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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火(22)

贺氏这才松了口气:“到也是,她那人嘴里没个把门的,说什么都爱往大了说……今天本要叫那几个丫鬟过来,结果事一多,就给耽误下来了。明天早上你先叫……叫个跟上山的小丫头过来,晚上再叫琉璃过来,别让人知道。”

她要分开问,免得她们之间串话,小丫头心里没城府、最不经吓。

“老奴明白。”王妈妈笑着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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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窗棂打开又关上。三丫儿再次钻进许骄阳的卧房。

“我遇见那个大个儿了。”

“大个儿?哪一个?”

“就是山上那个,骑马的。”

“你是说刘栓?”山上、自己又认识的,便只有刘栓一个了。不过认识几天,许骄阳已经熟悉了这丫头没脑说话的样子,因此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果然,三丫儿点头。

“你在哪儿遇见他的?”

“门口。”

“你今天出门了?”许骄阳一挑眉。

三丫儿再点点头:“认路。”

不是让她不必急么?

许骄阳摇摇头,看来这丫头是个急性子,什么都要立时办了才放心。

“你遇见他后,可有说什么事?”没事的话,她也未必会特特提起。

果然,三丫儿道:“他问:上回你家小姐让我们爷查的,到底是个什么事?地方太多、出入的人也太多,小的实在无从查起,还请你家小姐大慈大悲指条明路。”

三丫儿不光把刘栓的话学了个十成十,还把他的语调模样也学了个足,只声音实在学不来,反倒让人忍俊不禁。

“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本事。”三丫儿一脸莫名地看着她,许骄阳点点头,“告诉他,要查的人是个女子,十六七左右的模样,人生的清雅秀丽,最喜好诗词歌赋,还擅医术。”说罢,顿了顿,又道,“她爱穿一袭白衣,你就让他按着那谪仙的模样儿去找,定错不了。”

三丫儿点点头,又学了一会,一字不漏,更连许骄阳话里的揶揄也学了个十成十,让许骄阳笑了好一阵,才挥手命她去歇息。

三丫儿离了许骄阳的卧房,身形几闪,便上了房顶。许家守夜的丫鬟、婆子,愣是没一个听见、看见。外头值夜的小厮们打个哈欠的功夫,她便一闪而过,等小厮们再睁开眼睛,眼前还是同之前一样,什么都没多、什么都没少。

几个攀爬,人便到了西小院儿,悄悄爬到回廊上面,从屋顶掀开几块瓦片,听着里头的动静。

她白天从外头回来后,就到过这里。可白天这里人来人往,都是为那个没了的小少爷往来宽慰的人。她没听见什么,只想到——许骄阳让自己有什么事,等人都歇息了,夜里再去找她说。这里的主人是不是也会如此?

可听上一会儿,里头却没什么声音,卧房里的女人已经睡下,这会儿再没别的动静。

正想要先行离去,忽然,屋里那女人咳嗽几声,起来要水,一个值夜的丫头爬起床来,给那女人倒上水,再回到外间。

也不知是不是那丫头似是有些睡迷了,眼睛花了下,觉着窗子外头有黑影飘过,吓得惊叫一声,反把屋里的女人、另一间屋子的婆子、丫头都给吓醒了。

那丫头指着窗子叫道:“我看见有个黑影儿在窗户上!”

三丫儿歪歪头,适才院子里面没动静,除了自己外也再没别人,怎会有黑影?

然,自己在屋顶,这会儿更不能动了,万一被人看见,只怕会惹麻烦。

“哪里来的黑影?”一个婆子打开窗子向外张望了几眼,黑着脸回头骂那丫头,“你一个睡迷了眼,非把一屋子人都闹腾起来不可?!”

那丫头极是惊慌,摇着脑袋满脸是泪:“有、有个黑影儿,在窗户上飘了一下……是小爷、定是小爷舍不得走……”话没说完,就被那婆子一个巴掌过去,忽到她脸上。

“少浑说!小爷已经入土为安了,自要再去投个好胎转世,你在这里闹不清,安得什么心?!”

那丫头低着脑袋,不敢再说,嘴唇不住抖着。这位小爷走得古怪,分明就是被人害死的!自己这是遭了什么罪?非要来这里伺候!

屋里“哗啦”一声响,几人知道方姨娘被吵醒了,连忙进屋安慰半晌,才劝她歇下。

等人都出了门,方姨娘手里抓着一串不知哪儿来的佛珠,泪流满面,嘴唇哆嗦的不知嘀咕些什么。

三丫儿皱皱眉头,听不太清,凝神摒弃,又忙搬开几块瓦片,把耳朵探进屋中。

第18章 疑窦丛生

次日一清早,许骄阳便隐隐听到何奶妈在院里骂小丫头,眉头挑挑,不知是那个没开眼的,竟然惹到了这位?忽然想起三丫儿,可别是在骂那丫头!那个丫头的脑子有些……天知道那丫头会不会一个脑子转不过来,再把何奶妈给直接杀了!

见骄阳向门口走去,屋里的琉璃连忙跟上,小丫头见状连忙打起帘子。

何奶妈正一手叉着腰,指着自己的小丫头玛瑙骂着:“……一早上不知哪里疯去!看看这院子里,哪个不做事?只你的谱大!”

见被骂的是玛瑙,许骄阳暗松一口气,院子里的人见许骄阳出来,连忙高声道:“小姐可要出去?”

何奶妈听见,连忙敛了神色,脸上僵笑:“小姐起来了。”

“妈妈起得也早。”眼睛在玛瑙身上扫了一眼,“刚才在屋里就听见了,这是怎么了?”

何奶妈忙道:“早上起来叫人,就没见着她,旁人都好好在屋里忙着,只她不见人影,不知跑哪里疯去了,因此说她几句,倒吵着小姐了。”

许骄阳点点头,这个玛瑙素来有些滑头,年纪不大,鬼心眼子到不少。她只当何奶妈昨日受了气,今天遇见玛瑙偷懒,正让她撞上便拿她撒气,问道:“你早上去哪儿?”

“奴婢、奴婢肚子疼……”

“放屁!我刚打茅房那里出来,怎么没见你?分明是从花园子里回来的!”何奶妈用指头戳着她的脑门。

“妈妈不必同她们生气,再气坏了自己身子,既然偷懒被抓,又说不出什么,罚些月钱也就罢了。”许骄阳说完,便不再留,带着几个大丫头出门到贺氏那里请安。

“先罚你两个月的月钱,看你再耍这滑头!”何奶娘憋了一晚上的气这会儿才撒出去些,扬着脖子叉腰指着一院子看热闹的丫鬟骂道,“都别把脑子长到没用的地方去!一个个成天娇小姐似的,整日想着出去疯!再有这样的,告诉夫人去,有一个打发一个!”

玛瑙气得眼圈发红,自己分明是被夫人叫去问话!可夫人不许自己回来说,偏又让这老妖婆碰见,白挨了一顿骂不说,还被小姐罚了月钱!

心中越想越气,低着脑袋站在院中,等方奶娘骂够了人,才一转头,气得跑进院子里面,找个假山背面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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