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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错(麒麟系列)(23)

"......只要我逃出去了,到以后你再来评论我这只举世无双的黑狐,只是目前......"

"目前没有任何让你逃走的可能。"

青葵僵硬着,连头也不敢回,匆匆收拾了篮子,转身就小跑出了房间,仅留下互相瞪视的两人。她是喜欢狼王,可是从未有勇气在他发怒的时候,直视她尊敬的王。

"这个鸽子笼,怎么能用来装伟大的狐狸?"醉落咬牙笑道,"狼王,您未免太过缺乏诚意。"

"从前困着你的是天与地,此后无论是再广阔的空间,也无法满足你的要求。"九咎锐利的眼神盯着他,那是狐狸已经熟悉了的盯住猎物时的眼神。

"既然知道,就不要妄图能留住我。"

"可不留住你,什么时候才能等到那个简单得只需要三个字的答案呢?"九咎没有退让,即便他也知道,这不过是他的任性。"我不想再等待,尤其是你一旦逃避起来,就是永无休止的自我否认。"

被揭穿的感觉让醉落有些狼狈:"就维持这样的关系难道不好么?我想你的时候,自然会出现在你面前,我们也可以做情人才做的事,只要不说那该死的三个字......"还没说完就愣了。

九咎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不甘而恼怒的神情。

"你觉得这样就足够了?"压低的声音,压抑了多少感情。

"......够了。你找到了自己的狼后,才能稳固自己在白狼族中的地位......""放屁!我等了三年,为的不是这句话!不是这样的关系!"原来冷漠的人一旦爆发,竟有孩子气的任性与恼怒。

狐狸也恼了:"将我困在这里,就想得到答案?我自己也没有答案,还奢望我能在这鸽子笼里找到答案?"

他是想要找到一个能回去的地方,却不是被困在一个狭小的天地。

偏偏这头笨狼一旦任性起来,竟然幼稚得可笑!

"别忘了,我也曾经是个少主,没有坐以待毙的习惯。"他轻笑一声,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守在门外的白狼们被巨大的响声吓了一跳,回过头,更是惊得好些家伙露出了狼形。

房顶已经被炸开了一个大洞,冒着青烟的地方,跳出俩人,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时而交缠在一起时而又分开来,唯一知道的是,两人正在打斗。

护主心切的白狼们正想冲上去,狼王的吼声却制止了他们的行动:"谁也不许插手!"

呆滞的白狼们只能看着自己的王与那头本该是柔弱无用的黑狐打得激烈,那狐狸的身手,分明是他们这些近卫都无法望其项背的。

第 24 章

从雁纹谷回来后,狐狸的身手明显比从前强了许多,就连九咎都感觉到了,稍不留神,袖口就被划开一道。浑身散发着凌厉气势的醉落,似乎已经远不是刚重逢时的那只带着迷茫的狐狸,而是......

越来越像从前与自己为了守护王位而英勇奋战的黑狐少主。

两人同时跃到另一个屋顶上,九咎抬手,在自己身前画出一个护壁,挡下醉落的攻势,又念了句雷咒,一道惊雷就要落在狐狸的身侧,可狐狸却迅速地避开了那道雷,毫发无伤。

"你说我到底该为什么而战呢?"醉落忽然出声问道。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九咎往后退了一大步,避开他的利刃。

醉落一愣,停下动作,看向那个神色始终没有太大波动的家伙,不由轻笑:"难道你不想知道?"他竟然轻易就看穿了自己,实在是......有些恼火啊。

"你愿意说的时候,我会听。"

该死的狼王,就算在这时候也不忘摆架子。狐狸又气又好笑,

"如今我还剩什么,不就是自己么?不为了自己,还能为谁?"醉落说着,手上已经握着一把银色的匕首,"如果连自己都守不住,我岂不是太过没用了?"

说完,就压低了身子,猛地向九咎袭了过去!九咎往后仰,避开了从自己脸上划过的寒光,可醉落却在下一瞬间横扫一脚,九咎只能狼狈地化为狼形,闪开他迅猛的攻势!

等看清他手中的匕首时,白狼眼里的光芒更加锐利。

那是他赠与他的东西。

"我不是轻易会被感情困住的家伙。"反手持着匕首,狐狸低低的说出了自己的心思。即使曾经是你的东西,也会毫不犹豫的用来反抗你。既然如此,就不要再逼着我留在你的身边,因为不管你用情多深,最后我都会利用它,然后逃跑。

已经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活,因此不会再犹豫。可偏偏这头固执的白狼怎么也不愿放手,到最后,自己甚至有伤害了他的可能。

既然早就能预料到这一点,为什么不及早避免伤害的发生?

白狼盯着他,没有动静。

醉落叹息一声:"我要走了。"

白狼站在他面前,还是没动,就像石头一样,要不是那双金色的眸子开始变得黯淡,醉落会以为它是不是根本没听见。

"我......我会回来的。偶尔。"有内疚,也有心虚,还有羞涩。回来的意义是什么,他自然清楚,可是,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一次,他并不能确定。

狐本就是风流的动物。偏偏遇上了专情的狼。

要是当年没教他亲吻该多好,如今就不用面对这头在众妖面前充满王者风范的白狼,在自己面前逐渐剥落下一层层的冷漠,却又一次次的被自己的逃避给刺伤。

要离开的时候,醉落忽然又转过身,看了眼那只固守原地的狼,心里像是被无数只母鸡叮啄了一番,不由变回了黑狐的模样,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

在白狼反应过来之前,以狐的模样舔了下狼的嘴,然后又用脑袋,蹭了蹭白狼胸口那撮最柔软的毛。

这已经是动物间最亲昵的姿态。

白狼低下头,轻咬了下狐狸的背脊,黑狐则回应似地用尾巴包住了白狼。

四周一片雪白,就连自己面前的白狼也是一片雪白,偏偏自己却是黑得好像夜里的天幕。

黑与白,怎能随便就混淆到了一起呢。

黑狐的眼睛忽然有些酸涩。

他又变回人形,从屋顶上跳了下去,就要离开段府,守卫的白狼们以为他要逃跑,正准备冲上去将他包围起来,却听屋顶上传来一阵狼吟。

苍劲却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的狼吟让白狼们纷纷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屋顶,齐齐地跪了下来。

狐狸头也不敢回,听着狼吟,脚步越发的匆促。

几乎是逃一样的离开段府后,他忽然讨厌起下雪的日子。

狐狸的诅咒非常生效,下雪的日子很快就过去了,大块大块的冰带着横七竖八的枯枝,被潺潺的春溪给冲了去。

天地之间的雪白迅速被刚长出的嫩绿给消去。

醉落喜欢这样的季节。至少不用每天都被那堆白雪给刺得眼疼。

最近他迷上了酒。食色性也,这不是人类才有的特性,狐狸们也把这点发挥得淋漓尽致。更何况醉落天生就比别的狐狸更爱人间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