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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女配(95)+番外

这日晚间吃玩晚饭不久,曦娘又带着青黛、白术,握着一副牌来扯他:“阿爹阿爹,我们来玩二十四点好不好啊。”

陈翊强打精神笑道:“什么叫二十四点?”

曦娘捏着牌,在几上排开四张,每张都标着数字和点数,然后道:“就是我们四人一人出一张牌,然后看谁最快把这四张牌加减乘除得出二十四,比如这组两张八一张四一张一,就是八除以四等于二,然后二加一等于三,三再乘以八就是二十四。”

陈翊瞧着新奇,笑道:“这样啊,倒是有趣,那爹爹和你们一起玩吧。”

林萱进来的时候,曦娘正满脸崇拜的看着陈翊,白术和青黛都苦着脸,看到林萱进来,曦娘对林萱惊喜地道:“阿娘,爹爹好厉害,我们玩二十四点,每次四张牌才出来阿爹就算出来了!”

林萱笑道:“真的么,你这么小,比不过你爹爹很正常的呀。”

陈翊放下牌笑道:“这游戏倒不错,可以让曦娘锻炼心算,只是,这速算心算也是有方法的。”

曦娘连忙扑上去搂着他膝盖道:“真的真的?爹爹快教我!”

旁边善解人意的青黛已是拿了一个沙盘过来放在桌子上,又递了筷子,也殷殷地望向他,显然也是极为期盼学这方法,陈翊哑然失笑,倒是准备得充分,便说道:“这二十四点,简单的口诀,我看你应该是熟练了,是你阿娘教的么?只是这十以上的乘除你不熟,这却是有方法的,比如十一乘以十二,我们就记住这口诀:头乘头,尾加尾,尾乘尾,也就是一乘以一等于一,一加二等于三,一乘以二等于二,则十一乘以十二就是一百三十二。”一旁的白术已是拿了个算盘打起来,两眼亮晶晶的笑道:“果然是一百三十二!”

青黛又问:“还有其他速算方法么?”

陈翊笑道:“自然是有的,比如几十一乘几十一这种,你们看,二十一乘以四十一这样,便可以按头乘头,头加头,尾乘尾的口诀来,二乘以四等于八,二加四等于六,一乘以一等于一,因此二十一乘以四十一等于八百六十一。”他边说便在沙盘上画,果然清清楚楚,林萱倒也大奇,这些速算方法,她在前世也没见过,平常要么用算式算,要么用计算器,很少用到心算,一时倒是颇有些佩服。

陈翊看她多日冷淡的面上也出现了佩服的神色,心下也微微有些得意,又耐心教了一会儿三个小丫头,林萱便笑道:“贪多嚼不烂,你们且先下去复习这些吧。”又叫香附进来带她们去睡觉。

待三个孩子下去后,林萱便又继续替他针灸,这些日子,她只说他体内寒气较重,又受了伤,需好好调养,日日替他针灸,将淤血化开,身上病痛忽减了许多。今日看到林萱不如往日那样严肃,想是方才和曦娘玩,心情甚好,灯下侧影眉目娟好,面容白腻,忍不住轻轻道:“今晚不要去陪孩子了吧,就在这边安歇了吧。”

林萱面容僵住,手也顿住了,半日才勉强道:“夫君身体尚未恢复,还是好好歇息的好,我要时常起夜给福哥儿喂奶,还是不打扰官人了。”

陈翊沉默半日,最后道:“其实,你们都不是真正的喜爱朕吧,不过是因为朕是皇上,不得不屈从,如今朕不是了,能念着旧情照顾一番已是仁至义尽了。”他满心苦涩,不知不觉带出了从前的自称,失去了皇位,一无所有,发现从前妃子争宠的盛况,不过是因为他是皇帝,而不是因为他这个人,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他茫然之极,不做皇上他还能做什么?

林萱倒没有想到他居然能说出一番如此通情达理的话来,她本来都准备好与他翻脸的准备了,如今看他面容哀戚,想到他从世间顶端翻落尘埃,又是这样遍体鳞伤的在河岸边被人发现,想是见了不少世情冷暖,吃了不少苦头,不禁心中一软,只得和声道:“这世上许多人,无权无势,也过得很好,人生各有际遇,陛下还是看开些吧。”

陈翊叹道:“果然是万事分已定,浮生空自忙么。”

林萱看他万念俱灰的样子,心下却又有些着恼,一个大男子,有手有脚,便是遇到些困难,也当积极进取,却不是这样终日寥落叹息,便起来到柜门打开,拿了个珠链来给陈翊看。

陈翊看到这珠链,珠子极大,是个宝珠,却不知林萱给他看这个有何道理。

林萱道:“这是史宝林所佩的珠子,陛下还记得史宝林么?”

陈翊面上茫然,想了半日,依稀记得是个丰满高大,靓丽的女子,只是他所宠的宫妃,大多都是这种类型,因此也没有特别的印象,只得道:“有些印象,却不知如何到了你手里。”

林萱便将那日宫劫日,有鞑虏追着公主追杀,史宝林上前护公主被杀,随后刘明舒带着侍女将鞑虏杀死,小产后被侍女带走,自己救出公主的情形说了,陈翊直听得肝胆欲碎,忍不住泪流道:“是朕造的孽,朕对不起你们。”

林萱道:“史宝林死前遗言,让我将此宝珠转交给她父母,并转告若有姐妹,再不要入宫。”

陈翊只是泪流,却不说话。

林萱冷笑道:“陛下将后宫嫔妃,都当成个物件儿,喜欢便恩宠一番,不喜欢了,便扔到一旁,陛下可曾想过我等都是一样由父母所生,有喜怒哀乐的人?陛下只觉得我们理所当然侍奉于你,依恋于你,却没想过人有七情六欲,如何能对一个朝三暮四,没心没肺的男子,生出爱意?”

陈翊想到之前玉婠所说的话,正是两相和,心中有愧,呐呐不语。

林萱继续道:“陛下大概不知道,太后是被德妃杀死的吧。”

陈翊大吃一惊,前日他还曾怀念过德妃一番,如今却听到这样惊天动地的消息,只得道:“怎么可能!”

林萱冷笑,将豆蔻逃离的情形又说了一通。

陈翊面目惨淡,心头纷乱,是了,自己那时候极为冷落德妃,又压着她娘家不许上,自己御驾亲征,落入陷阱,她将太后杀死,自己又驾崩,便是她的亲子当皇帝,她贵为太后,想要什么不行,至于死了丈夫,自己一直冷落她,自己死没死也是一个样,哪里有权柄在握得意,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是被朱允炆捡了个现成,只怕也是死在朱允炆手里吧,一国太后没声没息的死了,一点波澜都没有掀起,他心中一寒,只怕朱允炆的势力,已是大得没人可以制约了。想到此处,心里一紧,居然一口血吐了出来,林萱赶紧扶住他,用帕子替他擦了。

陈翊面色苍白,道:“我是个没用的皇帝。”

林萱替他扎了两针,却是再下了一剂猛药道:“若是整天沉溺于过去的失败,却不能正视前方,过好当下,那陛下的确是个失败的人,未来大概就在这伤悲痛愧中度过吧,初阳公主当时吃了一吓,接近数月都不开口说话,半夜时时起来痛苦,如今还不是慢慢的好了,开心的过日子,皇上不是连个小丫头都比不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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