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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火(39)

皇上因突然心疼起这个年岁尚幼的儿子,因此这回跟着的侍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到也还算放心,方点头同意。

两人一路闲聊,一路向京东南行去,行李等物都是一大清早有人特特送上船,分出一拨侍卫在船上看着。众人快马轻骑,竟还没到晌午就已经到了河道口。

于码头上的饭庄用好午膳,才施施然上船启程。

许骄阳在船上转悠一圈,便到船舱处、十一皇子提前吩咐给自己留出来的屋子去了。不必进门,便知这处就是船中主屋。虽知他是为顾忌自己,才安排自己住在这里,可到底于礼不合。

叫三丫找来十一皇子,许骄阳指指已然打理好的屋子:“你让我住这儿?”

十一点头。

无力扶额:“我知道你是照顾我的意思,也承你的情。可咱们同来的人中那些侍卫,可都是圣上给你的,等回京之后,只怕皇上知道了再起疑心。”说罢又指指船壁,“隔壁那间就好,屋子虽不大,可也住得下我与三丫儿了,有些规矩,实不能因为我的身份如此关照。”

十一皇子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虽知她说得都是道理,可心下就是想将最好的给她。可当初在京城时自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又万事做不了主。如今虽能做主了,可还要顾及旁人眼光……

心下憋屈,只低着脑袋不肯做声。

见他犯了牛脾气,许骄阳好笑地拿扇子拍拍他的肩膀,等他抬头看向自己:“等到了鹄城,有了自己的院子,我虽不要你的主屋,可我的那间,你必要给我好好收拾!”

“这是自然!”十一定定点头,知这是她给自己台阶,自己也不好因为这些事情闹脾气。

十一皇子启程后,余下皇子大多都在初十那日离京。皇子们用的船驾都是早就预备好得,清早离京,二皇子含笑送众位弟弟出京,方施施然转身回宫。

“那事查的如何?”

贴身侍卫闻声,忙凑上前去低声道:“顺着消息找着了一个在前朝宫里伺候过的老太监,只那太监年岁太大了,不好上重型,只能慢慢问着——人老了,难免糊涂,话也说不太清。”

二皇子冷笑一声:“不妨事,同他说,若他能想起来,爷就给他买个男孩过继给他当孙子,不叫他断子绝孙!”

侍卫连忙点头应声。

“记得,要尽快,这消息最好在后日爷出京前问出来!”前朝秘宝、前朝秘宝!如今太子不再,虽然轮年岁自己具长,这未来的太子之位十只八九不出其右,可三弟为人谦和,朝中名声极富,如今已经听见有人上奏说要立贤。虽许家二女儿死了,可难保不会再娶那家长女,到时有钱有人,还有自己什么奔头?!

若能将前朝秘宝握在手中……若能捂住此事,只自己得了消息,这天下便是自己的了!

想着,一副踌躇满志地模样,趋马向皇宫行去。

运河之上,几条向南行驶的大船启程。每位皇子的船,全都是早就定好的,东西也全都提前搬上了船。三皇子上船同其他几条船的弟弟们打过招呼,便先行进船舱查看。主屋收拾妥当,东西摆设都是自己常用的,几个母亲新给下的丫鬟们也各安其职。

这次南下,他并没带着妾室远行,许骄阳突然丧命于大火之中,许清荷又因心中难过上山祈福。事情乱作一团,让他实没那个心情,如今远去江南,因和许家的亲事没定下来,贺氏一族的支援自然再不能够……

如今事事不顺,他连看那几个丫鬟都懒得看上一眼,何况府里那些妾?

正想着悠悠闲闲的在船中缓上几日,再细这些事情,忽听贴身侍卫在外叫门。

“何事?”

“爷,有一条小船凑了过来,看那船上的人……”

“嗯?什么人?”船才启程,怎么就有人来了?莫非京中有何急事?想着,三皇便转身向外走去。

“是……爷您见了便知。”侍卫想了想,见三皇子已经出门想上走去,便不在说,跟在后头。

上了甲板,见几人围在一处,三皇子走上前去,看清小船上之人,不由得又惊又喜——“清荷?!”

既然是自家爷识得的,那就放板子、请人上来呗。众侍卫连忙齐齐动手。

放下板子,谁知那船上全是娇弱无比的大姑娘,哪一个也不敢爬板子,那小渔船又比三皇子的船矮得多,一个个姑娘仰着头,泪眼汪汪地向上看去,那情形,简直能要人命啊……

三皇子本想自己过去接人,被后面的侍卫轻轻拉了下:“殿下,这才刚出码头,离岸不远,不如先停船靠岸再说。”周围几位皇子的船还在呢!自家爷要是直接下去抱个美人上来,到时会被传成什么样?这些年幼的皇子们,正等着挑两位年岁具长、又极富盛名的皇子的错呢!

三皇子回过神来,点点头,柔声对下道:“清荷莫急,让船家先回岸边再上船来。”

码头上,送众位殿下启程的臣子、侍卫还没走呢,见三皇子的船竟又回来了?哪个还敢走!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就见素来温文尔雅的三殿下,请了位年轻貌美身穿白衣的女子上了船。

有那眼睛尖的、曾在宫中当值见过贺氏带着许清荷进宫的侍卫,自然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位不是前几天据说上罗汉山为死去的妹妹、生病的母亲祈福超度的许家二小姐吗?!

随着众位官宦、侍卫回京,消息如长了翅膀般的飞向京城四面八方。

三皇子风流倜傥之名,许清荷追着三殿下南下相携之情……风流才子、窈窕淑女,千里相伴,真真“美谈”也!

等将人请上船后、船只再度启程,三皇子才略微平息心中激荡:“清荷、你为何……”为何会来此地?为何会上船?

许清荷眼含泪珠,欲落未落:“殿下……殿下……”心中有语,却诉之不出,唯有泪千行。

握住佳人之手,三皇子轻叹一声:“这几日,委屈你了。”许骄阳死后,那些说许清荷的话他也听过,这清白的人,在那许府的泥潭之中,还不知要怎生度日?贺氏素来宠溺许骄阳,许骄阳一死,这账她定会算到许清荷头上!她哪里受得了?!

许骄阳心中果然委屈无限,听他如此一说,立时泪如雨下,扑进他怀中,口中只唤着“殿下”二字。

护着怀中的人,三皇子不必转头,就看见那些平时跟在自己身边侍卫们眼中的惊诧。虽贴身侍卫知道有许清荷这个人,上次暗中送她入京的人如今也在这里,可到底自己平时并非儿女情长之人。且……

赫然回神,这许清荷分明应在京北的罗汉山上,怎会跑到此处?!

欲低头询问,却见怀中佳人哭泣不休,到底不忍心,只得先带其回船中卧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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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许府,贺氏只气得头晕脑胀,手扶着桌角,一阵阵大口喘着气。

王妈妈低头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喘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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