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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火(56)

十一眼中闪烁几下,忽道:“如今已是九月,来月便要预备给京中父皇、母后、太后请安的年礼,届时可让三丫儿跟着回去。”

许骄阳一拍巴掌,大笑起来:“正是、正是!”

“可要让人盯着景园那里?”十一心中有些犹豫,“只怕让人盯着,难保会出纰漏。”可不盯着,他又生怕让别人以外找见那里。

许骄阳笑够了,深吸一口气,定下心来,看向十一,缓缓摇头。

十一明白她得意思,唇角微弯:“便当不知道的。”

不能自己失了阵脚、乱了心智。就算那处真有富可敌国的财宝,如今也不是行动的好时候。若让人窥得那里的机要,只怕自家一分好处落不到不说,反会被人惦记上。

“至于这块玉玺——”二人看着桌上玉玺,一时无法参透,那最后一句话中“传国玉玺”,并不似前两句一般,指代什么地方,反而叫人琢磨不透。

“先放着吧,如今连第一句中都没闹清楚到底有没有东西在,何况后面的?”许骄阳倒也洒脱,“这三者得其一,便是天大的福气了。更何况如今我们已找见了第二个、猜着了第一个呢?”

十一也不由失笑,将玉玺再撞进盒中:“去我那里,用晚膳吧。”

许骄阳一笑,跟在他身旁,二人一并走向书房。

进了书房的院门口,正欲向里走去,忽听通向主宅的小径上,有人隐隐在哭。二人都是一愣,只当是哪个下人受了委屈,正自哭泣。再向里面走了两步,就听那便那人竟边哭边唱起来了。

“景物不堪看,凝眸处愁有千般……”

许骄阳挑挑眉毛,转而向外走去。十一一皱眉头,随即跟上。

一个十六七的丫鬟,穿着银红的衣裳,侧站在一棵玉兰下,边哭边唱着,一手扶着那棵玉兰,一边哀哀戚戚。

许骄阳站定,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可是受了委屈?”

闻声,那丫鬟惊慌回身,见是许骄阳,缓缓福身,柔声道:“见过徐公子,奴婢并未受什么委屈——只是时值秋日,想起夏日玉兰开的何等娇艳,如今枯枝泛黄,心中哀愁不已,方失了态……”

“原来是悲秋啊!”许骄阳点点头,那丫鬟还当她要劝慰自己几句,却见她忽地转过身去,向回走,不远处,正是等着她的十一皇子。许骄阳还摆摆手道,“接着唱吧,曲儿不错。”说完,便和十一皇子走回院中,只留下那个傻眼的丫鬟。

一路摇头,一路进了书房正屋,里面吕云儿正在摆饭,许骄阳进去后也不坐下,摸着下巴,对她左看右看,看得她一头雾水,不解地看向后面跟进来的十一皇子,和直直盯着饭桌的三丫儿。

“这是怎么了?”

听吕云儿问,许骄阳叹气道:“当初就不该让你扮作小厮,当变成个丫鬟才是。”说着,对十一道,“这模样、这身段,就算减几分品貌放在身边,也不是那些丫鬟能比得了的。有她在,谁还好意思用那些手段?”

吕云儿“噗嗤”一声失笑出来,将装好饭的碗送进她手中:“您就好生用饭吧,昨儿周郎用您给他的方子做出了丸药,已经封蜡,待会儿可要瞧瞧?”

许骄阳点头道:“一会儿送来吧。”那方子是她同十一一并挑出来的,于中风一症颇有奇效。前世时亦是女医仙看家的方子之一。

如今几个月,二人看这周嘉与吕云儿确实死心跟着两人,并无半分异心,才选了两张方子给他。

得了那方子,周嘉如喜如狂,参透了几日,按着方子上的说法,耗了足足大半个月的功夫,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做出了一味药。

十一坐到许骄阳对面:“叫他们把那些丫鬟管紧些,前儿刚说不用她们来前头,如今竟敢跑来这边墙根哭。”

许骄阳笑笑,道:“是该管管,咱们又没苛待她们,一个个没半点安分,若让人知道了,还当咱们没事打着她们取乐儿呢。”

十一一挑眉毛:“再来一回,爷就真让人天天打着她们取乐!”真当自己这里是什么人都能混闹的地方?既然想男人,找个老实人家嫁出去不就结了?!

那些丫鬟哪有那么好打发的?一来人家年岁还不到,二来两人在此也呆不久,犯不着为这些事情就巴巴的发落去——等自己一行人走了,留这些偏好“爬床悲秋”的娇弱丫鬟,给那位县太爷慢慢享用不是更好?

许骄阳眯着眼睛,脸上笑得欢畅,如今在这鹄城里头,每天除了跑县衙、就是跑河边儿,再没被的事情做,不自己找些乐子更待何时?

待用过膳,许骄阳叫人把府里管事的叫过来,背着手,在屋子里慢腾腾晃荡:“十一爷此回南下,为万岁爷看管此处水务,生恐有所闪失,每日府里府外奔波不止,不敢有半点松懈。”

管事一头雾水,不知她要说些什么,只好僵着张脸孔赔笑:“是是,殿下的用心,小的们都看在眼里呢。”

许骄阳转个身儿,又往回接着走:“你说这人吧,累了一整天了,回到府中,不都想着好生歇息一番?”

“是是,您说得是。”

“好不容易回到家了,可窗根地下却有人哭哭啼啼的连哭带唱——这,不知管事,可受得了?”

那管事一愣,随即脸便黑了下来,声音发颤,忙干笑道:“这、这是怎么说的?小的马上去查!看是哪个不要命的,竟敢如此惊扰殿下!”

许骄阳笑着摆摆手:“倒也不必,那丫头许是受了什么委屈——可这哭啊,也得分地方不是?”

“是是是……”一听是丫鬟,管事便猜,定是后头那些不知安分的丫鬟们又动了什么心思,忙道,“这都是些不安分的东西,小的下去定会好生管教,必不会让她们再跑到前面,扰了殿下的歇息。”

见他识趣,许骄阳便不再说,挥手命他下去。

管事退下后,忙亲跑到后头正屋处置此事不提。

门口几个侍卫见状,都低头暗笑,刚刚外头那丫鬟哭的声儿、十一爷回来时黑着的那张脸,他们可都看见了。

侍卫长陈齐在院门口看了一会儿,转身回到自己屋中,取出笔墨,在本已书好的密信上又略添一二。反复看过,放密密拿蜡封好,预备明日一早递进京中——他们这些侍卫,都是皇上亲自挑选出来,跟在各位皇子身边的。

只因十一皇子身边除了个刘栓外再无他人,方多给了一些,哪似其他皇子身边?不过只有一二人。他们奉得是圣上的命令,平素要将皇子的大事小情细细密报上去。

此事只怕众位皇子也有所觉,其余皇子身边,只把这些侍卫供起来,平素不敢大用,倒是自己这边,十一殿下除自己等人外无人可用,且也似全无所觉,平素可写之处方略多一些……

沿河两岸一派繁忙,因今年江南整顿水务之事,圣上极为看中,还特特派出几位皇子出京办理此事,因此各处并不敢如往年一般的暗中克扣夹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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