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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的就是你!(79)

李哲天居然掏出手机,拔出屏幕笔,兴致勃勃的回复短信,屏幕笔在手机上点触,噼里啪啦的直往安经理心里头戳。

试问,一个快三十的老男人,除非脑抽和搞外遇的,谁那么有病发短信聊天!

安涯指甲抠进沙发里。

丫个不要脸的,发什么发,打个电话多省事!

哼,还笑,笑什么笑,对着手机傻笑,你他妈犯花痴啊!

李哲天似乎沉迷于短信聊天中,完全忽视身边暴涨的安氏低气压漩涡。

安涯气鼓鼓的做完足疗,蹬上鞋头也不回的去车里等李哲天。

奶奶的,有问题,太有问题!

安涯坐在车里,等了半天都不见人出来,跑回去伸头一看,人家还在兴致勃勃的玩手机!

毕竟当着足疗师和保镖的面不能发作,忍了,等回去再跟丫算账!

安涯气了一路,本来想晚上回去再问问老李的,结果人老李上床倒头就睡,完全无视安涯的存在!还声称,不能太放纵,为了以后着想。

安涯怒了,彻底怒了。

安涯揪住刚要入睡的李哲天,恶狠狠的质问,“说,你他妈今天到底干嘛去了!”

李哲天眯着眼,懒洋洋的打开安涯的手,“我今天很累,明天再跟你说。”

安涯不依不饶,咄咄逼人,“不行,现在就说!”

李哲天干脆闭着眼,一副我要明儿说,今天你就甭想知道的样子。

安涯使劲摇,可劲骂,人家就是睡得雷打不动。

安涯恨恨的扔下李哲天,倒头睡觉,还一把把被子全拽过来了。

反正开着空调,有没有被子都无所谓。

老李就这么露天睡着了。

均匀低沉的鼾声响起,安涯终于按耐不住,悄悄爬起来,去李哲天的裤兜里摸了手机出来。

拿着手机跑进洗手间,安涯捂着狂跳的心翻看通话记录。

短信几乎都被删了,通话记录也没有。

妈的,做的这么干净!

无意中,安涯翻到‘已发送’,里面居然有一条忘记删除的短信:明晚一点,码头交货。

发信息的时间正是今晚做足疗的时候。

交货?

这词儿听起来怎么像不法分子交易的暗号呢?

安涯打个冷战。

是啊,跟李哲天混久了,都忘记了人家本来就是玩黑的。

交货,能交什么货?

安涯脑海中一个个敏感的违禁词汇拼命往外蹦:军火?还是毒品?

手里的手机冷的像一块冰。

姓李的,你他妈够有钱了吧,干嘛还要干这种铤而走险的事,难道嫌命长了?

要不然老子帮帮你,送你上路成不?

安涯抖着手把手机放回李哲天的裤兜里,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夜。

第二天,李哲天让安涯去温阁华熟悉一下酒店管理,自己依然神秘消失,连中午都没有过来吃饭,安涯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数米粒,满脑子都是交货。

从餐厅走出来的时候,神思恍惚的安涯被人撞了一下,保镖刚要发作安涯突然发现撞自己的人是陈波,虽然他带着眼镜压低了帽檐,可安涯一眼就认出来他了。

保镖上去推搡陈波,安涯过去劝,拉扯间,手心里被塞进一张纸条。

展开一看:洗手间见。

安涯在楼层里不动声色的溜达了一圈后,才向洗手间走去。

保镖不方便跟进去,就在门口等候。

安涯进去挨个儿门看,果然陈波在最里面的单间里等着呢。

陈波看起来瘦了很多,以前还有点肚子,现在腰出来了,脸也有棱角,有点朝型男发展的趋势。

“安涯,你……还好吧?”

“嗯,还行。”

陈波伸手向抱安涯,却发现安涯无意识的往后一躲。

手臂僵在半空,尴尬的收了回来。

陈波有满肚子的话想问安涯,可见了人一句也说不出来,两人似乎不再亲密无间,隔阂无形的挡在了中间,成为不可逾越的鸿沟。

“找到关系网了吗?”

“……没有。”

陈波愁眉苦脸的摸出烟,点上狠狠抽了几口,胡子拉碴的脸在烟雾中更加显得憔悴,“得快点了,肖舞说上面下了最后通牒,一个月内再找不到关系网,他就要被组织上召回,可能就退役了,咱们的刑……难说。”

安涯抓着陈波的手臂,紧张得手心全是汗,“真的……会判刑?”

陈波苦笑,“你跟了李哲天,他肯定不能让你进去,我……唉,无所谓,到哪不是混。”

安涯低头,拳头攥得死紧。

陈波递给安涯一根烟,伸过打火机。

安涯低头一看,陈波手里的打火机居然是塑料的,就是地摊上一块钱俩的那种,以前他拿的是德国精钢打火机,好几千块一只。

安涯突然想起了,自己离开的时候,陈波公司好像资金周转不灵。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怎么样了?

安涯问,“你公司怎么样了?不行我工资卡还有五十万,你先用着。”

陈波摇头,“不用了,我把公司卖了。”

安涯惊,“卖了?!”

陈波低声说到,“我的信誉太差了,不管黑道还是白道,都封杀,一笔生意也做不成,公司在黄金地段租金很高,我签了十年,所以我只能卖了公司付违约金。”

安涯这才注意到,陈波身上的衣服有点皱。

西装必须干洗,若是手洗,再好的毛料都会变成一片皱巴巴的布。

他……连干洗的钱……

陈波笑着挺勉强,问安涯,“他……对你挺好?”

安涯僵硬的点头,“嗯。”

陈波笑得更难看了,脸扭曲的厉害,就像在哭,又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一样,“你们……呵呵,我挺高兴。”

安涯一拳头砸在拳头,用力的粗喘,压抑,太他妈压抑了。

陈波小心翼翼的贴上来,脸放在安涯的肩窝里,“安涯,我若是进去了,你能抽空看看我吗?”

陈波的声音带着悲凉的哀求,很想无家可归,又被人欺负的野狗。

安涯的心拧成了一团,痛的喘不上气来。

安涯低声答应,“好。”

陈波似乎释然了,开玩笑的问,“他不会生气?”

安涯摇头,“不会。”

陈波忍住喷薄的情绪,努力保持平静,“也是,我已经没有威胁了,反正,你一直都……都不在乎我……”

声音哽咽的厉害,陈波说不下去了。

安涯猛地转身,看到陈波眼眶红了,大颗的泪水掉了下来。

安涯前冲一步,拉住陈波,“陈波我……”

陈波忙扭过头用力抹了把脸,笑着吸鼻子,“没事,看来他对你挺好的,只要你过得好就行了,再见吧,记得来看看我,我怕……忘了你的样子。”

安涯欲言又止,胸腔似乎有股气流横冲直撞,所到之处都是剧痛。

陈波拉开安涯的手,压低帽檐准备出去。

突然,安涯挣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陈波,只要立功……就能减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