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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子的日常/淑人君子(61)

“二哥,出什么事了?”终于是觉出唐霄的脸色骇人,唐策立刻敛了脸上的笑容,担忧地问道。

唐霄盯着唐策看了看,突然从腰间摸出一块令牌递给唐策,道:“阿策你现在就去东宫见太子,就说逸哥有危险,让他去找陛下,入夜后调羽林卫围住叶府,人到之后想办法给我个信号。切记此时除了陛下,不能叫任何看出端倪,以免打草惊蛇。”

“好!”唐策接下令牌,迈开腿跑了两步,就又返身回跑,“我走后门。”

“二哥……”唐燕走到唐霄身边,有些害怕地抓住了唐霄的手,“二哥,没事吧?”

唐霄愣了愣,而后抬手揉了揉唐燕的头:“没事,一定会没事的。”

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夜禁的时候,唐霄抱上玄风,打马离开唐府,往东宫去,因为留了心眼儿,所以很快就注意到了偷偷摸摸跟在自己身后的人。

不屑地冷哼一声,唐霄一路狂奔,从安上门进了皇城,沿安上门街直行,而后拐进了东宫官厅,谨慎地在东宫官厅的街巷里兜兜转转,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从皇城东侧的延喜门离开,快马加鞭地绕到了叶府身后两条街的位置,而后弃马,贴着房跟隐蔽处摸到了叶府身后,走后门进了叶府。

仗着自己对叶府地形了如指掌,唐霄绕来绕去,从叶府里那些被人忽略已久的荒芜小路绕去了叶逸房间。

推开窗户刚要翻进房间,唐霄就听到了脚步声,赶忙放下窗扇,蹲在墙根底下偷听。

一直被唐霄抱在怀里的玄风挣扎扭身,用爪子抓挠唐霄身后的墙壁。

唐霄微微扬了扬嘴角,摸了摸玄风的脑袋。

房间里,叶承谦端着食物推门而入,往床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坐在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叶逸。

“你醒了?”叶承谦也不再在叶逸面前伪装,从他那风度翩翩的模样里终于看出叶逸那一身气度是遗传自谁了。

叶逸哂笑道:“我觉得我若是想不过来,爹才该感到心安吧?不过就算是醒了我也什么都做不了就是了。”

说着,叶逸晃了晃两只手,拴在手上的镣铐就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叶承谦将盛着饭菜的碗碟在桌子上摆好,温声道:“过来吃饭吧。”

叶逸没动。

醒来已经有段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叶逸努力让自己客观地思考了很多事情,将东巡以来的事情细细一想,再联系自己的处境,叶逸到底是想通了不少事情,尽管他非常不愿意相信自己所得出的结论。

叶承谦又道:“那条锁链的长度足够你在屋子里行走,别装得好像我将你锁在床上一样。”

“有什么区别?”叶逸冷眼看着叶承谦,“娘是怎么死的?”

叶承谦撩起衣摆在桌边坐下,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茶碗里琥珀色的茶水,嘴角一直带着笑。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你当年偷听到的一点都没有错,只是利用食物相克产生的毒罢了,简单极了,连林玉儿都能做到,而且没有人能查得出。”

“呵,”回想起来当年自己跟叶承谦说这事儿时叶承谦不以为意的表情,叶逸只觉得自己天真地可笑,“林家怎么可能有人懂得这个?是你告诉林玉儿的?”

叶承谦摇了摇头:“我只是让人当成笑话似的说给林颖听罢了,是他们贪图叶府正室的地位和财富,才毒害了你娘。”

别人动了杀念,他就递上了刀子,事到如今还说得好似不是他的错一般?

“为什么?”叶逸不解。

叶承谦叹道:“我需要一个理由离开太子身边,却又不能坏了我多年积累的声明。”

而且他的妻子当年就已经察觉到他对那人所抱有的特殊情感,虽然他的妻子承诺替他保守秘密,并甘愿忍受那份委屈,可他不能冒险……

沉默片刻,叶逸又问道:“当年两位叔父都反对让林玉儿母子入府,因为无法确定叶明是谁的孩子,这个理由本该可以改变祖父的想法,结果祖父还是让他们母子进了叶府,这也是你煽动的?”

叶承谦轻声道:“我让人去跟你姑母的女婢说,那女婢又与你姑母说,你姑母信佛,自诩宽善,怎么忍心看林玉儿母子因叶家受苦?与人为善,度人苦难。”

“所以会让林玉儿怀上叶明也在你的计划之中?”这样倒着推测,便很容易猜出前因后果。

“当年的我只想出那样的方法,”叶承谦心中也是充满无奈,“因丧妻之痛而自暴自弃,这样做顶多也只会被人指责懦弱,更多的却是被人称赞情深,既不会丢了官职,也能让陛下一直对我抱有期待,还可以以及其正当的理由让出太傅之位,远离太子,一举多得。”

“想要杀了自己的妻子,却又无法自己下手,所以才找林玉儿来当替罪羊?”

叶承谦笑道:“也有这个原因,但主要还是怕被人查到我身上,毕竟计划得再周密,也有可能出现疏失,若被人查到,所有的计划就会在尚未开始之时功亏一篑。林玉儿对叶家来说是个外人,她才入府,你娘便死了,叶家上下不管是谁都会怀疑她,更不用说她有亲身参与。

事实证明我的做法是对的,你若不是一直被她牵引着,怕是早就查到我头上了。你是我计划中唯一的失误,我没想到放任你去大理寺竟然会叫你成长得如此之快。”

叶逸突然觉得什么都不想问了。无力地靠在墙上,叶逸突然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啧啧啧,我知道你心狠,可没想到你对儿子也这么狠。”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叶逸的房间,此时倚靠在门边,笑容满面地看着叶承谦。

叶承谦板起脸看着男人,冷声道:“我有说过让你不要到这个房间来的吧?”

男人点点头,道:“恩,你有说过,但你也知道我不会听的吧?”

瞧见叶承谦生气的表情,男人开心地笑了。

信步走到床边,男人伸手搭在叶逸的肩膀上摩挲:“你好歹也给他穿件衣服啊,这样会着凉的。难得这孩子这么像你,是个美人,病怏怏的可就没看头了。”

说着男人脱下了自己的外衫,搭在了叶逸的身上。

“蜀王不必对一个囚徒如此费心,您的好意叫人恶心。”

蜀王一怔,疑惑地看向叶承谦:“你都告诉他了?”

叶承谦哂笑道:“我说过他是我的儿子,仅凭只言片语便足以查出你的身份,何况你连衣裳的布料和自己的玉佩都给他了。布料是贡缎,玉佩是贡玉,你那裸体简直就是白费。”

蜀王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你先前那么生气。”

听到这一段对话,叶逸眉心微蹙。

这就是要篡位的蜀王?这就是父亲追随的蜀王?怎么……跟想象中有些出入?

偷瞄蜀王的时候,叶逸突然瞄见某扇窗户的底部露了一条缝隙,似乎有什么黑乎乎毛茸茸的东西卡在那缝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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