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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火(25)

据那个卖消息的乞丐说,这家似乎住着位十几岁的年轻小姐,买得都是上好的水粉胭脂,还是那等最为清香淡雅的——用这种水粉的小姐,大多知书达理,打赏时偶尔还能不小心掏出一些散碎银子,也一并丢进破碗里。

不似那些贵人家的老太太,最爱打赏大钱,还最爱散粥、散馒头。

既然这里住着位小姐,说不准,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了!

刘栓打起精神来,一面喝茶,一面打量那家大门。

朱红的大门,不新不旧,看着不大起眼。离着街市不远不近,倒方便里面主家生活。这条街巷里面人家虽不少,却也不多,倒是正适合金屋藏娇……

心中刚想着“金屋藏娇”四字,就见一架小轿停在了那家的大门口,一位年轻公子从轿中走出,进门前,那人转身对身边的人吩咐些什么,正让刘栓看了个正脸,一口茶顿时喷出,咳嗽连连,一张大脸憋得通红,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等擦干净脸上的水,再向外看去,那人已经进去了……

“我说呢……好端端的怎么就查起了什么天仙似的名妓?合着,是这位爷包的啊!”难怪呢,难怪被许家那位盯上了呢?肯定就是了!这还没过门呢,就惦记起人家金屋里头的娇。等过了门,见了这位爷后院里的莺莺燕燕,还不得把醋坛子打翻天?

刘栓无奈摇摇头,略等了一个时辰左右,果见那位爷又从大门中走出,在他身后门里头,隐约有一袭白衣,虽看不见脸孔,但那翩翩若仙的衣摆线条,啧啧,恐怕还真是谪仙似的人物呢。

待那乘小轿离开,刘栓估摸了一下时辰,差不多正是和许家小姐定好的时候,虽可能那个呆丫头已经走了……但天知道那丫头会不会在那里傻等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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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膳后,许骄阳便起身去贺氏那里请安。

贺氏昨日累着了,今日让许骄阳不必过去用早膳,等她到了正房时,院内寂静一片,只龙哥那屋里有些声响。

许骄阳进了正房后,见两个有些眼生的丫鬟站在龙哥门口。

“昨天累成那样,今天还过来做什么?不是让你歇着了吗?”贺氏见许骄阳过来,笑问道。

“母亲昨日更累,女儿歇息一晚上,觉着好多了,哪里那么娇贵?”

贺氏双目微敛,手中捧着燕窝,吃了一口后方问道:“昨天上车时隐约瞧见,上回你带回来的那个丫头昨天也跟着了?”

许骄阳点点头:“因她会骑马,跑得也快些,女儿想着,万一有什么事要她跑腿到比丫头婆子快些,免得耽误事,便带着她一并出来了。”

贺氏点点头:“我到把她忘到脑后去了,她规矩上学得如何?你过来时没带着她?”

“她才进来几天?规矩还差得多呢。我想着,怡香阁那里怕是有什么新东西到,让她过去给看看——这丫头也就腿脚麻利、会骑马,省得让她在家里淘气。”

贺氏抬起眼来,含笑点头:“你倒是越发会用人了。”

许骄阳只觉得这话有些古怪,却又一时没琢磨出意思,只笑着摇头:“哪里有母亲会用人?女儿还有得学呢。”

正说着,门口小丫头说:“四小姐来了。”

贺氏心中诧异,一扬眉毛:“让她进来吧。”

第20章 家中生变

四姐进了屋子,见许骄阳也在,先给贺氏请安,又对二人道:“这几日母亲和姐姐辛苦了,女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好想了个笨办法——跟厨娘学了个汤品,这会儿正在火上坐着,等晌午时给母亲和姐姐送过去。”

贺氏脸上挂着淡笑:“你倒有心了。”

四姐儿似是没觉出贺氏的冷淡,看向许骄阳:“女儿哪里能和姐姐比?姐姐如今才是大家子的风范呢,行事大方不说,行动都带着股说不出来的气势,小妹便是想学都学不来呢。”

许骄阳不知她这不阴不阳地说这些话是个什么意思,只笑笑,并没接话。

可本就心中有事的贺氏却心底不觉一跳,把手中的碗交给身边丫鬟,笑问道:“这话是谁说的?”

四姐儿笑道:“家里上上下下都说呢,那天我去灵堂给小兄弟上香,进屋后猛一看,都险些认不出来,定是母亲偏心呢!”

贺氏不解:“我待你们姐妹向来一般模样,这偏心二字如何说来?”

四姐儿撅撅嘴巴:“母亲还说呢,姐姐定是和哪位宫里出来的学过行动坐卧的规矩,瞧瞧,从我这一进来,姐姐便端坐在那里,连身子都没歪过一下,平时行动气势也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呢!”

许骄阳眉头微微一挑,她倒是忘了,这行动做派,是前世家中和三皇子定下婚事后,特特请了宫里出来的宫女学的。早先许家的规矩自然也是不错,只再怎么也肆意惯了,难免有些随意。母亲怕将来入了三皇子府上被人看笑话,因此特特又学了好一阵。

更不必提,后来三皇子大势所趋,眼见帝位唾手可得,姚贵妃更是找了宫中的妈妈们来到王府上专门学了许久的为后之道。

没想到,如今却被四姐儿看出来了?

贺氏心底一沉,日日相处相见,自己倒是并没察觉,就连女儿身边的那些丫鬟婆子们,也只是隐约觉着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没成想,反倒是和她并不亲近的四姐儿一眼就瞧出来了!

想到此,只觉心下一片烦乱,同两个女儿又说了两句话,便说累了,让她们各自散去。

出了正房屋,见许骄阳渐渐走远,跟着四姐儿的丫鬟疑道:“小姐刚才说得是个什么意思?”自家小姐向来与许骄阳不和,平素更是打死不肯赞她半字,今天这是怎么了?

四姐儿脸上溢着肆意的笑:“我也不知那些话是个什么意思,不过是按着吴姨娘的话说罢了,没想到果然有用?”

话说出去,贺氏的脸色就变了,许骄阳看着到没什么,可既然能让贺氏脸变色就好!果然,吴姨娘说,只要当着贺氏的面儿说了这些,就能间隙她们母女!

自己连在家中吃的用的使的都可不必计较,只要让那许骄阳过不舒坦便好!

想着,鼻子里轻哼一声:“回吧,等着看过几天的热闹吧!”

丫头不解:“什么热闹?”

“等着瞧就是了。”她要是知道有什么热闹,早就让丫头买炮仗回家等着去了!

“夫人?”王妈妈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来。

贺氏只觉手脚冰冷,一把抓住王妈妈的手:“你说、你说……”

“许只是四姐儿乱说的呢?您也知道,那丫头向来爱和咱们小姐对着……”

“你也知道,她们向来不和,可她早不说、晚不说,如今怎么就来说了呢?”贺氏双眼发直,手捂着胸口,好半晌才哑着声音道,“她不提,我还没往那边想,你细想想,可不正和她说得似的?骄阳她如今……大处没什么差别,可行动举止,哪一点和前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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