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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火(74)

至于那位徐公子?更是人最风趣,爱逗他们玩儿,且人又生得一副好模样。

十一身边带着的人,从许骄阳,到呆愣的三丫儿、爱耍嘴皮子的刘栓,哪一个都同宫中死气沉沉的太监宫女不同,很是好玩儿,因此,虽不过在山上住了一个多月,这五个就越发觉得宫中无趣了。

恨不能自己一日长大,也找一群“有趣”的下人回来,总好过憋在宫中长毛。

五个小的欢欢喜喜的走了,十一出宫回府,家中早已被提前回来的许骄阳打点完毕。府里没主人在,这一个多月竟也平安得很,除了寻常的往来交际走礼,旁事皆无。如今十一一回府后,虽也有人来登门拜访,却不敢太过扰了这位爷的清净。

如今,二皇子带着几位皇子在北面、西面打仗,却从无捷报传回,被塞外的那群蛮子扰得头晕眼花。南面,三皇子五皇子出了那么大的事!更有其余皇子也没听说有什么建树,反倒是留在京中的这几个年纪小些的皇子们,很得皇上的看中,京中局势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谁都不敢说能看得准这日后的情势,因此大多默默隐在一旁,等着、看着。

十一回京后,再入兵部,接着忙走前放下的事,从粮草到战事,皆虚心学着,更时不时登两位将军的门,向他们请教。

两位自然也不好推辞,更有先前皇上将他们二人送上皇允寺的事,知道皇上对这个小儿子也还是很是看中的,自然知无不言。

“三日后市祁将军夫人的五十寿诞,东西可都预备好了?”十一在外头跑,许骄阳自然在家中忙,更时不时的接下外面的应酬,替十一接着笼络那些京中的官宦子弟。

罗长史道:“单子在此,徐爷过目。”

自家那位爷和这位公子关系情同手足,更是同进同出,比亲兄弟还要亲上几分。若说当初只当他是得自家主子看中的清客,如今,就要当他是自家爷的亲兄弟来看待。

许骄阳顺了一便,微微点头,想着那边小屋里面收着的还有秘宝中的各色观音像,倒可斟酌着挑出一件不大起眼当作寿礼送过去。

那些珍宝中,太过显眼的如今自然不能拿出来用。但余下的东西放着也白放着,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拿出去换钱,还不如走人情时用上一两件——前朝的东西,可不是外头人能认得出来的。

“徐爷,周郎中来了。”

听见人报,许骄阳放下单子对罗长史道:“回头还有一件东西要添进去,明日我叫人给你拿来,改过后一并送去。”

“是。”罗长史应声退下,在门口碰见周嘉和跟在一旁的吕仙儿,笑道:“周郎中来啦?徐爷正等着您呢。”这位周郎中和其妻子,两人如今闯下好大的名声,也亏得自家殿下竟能笼络得住他们。

周嘉和罗长史见过礼,方进了屋子。

“如何?”

“上回叫他们运过去的药材都已发放完毕。”周嘉看向许骄阳,有些犹豫道,“只是这花销……”

许骄阳一笑:“不必担心,这两万两的银票你先拿着,接着叫人施药。”

早先,许骄阳让吕仙儿掩面,北上途中沿路行医,又在江南那里办了个药堂,两人还当一是这位姑奶奶觉着好玩儿,随性而起。二是帮着自己研习医理,故意刁难——扮医仙的人是吕云儿,可望闻问切的却是周嘉,还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来,不是刁难好玩又是什么?

可如今江南水患一起,她就让人白送人医药,一开始还当是做善事,怕瘟疫肆意,又是为了十一皇子的名声才如此,可直到如今却从未间断,花钱如流水一般,这可真就不是一般玩笑了。

周嘉让吕云儿恭敬接过银票,作了个揖:“周嘉代父老乡亲,谢公子救命之恩。”

许骄阳一挑眉,这才想起,这周嘉和吕云儿可不就是如今闹水患处的人士吗?挥手笑道:“不必如此,不过是殿下心善,不愿百姓流离失所之际,再因那些病患丧了性命。我们的财力实是不够,救不得那许多人于水火,也只好从医药一途想些法子罢了。”

是不是厚德,周嘉心中明白,哪怕就是十一殿下用此时故意打个乐善好施的名号,自己也甘心情愿在所不惜。

如今的仙医堂名声依然打出去,外头人更知道了——仙医堂是家夫妻店,瞧病的虽是女医仙,可实际她的丈夫医术比她还高,她的医术都是她丈夫教的,只因其丈夫面容丑陋,不欲与外人交际,方由其妻子面附白纱、隔着纱帘听脉问诊。

别人家都是男外女内,他家倒是反着的,然不管怎样,人家的医术是真,这就成了。且人家后头有皇子顶着,谁又敢去故意找麻烦?不知道如今京中只十一皇子是留京最大的皇子吗?

这二人退下后,刘栓匆匆跑了回来,跟许骄阳道:“五皇子回京了!”

许骄阳眉头一挑,低声问道:“他那腿——?”

刘栓摇摇头:“听说船到了码头边上,是顶小轿直接上船把人抬下来的,也是直接把人抬回府中去的。”

这么说,就算他能再站起来,只怕也行走不便了。

许骄阳轻叹一声,这可真真是意外之事,谁能想到,五皇子当初听说消息后会亲跑到鹄城,一住那许多日?在秘宝之事爆出之后,又负气上船,竟遇到了大水呢?

究竟是自己重生,才闹出这许多事来,放到上辈子,五皇子不是直到自己死前都还活得好好的?自然,自己死后三皇子为了收拢皇权,会不会让他接着好过,就非自己所知了。

“估计十一回来后应该会去瞧瞧他五哥,咱们预备好东西,他随时要去,就随时能走……”忽然又想起刚刚离去的周嘉,“你出去时看看周郎中走了没,叫人知会他一声,保不齐可能还要他走一趟。”

刘栓连忙点头,见许骄阳再没别的吩咐了,才愁眉苦脸地问:“徐……爷啊,您家那位小姑奶奶最近又迷上什么了?”

许骄阳一愣:“三丫儿?她又怎么了?”前几日她不还成天钻藏着秘宝的暗室,琢磨着要把一扇八宝屏风上镶嵌的珍宝扣下来的事儿么?

刘栓继续愁眉苦脸:“她老人家说,让我帮她老人家找些兔子回来,白的黑的灰的都要……越多越好,死活都要。”

许骄阳噗嗤一声笑出来:“西城新开了家馆子,她那天去过后就说里头的兔肉好吃,说不知用什么兔子做得,只怕是因为这个,你让人给她弄回些就行。”不过是些玩意儿,那丫头傻也不傻,就是有些呆,自己不过顺口说了一句“也许兔子颜色跟别人家的不同,味道才不同”那丫头竟就信了……

心虚地扫了刘栓一眼,见他没起疑,得令下去,许骄阳才松了口气。那丫头如今是大功臣,那许多珍宝、金银,没有她,只凭自己和十一,哪辈子才能全弄出来?更何况像如今这样似的,天天掉着样儿花都能花三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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