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酒色(2)+番外

“爹想买下哪一家?”一直扮演局外人的骆叔时突然开口,低沉浑厚的嗓音不需要音高就能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还没有决定。”小儿子对酿酒感兴趣?骆武有些诧异,但随即,骆武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不对,不是对酿酒业产生了兴趣,他的这个小儿子是对刘、南两家中的某一家感兴趣,“叔时可有提议?”

“没有。”他又不懂,哪来的提议?不过……“这件事情请爹交给孩儿来办。”江南南家,那里有他一直在意的一个人,那人的生活虽不说一帆风顺,但也安好,故而骆叔时从未想过直接介入对方的生活,但如今南家有难,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坐视不理。

骆叔时的这话一出口,骆家的另外三个男人都是一愣。骆武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小儿子行事果断,但这未免也太果断了吧?他有想过这其中利弊吗?如今骆家的海运生意有三分之一的江山是骆叔时打下来的,他舍得就这样拱手让人?他可知道他这一放手,说不定就要与骆家的家主之位失之交臂了?

“三弟是什么时候对酿酒产生兴趣了?”骆家那么庞大的家业,骆叔时已掌大半,竟要这么轻易地放手?莫非这是爹和叔时联合起来试探他们兄弟二人?骆伯明有些拿不准了。

“刚刚。”认为他会将自己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拱手让人吗?当真以为他疯了不成?他的江山,那是别人说拿就能拿走的?以为在玩家家酒吗?

“叔时,你可想好了?”骆武再一次向骆叔时求证。家族会议上做出的决定,可不能再做更改了。

“是。”骆叔时转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骆武蹙眉,犹豫了。

“爹,我也觉得三弟是最适合的。”骆仲凡笑着开口,“我和大哥都不如三弟杀伐果断,创立新业还是需要三弟这样的人来做。爹放心,我和大哥会帮衬着三弟的。”

“诚如二弟所说,我们这些做哥哥的断不会对三弟的困难坐视不理。”骆伯明也加入说服行列。

“既然这样,那这件事情就交给叔时去做,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即可。”是什么人竟能让他的小儿子如此上心?骆武十分好奇。

“是,爹。”

“爷。”花厅外席地而坐晒太阳的男人,是骆叔时手下七星干将中的天璇,平日里跟着骆叔时,是骆叔时的护卫兼随从,见骆叔时自花厅走出,赶忙起立站好,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爷”。

“江南南家,让天玑去查。”天玑是七星干将中负责收集情报的。

“是,爷。”江南南家?不是查过好多次了吗?怎么还查?

“恭喜三弟即将成为骆家的开疆功臣啊。”骆仲凡的声音中不乏幸灾乐祸的意味。不管骆叔时是因为什么毛遂自荐,也不管爹是为何答应了,事成定局,只要他跟哥哥稍微努力一下,骆家的家主之位就必定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多谢。”骆叔时脚步不停,大步离开了骆家大宅。骆家三子都有各自的房产,尤其骆叔时,除非必要,不然绝不会住在骆家大宅,除了两个把他当成假想敌的哥哥,他家老爹也是挺烦人的。

“爷,开疆……是什么意思?”马车上,天璇一边赶着马车一边求解惑。

“买下南家,开酿酒作坊。”骆叔时简要回答了天枢的问题,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什么问题。

“哦,明白了。”天璇点点头,同样不觉得骆叔时的决定有什么问题,他与骆叔时一样不担心他们的“江山”安危。

江山稳不稳,靠得可不是君主坐镇,而是众臣的忠心,显然,骆叔时和天璇对于他们一手建立起来的船队信心百倍,何况船队里还有玉衡和开阳在,有什么好担心的?

第2章 南家青箫

五月,灿烂的阳光一如既往地在江南的高邑城中铺洒开来,但再灿烂的阳光也无法驱散南家大宅上空数月不散的阴云。

南青箫推开有些老旧的木门,仰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再看看大宅主屋的方向,叹了一口气,转身回房,坐在窗边的桌子上,懒洋洋地靠着窗框晒太阳。

在二十岁生辰当日失去相依为命的母亲,同时被要求找到父亲认祖归宗,半年之后的今天,南青箫甚至不记得当日他是如何踏进南家大门的。不巧的是,他来到南家的前一天,南家的家主刚得知自己被好友背叛,南家的酿酒秘方被盗,南家独创的高邑清酒不再是独一无二的,备受打击的家主根本无暇顾及南青箫,接下来的半年时间,南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崩离析。南家家主南风虽想过东山再起,但南家上下无人能想出酿酒新方,终是无力回天。如今向旧友求助,也不知是否还有旧友。

南青箫在如此不凑巧的时机来到南家,自然是被南夫人以灾星的名义丢在了南家无人问津的破旧小院里,一呆就是半年,这半年,南青箫看着南家逐渐落败,无动于衷。与他何干?就算母亲对他说那个男人是他的父亲,他对那个男人也没有任何的情感,如今又被人如此对待,他似乎并没有义务拯救南家与水火之中。就算南家真的一蹶不振了,他也不过是要换个地方自力更生而已,无妨,无妨……南青箫心情复杂地叹一口气。

“南家上下都乱成一锅粥了,身为长子,你倒是悠闲啊。不过贫贱之人就是摆脱不了贫贱的做派,竟然能在这破屋子里悠闲得起来,我倒是挺佩服你的。”

这尖酸刻薄的声音南青箫并不陌生,来人正是南家曾经的长子南明宣,如今因为莫名其妙地冒出来个南青箫而变成了次子,明明是备受瞩目的嫡子,却还是每个月都会到南青箫这里来示威一次,真不知道他是想要表明什么。虽然一直被当成南家的唯一继承人教育抚养,但十七岁的南明宣终是太过年轻。

“怎么了?家里的事情真的严重到连爹和二弟都无法处理的程度了吗?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吗?”温柔的声线是南青箫最有利的伪装,配合着或温柔或关切的表情,总是能掩饰住他心里的那些冷漠。

“没、没有!什么都不懂,你能帮上什么忙!”他难道听不出那话里的讽刺吗?竟然还一脸的关切?无法直视南青箫温柔关切的眼神,南明宣不自在地撇开了视线。

“二弟来找我有事?”如若他没记错,这个月的示威南明宣已经做过了,那么今天跑这第二趟是为了什么?

“你收拾一下,随我去前厅,爹找你。”如果不是爹的命令,他才不想踏进这脏兮兮的院子。对于自己每月一次的拜访,南明宣毫无自觉。

“爹?”这半年来都对他不闻不问,怎么今天想起他来了?莫非是南家要散了?南青箫从桌子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粗布衣服,走到门口,冲南明宣微微一笑,“可以走了。”

“就穿这个?”南明宣瞪眼,“前厅有客人,你去换一件别的衣服!”南家的大公子就穿着粗布衣服去见客?这不是落人口舌吗?

上一篇:嫁衣裹剑,博君一笑 下一篇:御落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