冷汗浸湿,冰冷一片。

他害怕李哲天知道自己干的事,却又希望李哲天猜到,从下午一直到现在,内心的骄煎熬已经让理智处于崩溃的边缘,他多想告诉李哲天,别去,那里有埋伏。

可是,陈波落魄的样子,惨无人道的监狱。

一切的一切,都逼得人走投无路。

安涯抱住脑袋,瑟瑟发着抖,“李哲天……你千万……不要进去……快回去……”

李哲天沉默了几秒,发动了车子继续向码头驶去。

安涯看清了行驶方向,心头大惊,什么也顾不得了要去再次踩油门,试图阻止李哲天踏入那个自己连同陈波挖出的陷阱。

李哲天冷着脸,粗暴的将安涯推开。

安涯撞在车门上,眼看着车子拐进了码头,压抑的了一下午的懊悔终于爆发。

安涯放声大哭,用拳头狠狠的捶头。

李哲天不为所动,一双眼睛阴戾的望着码头前方交货的地点。

码头空无一人,交货的地方在3号仓库。

那里已经被几只巨大的探照灯照亮,宽阔的空地上只有一只跟房子一样大的集装箱。

李哲天熄了火,打开车门下了车。

安涯伏在车头前面,哭得浑身抽搐。

李哲天走到车子另一边,打开车门硬把安涯拽下了车。

安涯睁着满是泪水的眼睛,四处慌乱的打量。

人呢?

怎么会没有人?

李哲天从车上拿出一把大钳子,上去用力拧开集装箱上面的封条,然后打开了箱门。

沉重的箱门被左右拉开,李哲天站在集装箱跟前,脸上的表情难以名状。

安涯不敢往里面看,也不敢听四周的动静,闭着眼捂着耳朵逃避着。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爆喝,“举起手来!”

四周突然涌出来几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察!

安涯大惊,猛地扭头朝身后看去,漆黑的夜里,无数把阻击枪的远红外线在闪烁,许多红色的亮点照在两人的身上,警察果然来了!

空中突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接着上面就有人用话筒喊话,“李哲天,你已经被包围了,举起手来,不要伤害人质。”

直升机螺旋桨掀起巨大的气浪,两人的风衣和头发都在风中飞舞。

人质?

安涯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是人质!

何等的可笑!

安涯心脏一抽,猛地扭脸看向一直僵站着的李哲天,他依然面无表情,正看着自己的眼睛里,多出了许多自己看不懂的情绪。

伤心,还是愤怒?

安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去解释。

李哲天冷冷的看着安涯,在直升机上的人喊第三遍举起手来的时候,缓慢的举起了双手。

身后的警察冲了上来,几个人把安涯拖了下去,剩下的人严正以待用枪指着李哲天。

直升机降落在集装箱旁边的空地上,一名警察走了下来。

安涯看清了那人的脸,一点都不惊讶。

是肖舞。

不过,肖舞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正是陈波!

李哲天看着那两个人,嘴角溢出冷笑,甚至用举着的双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肖舞走过来,肩上的徽章刺痛了安涯的眼睛。

“李哲天,货是什么?”

李哲天笑,很冷,“你自己看吧。”

肖舞绕过李哲天,接过旁边警察的手电筒,朝集装箱里照了照。

突然,肖舞的脸色变了。

李哲天走上前一步,“看到什么了?”

肖舞微低着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咬牙切齿。

陈波跟了上来,也用手电筒照了照集装箱里面的东西。

肖舞不死心,命令后面跟着的警察,“拆开里面的东西,让警犬过来。”

李哲天被押到一边,警察迅速出动,把集装箱四壁都拆了下来。

一辆崭新的,昂贵的,全球只售卖十辆的限量版法拉利跑车。

安涯呆住了。

曾经,李哲天教自己开车的时候,安涯吹嘘自己当年载着病重的李哲天在马路上玩滑冰,随口说了句要是自己开的是法拉利,保准让光头喝尾气,连影儿都见不着。

他竟然真的……为自己购来最昂贵的顶级跑车。

一阵风吹来,安涯觉得脸上很冷,伸手一摸,竟然满手都是水。

警察带着德国狼狗过去仔细检查了两圈,才垂头丧气的回去。

肖舞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愠怒的看了眼安涯,扭头上了直升机,“收队。”

警察迅速撤离现场,喧闹的码头再次恢复死一般的寂静,空荡荡的空地上,一辆闪着光的跑车,还有三个人。

李哲天,安涯,陈波。

安涯挪着僵硬的腿,一步步的靠近李哲天。

陈波缓缓闭上了眼睛。

李哲天却在安涯即将触摸到自己的时候抽身离去,抬脚上了车。

安涯跌跌撞撞跟了过去,“天哥……天哥……我错了……”

李哲天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出骇人的寒意,他看也不看安涯一眼,发动车子狠狠踩下油门,一头冲出了码头,消失在夜色中。

安涯撒开双腿拼了命的追了上去,撕心大喊,“李哲天——”

可是,车子却没有再回来。

突然,飞跑的安涯被绊倒,一头跄到地上,脸颊狠狠蹭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似乎皮肉都翻了起来,很疼。

那疼一直传到心脏,撕心裂肺一般。

安涯伏在地上,抽搐着,喘息着,歇斯底里的恸哭。

陈波远远的看着痛不欲生的人。

码头上,那辆豪华跑车,静静的守望着。

第53章 赵小飞VS安涯

陈波过去扶安涯,却被狠狠推开。

安涯一边脸上全是血,指着陈波的鼻子咆哮,“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陈波后退几步,却没有离开。

血流了下来,很烦人,安涯用袖子狠狠擦了擦脸,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

陈波要跟上来,安涯带着哭腔的吼声响彻夜空,“不要再来烦我——”

陈波停下脚步,注视着安涯离去的身影。

安涯躲在这个城市的角落里,狠狠哭了两天。

第三天的早上,安涯刚从廉价的小旅馆走出来,就昏倒在马路边上。

旅馆的小老板人很实诚,赶紧把人背了回来,熬了点稀饭灌下去,安涯才幽幽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问,“我怎么了,怎么睡这儿了?”

小老板一笑就满脸褶子,“小伙子,你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