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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女配(147)+番外

梅娘心喜道:“知道了,多谢姐姐苦心为我筹谋。”

郑宝瓶抿着嘴一笑,便又悄悄地出去了。

梅娘随手在书架上取了一册书,倚窗翻阅,心里却七上八下,总看不下去。

却听到外头有个男子的声音道:“你们先都下去吧,我一个人呆一呆。”

梅娘心头狂跳,待外头的脚步声消失了,才悄悄地走出外间,只见外头贵妃榻上躺着个男子,手里捏着本书,却是在闭目养神,缓带轻裘,衣带散开,衣襟微开露出胸膛,薄唇自然往上翘着,脸上仍有着酒意,微红,不是沈霆是谁!

她啊了一声,沈霆听到响动,张开眼睛,看到她,却是愣了一下,他记性极好,仍认得她,问道:“萧夫人?你因何在此?”

梅娘看他还认得自己,心中窃喜,听他喊自己的夫姓,又有些黯然,随后又暗自敬佩沈霆谦谦君子之风,敛衽为礼后,低声道:“令尊妾室郑姨娘,乃是我从前闺中好友,后来落难被令尊救出,纳为妾室,前日她回娘家,遇到我,叙了别后境况,因怜我守寡在家太过清静,今日邀我与几位昔日女伴前来赏梅叙旧,我饮了些酒,有些酒意,便散步醒酒,无意中走到这里,看到无人,又有几本书,不慎看入了迷,一时忘怀身之所在,却是扰了沈公子歇息了。”

沈霆已是立了起来,又将自己袍服掩好,微微还礼后道:“既如此,我便出去让丫头进来引你回去吧,你们是在旧香园赏梅吧?”

梅娘点点头,又含羞道:“旧香园之名极雅,听闻为公子所命名,是否为纪念旧人?”

沈霆一愣,道:“旧香园并非我所命名,乃是家慈娘家旧居,因她喜梅,此园落成后,我才取了母亲旧居名为旧香园的。”

梅娘心中有些落寞,勉强笑道:“公子那年仗义助人,成人之美,奴一直未有好好谢过公子,昔日尤冀夫君一飞冲天后,能酬答公子当初之义举,无奈命之不辰,如今梅娘穷困落魄,竟也无以为报。”

沈霆敛了唇边笑容肃然道:“萧兄少年高才,博雅蕴藉,不料天不假年,还请萧夫人节哀。”

梅娘看他形神潇洒,风采可亲,言谈上却只是一派磊落,并无一丝一毫越礼之处,心中空落落,失魂落魄,沈霆看她神色,只得道:“我派人去通知郑姨娘你在这儿,你先看书吧,我先告退了。”

说罢便自走出书房,梅娘心神俱失,张口呼道:“沈公子……”

沈霆立住转身,不解地看往她。

梅娘抖着声音道:“昔日公子与我曾有夙缘,如今萧郎已逝,梅娘孤苦无依,不知可有机会能与公子再续前缘?”

沈霆挑起眉毛,说道:“萧夫人,我已娶了妻室。”

梅娘面上通红,忍耻道:“我愿服侍夫人,只求能与公子垂怜。”

沈霆沉思片刻道:“萧夫人,昔日你肯效文君相如之旧志,与萧郎情投意合,沈某敬佩你身为女子,情之专一,便设计退婚,又助你们成亲,还希望萧夫人能让沈某保持这份敬意,不要看低了才好,今日之事,只当你酒后失言。”

说罢拱手为礼,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梅娘在屋中静立了半晌,只觉得心空落落的无处可去。很快,有两个丫鬟过来,引了她回旧香园,很快众人酒醒,也各自告别,郑宝瓶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已知事不谐,心里暗骂她自视过高,结果被拒了。

却说沈霆才出了院门,劈头便撞到了避之不及的林萱,他吃了一惊,却看到林萱面红耳赤,眼眶却有些红,不禁吓了一跳,以为她误会了,赶紧要解释,原来林萱不过是想来问问沈霆这女子的事情,开诚布公一回,结果来到院门外,天寒极静,却听到了一场好戏,她历来不惯后头说人是非,如今偷听被沈霆撞了个正着,又想到自己之前对沈霆的无故怀疑,顿时羞愧无极,沈霆却还拉着她解释,最后少不得将自己从前退婚的情由一一向林萱交代清楚,两人却更是情深一层。

林萱原不过迫于现实,不得不选择了归于沈霆,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却渐渐发现沈霆之可敬可爱,今日这一幕,倒让她对沈霆刮目相看,旧女友心有所属,他慨然成人之美,并不觉得冒犯,而旧女友投怀送抱,他却以礼相待,并不顺水推舟,这些日子对她又真的是一心一意,对孩子也十分照顾,她委实找不出沈霆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以至于那紧紧包着的内心,也渐渐软化了下来,此后对沈霆,倒是更多了一分的实心实意地爱护,沈霆如何没有感觉,两夫妻更是厮抬厮敬,如胶似漆起来。

只是李梅娘莫名其妙盛装华服,身边一个丫鬟也无的到了小书房,沈霆事后自然觉出了不对。

没多久,与郑姨娘同住春和轩的两个姨娘,接连向沈茂揭发,说郑姨娘服食大烟,又在她屋里搜出大烟来,沈茂只得将她放回娘家,到底数年情谊,发还身契外,还厚厚陪送了一笔嫁资,让她另嫁。

而李梅娘很快由娘家做主,定了一户年过半百,家境殷实的富商为继室,半年便嫁了过去。

第105章 朝堂如戏

翌年八月,林萱诞下一子,起名沈璧,沈茂与沈霆喜之不尽。

九月,林萱终于没有拗过曦娘,沈曦赴京参加了建章军院的入学考试,考入建章军院,十月,京城传来消息,花贵妃诞下皇次子朱文圭,而没多久,花蘅因产后大出血殁。

听到消息的林萱想起那竹林里仿佛精灵一般的那个女子,垂眸道:“宫廷里头又是什么好去处……可惜了阿蘅……”

沈霆看她伤感,怕她才生产后伤了元气,便笑着排解道:“说起来最近有几出新戏极好,辞藻极妙的,我原打算请戏班子来园里唱一唱,让福哥儿也高兴高兴,不然曦娘去了建章军院后,他一直闷闷不乐的嫌没人陪他玩,却是得另想办法让福哥儿散散心才好。”

说到儿女事,林萱也将那些朝堂旧事抛到了一边,愁道:“曦娘那边也不知道如何了,如今快过年了,军院也得放假的吧?合该将她接回来过年,福哥儿也五岁了,开蒙的先生说他有些憨憨的……天赋极是一般,背书,写字兴致都不太高。”

沈霆嗐了一声道:“你却是太过杞人忧天了,他才多大呢,别紧着把孩子逼出毛病来,沈家又不要他显亲扬名的,只要个稳稳当当就行了,我看他心地极好,便是先生也夸他宽厚,知道心疼伴读,看到先生手生了冻疮,也知道找你拿了药给老师,功课上也并没有偷懒的,曦娘是个早慧的,你莫要把福哥儿和她比,人和人不一样呢。”

林萱想起福哥儿多半是继承了自己,从小自己读书就有些慢,同样的书,都比别人多了一辈的努力去背,学医的时候,自己给自己扎针,扎得鲜血直流,按摩便日日都用手指坚持做俯卧撑,到底比别人下了许多狠心,凭着一股意志学了下来,拿了奖学金。只是如今她身为人母,却有些心疼福哥儿,自己熬过的苦头,如何舍得让福哥儿再尝,也叹气道:“学不成便不成吧,平平安安,快乐幸福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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