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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火(37)

刘栓早前说,知道京中隐着一位奇人,会一手易容之术,收拾出来的人,任谁也看不出和之前有何相同之处。

三丫儿听了,好奇心起,又打起以前在山上学东西的兴致,跑去连蹲数日准备偷学。可那手绝活暗中哪能学得会?小丫头琢磨了两日,干脆现身,直接把那位奇人给帮了,硬逼着学会了三成不说,还把人家珍藏的几张人皮面具给摸来了,气得那位奇人直翻白眼。

带上面具,模样就已大变,再用那三成手艺装点一二,如今,谁也再认不出来这位带着小厮的翩翩公子爷,就是当初的许家二小姐许骄阳!

许府大火已经烧过了好几日,十一皇子的东西,也大多预备齐全,只等着回头上路。

许骄阳知道三丫的手艺学得不错,装扮完毕,干脆带着她一同出来转转,顺带看看还能带些什么一并上路。

许骄阳一路摇晃着扇子,走在前面,三丫儿牵着两批马,跟在身后两三步左右。能骑得起马的,都是有钱人家的人,再瞧瞧这位小爷的驾驶,定是不知谁家的公子爷。商铺中的人自然热情非凡,没一会儿,取上早先订好的东西,再带着两人沿街购买的一些家什,骑上马去,两人一前一后向买下的那间小院行去,后头跟着一辆租来的大车,几个伙计跟车护送东西。

途经一处街道,两乘小轿并几个下人,匆匆从前经过,许骄阳眉毛一挑,手中的扇子向三丫儿晃晃,三丫儿驱马上前。

“这两乘轿子,你盯着些,看看是什么人在上头,要往哪儿去?”

三丫儿点点头,看了一眼那个挂着大大“许”字灯笼车子,拍马跟了过去。

回到小院,十一皇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过来了,听见门响,忙迎到门口。

“你过来了?”许骄阳见怪不怪地下马,同他打招呼,只怕他在宫里呆得也憋闷,这才成日家往外头跑。

十一点了下头,帮着把后头跟着送来东西的车子让进院门口,叫他们把东西放在院子里,打发他们出门,才锁了大门,转身帮着许骄阳把东西提进屋里。

“东西都放我这里,等走得那日难道要从这里走?”许骄阳灌下一碗水,笑道。

“前一日我让车子过来你处,让刘栓打点装车。”

许骄阳点点头,她刚刚不过是玩笑之语,别的年长些的皇子出京,东西都从王府送出,皇子们一大清早自己去宫里同皇上、太后辞行。唯独这次多出个十一皇子,算是被派出京中年级最小的一个,偏他的王府还没盖好,只能先用自己这里将就。好在这处院子离着十一皇子府并不算远,又记在刘栓名下,只说是他临时买下,为了十一殿下行事方便即可。

“对了,你定了几日?”

“初五那日。”

“你的几位兄长呢?”

“大多初十那日出京,独二哥十二那日离京。”

许骄阳眉毛微微皱起:“那你出京那日,可有人送你出城?”

十一皇子顿了顿:“父皇没说,但……有可能几位兄长会送一程。”如二哥这位如今隐隐有承接大统的皇子,因他平素架子就大,最多和父皇一同,在宫中说上几句话就罢了。可兄弟中难保会因父皇的意思,有送自己出城的。

见十一看向自己,许骄阳葱白的玉指在脸颊上点了几下:“你的那些兄弟们,我大多见过。虽如今我的装扮他们未必认得出来,可如今许府的事情刚过,只怕我若随你一同出城有些不妥。”

“那你的意思?”

许骄阳歪歪头,忽的两眼一亮:“我记得京外西南三十里处有个老宅子,平时从没人去的,不如提前一晚出城,你们走时正从那里经过,我和三丫儿再赶上去找你。即便有哪位殿下要一路送你上船,我们也能看见,远远缀在后头就是,等他们走了,再上船。”

十一心觉不妥,眉头微皱:“你同三丫儿只两个人……”

“她那功夫你还不放心?”许骄阳笑着摇头,“能把我这么个大活人,从深宅大院里背出来,等将来,你若看上哪家的千金小姐,让她去给你背出来就是,还生了许多口舌呢!”说着,不禁摇着扇子大笑起来。

十一皇子脸上一片通红,双唇紧紧抿着,有心跟她生气,却因自她离了许府之后,少有如此肆意开怀的模样,愣是不忍心对她发半点脾气。

第29章 定谋备行

三丫儿如今办事比刚从那个什么什么山上下来时靠谱多了。许骄阳在家中调戏小皇子的功夫,三丫儿已经打马回转,推推门,见大门挂着锁,也不叫人,一个攀爬、一个翻身,两下就进了院子,从里头把门打开,家里、街外,愣是没半个人发现!

牵马进门,拴马进屋:“轿子里的是那个摘花儿的女人,要上皇允寺。”

屋里两人本看见三丫突然回来,就已经愣了一下子,如今听她这没头没脑一说,更是半天回不过神来。

“摘花的女人?谁摘过花?什么女人?”那轿子不是许府的吗?什么摘花不摘花。

三丫儿上前两步,拿起许骄阳用过的碗,到了一碗水,咕嘟咕嘟喝下去,抹一把嘴:“就是之前你让我找的、跟三皇子在一块、会折花的那个女人。”

……

许骄阳还是没想明白,摘花跟许清荷有何干系,然却明白了她的意思,疑道:“她又去皇允寺作甚?”

三丫儿歪歪头:“我听见她在轿子里面哭呢,还叽叽歪歪的说什么搏命,莫非她要上山同老和尚拼命去?”

许骄阳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理会她。

十一皇子垂着眼睛,思索一下,方道:“许府火起之后当晚,京中就有传言,说许家大小姐才回家,二小姐就被烧死了。次日又听说,许家大小姐命太硬,刚生下来便克死生母、才回家就克死亲妹妹。”因这几日着实太乱,他没顾得上说,许骄阳也没来得急问。几人只知道那把火定是贺氏弄出来的,为得就是遮掩许骄阳失踪之事,谁想到又有这些话?

许骄阳眉头挑挑,略一琢磨,便叹气笑道:“这应是母亲的手段,只是这回闹得大了些,只怕她不好收场。”

十一疑惑看看她。

许骄阳转身坐下,同十一皇子解释道:“那把火,就是为了遮掩如今我不在府上的事,这个没错。后来这些话,只怕也是母亲的手笔。只她想得是——传这些话出来,让许清荷听了,好心生愧疚,日后即便出嫁,也依旧对她抱着愧疚之情、能言听计从才好。

只可惜,这话未免传得太过,市井之人若是当真,这许清荷还如何嫁入三皇子府?贵妃娘娘若是知道了,只怕宁可不要许家、贺家的助力,也不能让自家儿子娶个丧门星回来!”

说罢,歪头蹙眉:“得想个法子,帮他二人一把才是,难得的郎才女貌啊。”

不把这二人搅合到一出去,许骄阳再不甘心,想了想,忽然两眼一亮,亮晶晶地看向三丫:“来,有事要你再去跑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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