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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名录(80)

苏听风说道:“大师兄你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陨落的吗?”

“……虽不曾亲眼所见,但大致可以推断出来。”

苏听风眨了眨眼,问道:“可以告诉我吗?”

裴元沉默了一会儿,才露出一个笑容,说道:“……符子瑶当年的座右铭,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一句……”

“离经易道只为一人?”

裴元似有怀念地点了点头,答道:“是。”

他又问道:“知道情使为什么是情使吗?”

这个苏听风倒是没有听说过。

“只因为她性情天真娇憨,想要令天下痴情人都能偿得所愿,戳破一切虚情假意,简直……异想天开。”

苏听风顿时愣住。

……这还真是,略为太过伟大的愿望啊。

从裴元的口中,苏听风才知道权使,财使,情使,各自的行为准则上也有很大程度的不同。权使和财使,对于“权”“财”两字的态度都是“看破”,唯有情使,总归是“看不破”。

符子瑶是在试图以一人之力影响一个世界的平衡时,因果耗尽,恶业缠身,被来自守护者的一位法则使斩杀。

就现实来说,就像时空局和黑盟天生对立,联盟和守护者也是多年来恩怨重重。联盟虽说也是以惩恶为主,但事实上,很难说清它到底是在惩罚恶业还是在引诱人心中的恶念无限放大。

以检验和荡涤人性为主旨的联盟,和以守护历史,文明和智慧生物自身命运为主旨的守护者,从信念上就有着天生不可调和之处。

符子瑶的死,在于她本身杀戮过重,已经失去了法则的偏爱。因果耗尽,身上的因果力由善转恶的法则使,并不会立刻就被法则绞杀,因为世界的法则还是比较宽容的,允许高阶法则使在法则上拥有比普通人更高的透支额度。

但是若是恶业缠身,七*则就会在当事人的身上产生有如普通人一样的负面效果,最明显就是身体机能的减弱,精神的萎靡,运势的恶化。所以最后符子瑶也只有被人斩杀的命运。

苏听风发出了疑问:“原因呢?”

“……因为她爱上了一个人。”

“爱上什么样的人需要进行大屠杀?”苏听风皱着眉头,有些不愉快地问道。

裴元叹了一口气:“她并没有作恶,她只是爱上了一个能致她于死地的人。在她当时所处的时空,那个人是一个十分优秀的领导者,凭一人之力支撑了一个垂暮的帝国二十年之久。但是那终究是个老朽腐烂的国家了,符子瑶在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因为一个小女孩被辜负的恋慕,想要给那男人一点颜色瞧瞧,勾引出他道貌岸然的外表下那属于负面的人性。但事实却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样,有些时候,实在不应当把他人的品格看得太低。我虽然不曾见过对方,但只是从听说的一些只字片语里面,也能了解到那个男人是个真正人格高尚的领导者,虽然不能说是善人,却也绝不丑恶。符子瑶测试人性,本身其实已然介入了他人的人生,一旦他人的人格不若她预期的糟糕,那么她会比其他人更加深入地陷入其中,因为她会比任何人都深刻地了解到那人内心的闪光点……于是,反而沉溺其中。”

苏听风沉默了一会儿,思考了裴元话中的意思,若有所悟。

——难道这也是“因果”的一部分吗?像是更高层次的,目前没有以因果值得形态表现出来的……等价交换?

他问道:“后来呢?”

裴元回答道:“腐朽的王国终会腐朽,而难以依靠一个身有掣肘,只凭一个人的力量试图支撑起垂暮帝国的执政者复苏。后来他的国家灭亡了,而他也身死了。符子瑶千机算尽,但是却算不到每个人的人心。那人是被自己一直以来保护着的至亲杀死,然后献给了敌国的首领。符子瑶最后屠杀了每一个受他保护十余年,却背叛了他的子民,后来又试图光复他的国家,让他至亲的妹妹成为那个国家的女皇……”

然后他说道:“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苏听风叹了一口气,也不禁有些唏嘘。

事实上,如果让那个男人自己去复仇,应该依旧属于因果报偿的范围,不过苏听风可以想象得到,当时的符子瑶应该并没有想要为了男人介入一个国家的兴衰的意思。哪怕爱上一个人,她应该也只是想要保住他一个人的性命。

而一切的意外,在于对方的死亡。对方的死亡改变了符子瑶的心态,或许是她心中觉得有所亏欠,或者只是因为悔恨。

悔恨令人疯狂。

裴元说道:“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也许你会有机会弄清事情经过。若是有天你知道了她最后的结局,到时候能说给我听吗?”

苏听风停顿了半晌,然后回答道:“……好。”

60中场〇六获取兼职

接下来的时间,苏听风积极投入到了战斗练习和药圃复苏中。

虽然有在训练馆的多方面练习,但是实际使用起来的时候,裴元所要求的训练方式和训练馆的训练方式在实际操作上还是有所不同。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使用简陋的双层纸制靶子的时候,操作过程中更考验人的手感和本能,而不能再依靠训练馆的辅助电子屏进行每一次攻击的辅助力量显示。

知道什么样的条件下用什么样的力度,和快速地通过数据计算出需要使用的力度并付之行动,实际操作起来还是不同的。

不过训练总归还是有成效的。

裴元检测了苏听风的练习成果之后,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而开始教他其它的内容。

“点穴截脉”这个套路,既然说起穴道和血脉,弟子必然需要对人体的穴位与构造十分了解。药圃目前还只是建了个基础,所以裴元也不急着教导苏听风医药之术,但是穴道血脉的基础却还是要教的。

教导过程中,他自然也会时不时涉及离经易道以及制药诊病方面的一些常识,虽然苏听风目前还没到学这个的时候,但是却也不妨碍他一一记下来。

裴元一面开口说道:“你二师兄主修的才是离经易道,若等他醒来,你倒是可以向他求教一下。说到底我修习的是医术,和临战急救之术还是有些区别的。”

苏听风点了点头,说道:“是。”

应完这一声,他稍微迟疑了一下,又开口问道:“二师兄……是哪位?”

裴元想了想,然后领着他在三星望月的底下转了一圈,最后找到了一间屋子,终于从众多的石像之中找到了这一位“二师兄”。

二师兄这个词,总会让人想起某个民间传奇故事里肥头大脑姿态笨拙的天庭大将。不过万花谷的二师兄当然不可能长成这种样子。

光从石像上来看,这位二师兄清俊秀雅,和裴元的气势逼人相比是另一种的俊美,看得出来万花谷的风水之好。

“这是阿麻吕,算是你的二师兄。”

苏听风听得愣了一愣,总觉得这名字有些古怪……难道是A种一级文明时期某个少数民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