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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火(33)

一旁的赵妈妈忙笑道:“断没有那样的事,实在是……是小姐上京的路上,先是车坏了,一路上也就慢了许多,等到了京城附近……不得已,便先在皇允寺上小住几日,等到车修好了,方才下山归京,结果……结果……下山途中便遇到了一伙歹人……幸好遇上了三皇子,把我家小姐救了下来,要不然……”

“糊涂!”贺氏脸色一变,对那婆子训斥道,“既然车坏了,就应该派人回京告诉老爷同我,再不济,派人回去告诉舅爷也是应当的!哪有委屈小姐将就上路的道理?!更何况还绕道去了皇允寺?那皇允寺还在京北,不进京先去那里岂不是绕道?!”说着,又一脸心疼地宽慰许清荷,“唉,下人不懂事,倒是委屈了我女儿。”说罢,又对身边的王妈妈诉苦,“真真是……若叫人知道自家女儿上京,我这个当母亲的连孩子到了哪里都闹不清楚,这顶帽子,就又成了我的了!”

说着,便又抹起眼泪来。

许清荷一脸通红地为下人分解:“也不是他们的错……是女儿早在恒州便听说那皇允寺的名声,本想着先上那里为父亲、母亲求得平安,才叫他们绕路的……”

贺氏一脸感动,喜极而泣:“还是你有心,只你也是傻了,等回了京,想去哪里去不成?咱们家的闺女,再没有委屈的道理,要去哪里,只要一句话,车马都是好的。以后万不可这般了,要是这回没遇见三殿下的人,只怕就……唉,我苦命的女儿啊!”

许清荷只好低头应声,不敢再说。

贺氏在小院里前后不过呆了半个时辰,许清荷便被她绕得跟着车子一并回了许家。

三皇子从宫中出来,本想派人过来通报一声,让许清荷收拾妥当预备明日入宫拜见姚贵妃,却听说人已回了许府,半晌回不过神来。

“许府?谁去接的?他家怎么知道许清荷在那里?!”

长史一头冷汗:“这……下官真是不知道啊!那清荷小姐自住进去后,就只出过一会儿门儿,不过在附近走了走边回去了,之后殿下怕她被许府的人认出来,劝过后,就再没出来过……这,属下真真不知道那许府的人是如何知晓的。”

三皇子眯起眼睛,冷笑一声:“倒是小看他许府了……”在屋内转了两圈,一时竟然没个主意。

许清荷年岁居长,按理来说理应她先出嫁,才轮得到许骄阳。若之前许清荷被自己救下,藏而不露,等自己娶了许骄阳后,让姚贵妃做主,悄悄给许清荷一个名分,只住在府外,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自然只能依附于自己。自己既得了许家的势、贺家的财,又能得到许清荷,正是三全其美的好事。

可如今!!

若自己现下去许府要人,人家是许府嫡妻之女、许家正经的大小姐,哪有交给自己的道理?!但若不去……自己莫非就要眼睁睁看着她嫁于他人?自己再娶回她家那个泼辣妹妹?!若是没见过许清荷也就罢了,然则现在……

心中气闷无比,贺氏这一招着实乱了自己的阵脚,更可恨的是,自己安排在那处院落的下人怎么如此不中用?!竟开门放贺氏进去了!!

另外一边,刘栓买回衣裳鞋帽,巴巴地送到小院,进门就见十一殿下、许家二小姐,再加上一个傻丫头,三人正围着那张破桌子,吃……油腻腻的烤鸡。

“爷……你们这是?”

三丫儿见他回来,指指桌上两只打开的烤鸡:“吃吧,好吃。”

……

我说你们几位连筷子都没有,用手也吃得下去?!

刘栓抹了一把辛酸泪,放下衣帽鞋袜,转身出去拿毛巾、拿水盆,给两位祖宗……啊不,如今是三位祖宗打水洗手。可恨的是,许骄阳和三丫儿哪一个也不会生火做水,这里竟然连口热水都没得用!

今后南下,那漫漫南下路上,自己真伺候得了这三位祖宗吗?要知道,别的侍卫自家爷可不敢放心用啊!!

“唉,路曼曼其修远兮——”

第26章 清荷心事

三皇子一夜未曾睡好,自从出宫建府后,他几乎事事随顺。早先唯一不顺之事,就是太子居长,占着名分、占着正统、占着大位,自己除非举兵造反,不然断没有让自己做皇帝的道理。

可幸好太子本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私下里行事太过张狂,被几方轮番指摘,果然被父皇一怒之下撸了下来。

更可喜的是,那伙没长眼睛的前朝余孽竟然把他给杀了,代自己趟平了前方的路。

可如今许清荷一事……

人躺在床上,抬手放在额头,深吸一口气,再度睁开眼睛,大丈夫岂能困于这儿女私情?许清荷好归好,可若实在不能得,自己亦不能因为区区一个女子,同许家反目。许骄阳是自己必娶的,贺家的家财断不能拱手让与他人。

那许清荷……只得暂且罢了。

心下虽定了下来,可到底还是有两分不甘在心中的。

起身洗漱,在府里呆到接近晌午时分——如今几个皇子都各自有了差事,皇上命他们不必再去早朝,在家中打点行囊为先。

忽听人来报,说是宫中贵妃娘娘有请。

这才忽然想起,昨日自己已同母亲说好,今日要带许清荷进宫给她瞧瞧的。

叹了一口气,不成想,自己竟然也有为个女子神魂颠倒之日。

一路进宫,待到了姚贵妃的殿门口,却见里面除了姚贵妃外还坐着两个人?

三皇子侧目一扫,脚步立停,心中一震——她带着她进宫作甚?!

姚贵妃见三皇子脸色微便,笑道:“老三来了!”将他唤回了神,又笑着对下面二人道,“这孩子,大了,平日在外头忙些什么、做些什么也不回来同我说。我知道,这是嫌我个女人家家的,嘴碎、烦他!可咱们两家素来较好,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同我讲?真是该打!”

三皇子忙笑着上前,先给姚贵妃请安,又对下座的贺氏见礼:“数日未见,许夫人安好?”

许贺氏笑道:“我还好,昨日见了我这女儿,便更好了!”说着,对姚贵妃叹道,“倒也不能怪三殿下,这孩子昨日同我说,被三殿下刚救下时,她心里害怕,也没个人能同她商议,便没说自己是哪家的,三殿下自然不好混猜,这才安置她们主仆住到外头!”

姚贵妃掩口笑起,对贺氏身旁的女子道:“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我家这个行事风风火火的,你这般娇弱的个人儿,定被他吓着了!”

三皇子这才暗松一口气,再向那女子看去。

不过一日未见,竟似换了个人般。身上虽依旧以素白为主,却在白纱下头穿着桃红色的里衣,映得那桃红若隐若现。头上戴着的,也非是一味的白玉。许是贺氏不知何时的藏品,依旧是白玉镶嵌的花卉,芯蕊处却点缀着红、金、绿各色珠宝,更显得人娇艳,却又不掩其仙姿绰绰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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