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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帝夜歌(84)+番外

所以我笑了,笑得前仰后合。

“我能怎么报复他啊?他可是海神,就算我当了海王,也不可能把他大卸八块啊?倒是你怎么那么护着他啊?难道你喜欢他?这叫什么?自恋?”

“我跟他原本是一体的,从远古到今天,我们一直是在一起的,若不是因为素珑,他也不会想要摆脱我。”他没有生气什么的,仍然很镇静地与我对峙,“他是我的半身,我不能看着他误入歧途。”

此时大门突然打开,一个人快步走进来。

是禺强。

我看着他渐渐接近,像在看一个从记忆中走出的幻影,卷发柔柔地飞扬,广袖被海潮兜开,不真实的美貌,不真实的身形,恍惚间胸口又开始钝钝地痛着,像有一把刀在轻轻地拉锯着。

多么美的一个人。

如果我也只是他千千万万的崇拜者之一就好了。如果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就好了。

要是当初,没有对他唱那首歌就好了。

后面的侍者惊慌地跟进来,跪在我面前,“陛下恕罪…禺强大人一定要进来…奴才拦不住…”

我挥挥手,让他们下去,然后看着那两个海神,“呦?凑齐了?”

禺强没有看我,只对北斗说,“跟我回去。”

“这么急着走?”我伸出手,挡住他们。

他终于与我对视,黑黝黝的眼睛好像能把阳光吸收殆尽,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他只看了一眼,就敛去目光,都不多看我一眼?这可真是让人伤心啊~

打从禺强进来,北斗就不再说话了。

“海王陛下明日还有登基大典,禺强就不打扰了。”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冷冷淡淡的,好像我只是一个没有关系的路人。

一点都没变啊。就算我在外面受了再多苦,他仍旧是这个样子,不把我放在眼里。

变得,好像只有我啊?

不过这种样子,真的让我好想揍他一顿。

不,或许关起来,挑断手筋脚筋更好…呵呵,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这样高贵冷淡的美人,要是染上血的颜色,衣衫半解任人宰割的话,一定妖艳到让人喷血。

我在脑子里盘算着各种血腥或者淫邪的场景,面上笑得很有礼貌,“啊,说得也是,那‘朕’就不留你们了。”

我让开。禺强就着么走出去了。

真是,毫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也许,在杀掉溯汐前,应该先问出来吸人神力的方法…

.

.

.

黎明时分,第一缕阳光洒下来,照射在寝宫的琉璃檐上,从窗口投射而入。我在柔软的被褥中醒来,一时想不起来身在何处。

几名侍者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的溯水和礼服,静静地立在帘幕之外,等待着我醒过来。

伸开手,就有人帮我把衣服套上来。我一动不动站着,看着他们围绕着我动作着,把一件件的衣物往身上系,手法利落而繁复,看得人着实惊讶。打从我出生以来,还从来没穿过这么华丽的衣服。明黄的金丝鲛绡,用五色丝细细密密的绣出蛟龙和银浪,看起来散着一层珠光宝气一般。宽大的长袖和下摆,中用一条象牙白缀着黄玉的腰带束起,又挂了很多叮咚响的玉环。穿上这身行头,我能感觉出来我整体体重都增加了。

雄浑的礼乐声已经遥遥传来,庄严中有几分苍凉的味道,好像在为了北王朝并不明朗的未来低泣一样。听得人心里不舒服。

“陛下,时辰到了。”宰相泷鲸亲自来告诉我。我点点头,随着侍官走出去。

太平大殿前就像选海王那天一样,站满了穿着朝服的人和侍官,而我站在白玉路的尽头。我看到禺强站在另一个尽头,等待着。

以前的我要是见到这种阵仗,应该早就紧张得话都说不利落了。可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平静的很。

我扬起笑脸,踏着一地碎裂的乐声,一步一步走过去。

在他面前,我一定要做到最好。我不会让他再小看我。我要让他无法再无视我。

颛顼的神像被摆放在大殿之前,那张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的面孔看起来已经有些陌生了。我径直走到雕像面前,在侍官高喊“新王朝圣——”之时,掀袍下跪。

大侍僧读着冗长的祷词,听在我的耳朵里模糊成了一团。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洒过祭酒,便到了加冕的时刻。

脚步声响起,两道衣摆,一蓝一黑,出现在我左右。我仰起头,看到北斗手中捧着一个银盘,而禺强伸出双手,把那个王冠捧了出来。

这王冠我见过几次,用极细的隐私编成,两条小龙被编在其中,龙口处衔了一枚龙眼大小的珍珠,暗含流光莹莹。禺强白皙而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我凝视着他,他却专心致志地看着那王冠,把它缓缓戴到我的头上。

当初跟他在石桥上相遇,惊鸿一瞥,怎么能想到今天竟然是这种局面?他为什么可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把这象征无上皇权的东西,戴在我的头上?

我站起来,转过身。

“海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微微仰头,看着那无尽的“天幕”,沧澜向远。这片海洋,已经有一半是我的了。

另一半,我要从溯汐那里讨过来,连同我的神力一起!

大典结束之后,我便召开朝会。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下面每个大臣都低着头,看起来十分恭顺。

谁知到他们心里在盘算什么呢?真的每个人都服我么?

“诸位,朕登基初始,便召开朝会,为了什么,想必大家也猜得到。”我低沉着声音,“现今溯汐已夺下我北王朝三座城池,一目城也是危在旦夕。几千年来,北王朝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危难。朕读了所有的战报,大大小小近十场对战,仅有四次胜利。诸位说说,这是为什么?”

片刻的静默后,一个官员站了出来。苏筱在我耳边低声说,“这位是怀浩将军,祁髅。”

那些官阶官位,整个朝局的官员结构,我已经都背下来了。

可是我没想到,原来这个祁髅,竟然是小髅!

他没有看我,只是垂着头,“启奏陛下。臣这几日才代替家父扬威元帅从前线赶回来,那几场仗,臣都有参与。”

没想到在这儿都能遇见熟人。我颇有兴味地问他,“哦?那你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南王朝的士兵,好像不怕唱月术的攻击一样,很多人还可以在承受了唱月术之后将之转化成更强大的力量反弹回来。他们还有很多人类的武器,比如无音,寂静。那种寂静跟以前所见的又有区别,中毒的士兵不仅唱不出咒术,连鱼尾都化不出了。他们把寂静大片地洒在海水里,而自己的人都服下解药。另外,南王朝的士兵比北王朝的似乎更强壮似的,近身的搏斗,他们更占优势。这几场仗打下来,完全就像单方面的屠杀一样!”

话音还没落,另一个官员突然站了出来,“怀浩将军,你说这话未免言过其实了吧?我北王朝几十万优秀将士,日夜苦练,没有一日松懈,难道就这么不堪一击?还是说…是为帅者领兵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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