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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火(107)

从六皇子往后,这些皇子之间的岁数都相差不多,大体都在十八九、二十来岁的模样。等他们回京之时,下面相差较多的,如十二皇子、十三皇子等,来年也到了要出宫立府的时候了。

等这帮小的出来后,说不准,就有哪个会讨皇上喜欢,倒时,还有自己什么事?

如此一想,再加上家中门客、师爷的撺掇,就连素来最迂腐的七皇子、胆小的九皇子也都动了心思,何况其他?

一个个归京之后便上下游走,日日交际不断,不是赴这家的席、请那家的酒,就是联络臣子、交好众人、买通宫里内宦。就连前些日子被皇上训斥过的三皇子,见这些兄弟们如此不安分,也急不可耐地再度蹦跶出来,可惜的是,他家的正妃不顶用,侧妃有些时候身份地位又不够,一些交际实在无法让女眷们打进去,真真愈发觉得当初自己娶那女子,正是最烂的一步棋!心中恨恨不已。

“来年四月是你六哥、六月十二是你七哥、十月出五是你八哥的婚事……又是三笔份子。”许骄阳一面在册子上记着,一面摇头叹息,“好在咱们如今不缺钱,不然光这些贺礼就能送得你倾家荡产!”

十一斜靠在桌边,见她葱白的玉指提着笔,正在册子上记着什么,不由淡淡弯起嘴角:“辛苦你了。”

“这些倒还好,京中人家大多都是这么过的。”一面说着,一面问道,“工部的事情如何了?圣上交给你的差事,可能行?”

十一点点头,笑道:“如今那雷火炮已经做出了一台,明日一早就拉到东山山谷中去试炮——如今京中人多眼杂,父皇说东山那里清净,平素没什么人去,京中臣子在那边有宅子的正好少之又少。”

许骄阳满是好奇:“那东西威力如何?比起那火龙铳如何?”

“自然不同,只我也没亲见过,从那套册子上看来,那东西一个飞出去,就能轰塌半扇城墙!”

倒抽一口气:“真能如此?”

“可要去瞧瞧?”

眨眨眼,许骄阳笑着摇头道:“还是算了吧,连皇上还没亲眼见过呢,我哪能先得着眼福?明日我要入宫,去皇后那里。后日还要去拜会陈大人家的老太太——七十大寿。后天罗大人家出殡……如今我顶着谭家的名头,‘父母’不在京中,要替皇后、替谭家忙得地方多得是呢。”

十一不动声色地捏住她放在桌上的手,不管她怎么抽、也抽不出去,依旧一副淡定模样道了句:“辛苦你了。”

许骄阳又事好气、又是好笑,直道:“我写不了字了!”十一才颇为遗憾地松开了手。

谭家这一房、被皇后娘娘看中的这个外甥女,倒真真了不得。行动做派上自不必提,分明才十七八岁的年纪,美人般的模样,偏又极为能干,却又不是那等瞧着就厉害的人。明艳艳、娇俏俏的一个女儿家,却真能做得滴水不漏,所见之人,就没有不夸她的。

如此一个人女子,嫁给十一这个没娘在宫内扶持、没外家在外帮衬的皇子,岂不有些太过浪费了?

当初众位皇子们还没回京,宫里的贵人们就算有心思,也未必顾得上。如今皇子们都回来了,那些自家儿子年岁到了、还没来得及说亲的贵人们,就偷偷打气了主意。

先是把力气往皇后那里使——谭家这个女儿今年已经十八岁了,要是真等十一皇子,那至少还得两年!可自家的儿子已经十九、二十了啊!只要定下名分,说不准皇上一高兴,来年就能完婚呢!

可兴冲冲地去,却败兴而归。无论这话要怎么说,皇后就是一脸淡淡地皆不应话。显是根本没那个兴致。

有同谭家那一房认得的,便写信与谭家夫人相商,却得了个——“容小女得皇后娘娘青眼留余身边,自要听皇后娘娘的意思。”

还有些与谭家不认识的,转而跑到皇上那里去使力气。话刚开了个头,说道自己所出儿子年岁已经到了,皇上便直接提起“朕记得某某家有个女儿,年岁与他倒是差不多”。若她们提及谭家的女儿,皇上便一挑眉毛:“那个女儿朕知道,性子泼辣大方,是个能顶事的,皇后喜欢得很,早就有安排了。”

转了一大圈后,这些妃子才回过味儿来:合着,皇后娘娘只怕主意已定,连皇上都默许了此事。自己这份力气,还是省省吧。

次日后半晌,有平素在东山砍柴狩猎的农户传回消息,说青天白日的,东山里头一声巨响,一处山头竟凭空落下大半!只怕山上有精怪作乱!

此语刚传出没多久,说这话的人就找不见了。

有那好生事的人想去瞧瞧,可东山那一片大得紧,谁知道说得是哪里?再说,就算进去了,只怕也未必能找到地方啊!

这事传了两三天,因没后续的谣言,便悄悄又散了开来。

当日,十一带人从东山归来,直接入了皇宫,直到宫锁落下前一刻,才匆匆出来回府。次日清早,便又奔赴工部,一钻进去,就再见不着人。

除了十一皇子府上照旧如往昔一般外,谁也不知道这位皇子忙些什么呢。倒是许骄阳平素吩咐府里的厨娘等人,日日煲好各色汤品,一日一、两回地给十一往他办差的地方送。

十一皇子没了动静,其他皇子又跳脱得厉害。等大多皇子的婚事该定的定、能联络得人情都联络得差不多了,皇上一句话送到各府府上——朕命尔等出去这两年,如今归来,能将任上之事得体应答的不过十之一二,如此行径,令朕大为失望!今,既然归京,不如在家好生研习圣人之书,省得公事无所建树、愈发连圣人的话也记不清楚!岂不愧对列祖列宗?

一句话下来,生生给还在兴头上的众位皇子迎头泼下一盆冷水,冰得众人半晌回不过魂来。皇上训斥众人,如此一来,他们除了有差事的需要日日去当差外,剩下的时候岂不都要在家里死读书?不能轻易出门?!

知道皇上于前几日众人的上跑下窜大为不满,没谁敢此时再露头惹麻烦,别管真的假的,反正都得做出一副“闭门思过、虚心读书”的架势来。

自从卧病在床,就没出过两回门得五皇子听了这些消息,头一次在这次回京后笑得如此畅快,拍着床板笑的眼泪直往外冒:“该!该!还真以为自己能跳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呐?”

众皇子战战兢兢地在家闭门思过之时,唯独十一一如往常,每日早出晚归,就差干脆住到工部那里了——虽然皇上那训斥的话,连依旧在宫中住着的小皇子那里都恭敬听过了,可有差事要忙的人,依旧不能放下手中差事,唯独那些平日无所事事的,才需在家老实“读书”。他这个本就忙得脚打后脑勺的皇子,自然依旧要以要是为主。

一转眼,就到年下。宫中装点一新,京中处处张灯结彩,鞭炮声声,瞬时热闹了起来。

皇后趁着过年的喜气,给尚未定下亲事的十一和自家外甥女将喜事挑明。如此一来,只要十一头上的那些哥哥们该娶得都把媳妇娶回家中,最早,他十九那年就能把媳妇也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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