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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记(65)+后记

关尚翊微微扬起眉头,“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们可以合作。”我笑起来。

他也笑了,好像我说得是笑话,“他和我又没有利益冲突,我为什么要对付他?”

“那么你当初又为什么对付我?”

“那是因为你也是靠作画来吸引陛下的注意,一山不容二虎,我只有扳倒你才可以保住自己的地位。”他无奈地摇摇头,“不过不还是失败了么?”

“虽然他不是画画的,但是有他在上面压着,你永远别想陛下看到你。”我举起一只颜料盒,“光靠这个,陛下只有在需要画的时候才会想到你。”

“扳倒向离就可以了么?”

“扳倒向离只是第一步。”我站起身来,踱步到那扑棱着飞蛾的宫灯前,“你跟在惠公子身边,也确实不会有什么出头的机会。惠公子是个容易嫉妒的人,就算他暂时给过你一些好处,从长远来看他不会允许有人抢到陛下的目光。你就打算这么一辈子下去,当美人当到七老八十么?”

他仔细听着我的话,半晌没有做声。我知道我的话应该是说到点子上了。

这之前我已经从瑾叔那里打听过了,关尚翊刚来一年就升上了美人,很大原因是惠公子当时总是把他带在身边,向小皇帝引荐他。但是在他升到美人的位子后,惠公子便不再那么亲近他了,小皇帝对他也渐渐淡了。

我侧过身来看着他,“贵公子就很不一样了。现在九宾之中最高的那几个,不全是他一手提上去的?”

他端起身边的茶碗喝了一口,淡淡问了句,“所以?”

我豁出去了,反正今晚的话就算他真的那么愚蠢传了出去,也没人会相信他。谁都知道他是惠公子的人,而我是惠公子的眼中钉,我与他之前又有过节。他要是说出关于我的什么,是很容易引火上身,被我反将一军的。

“反正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向离是我的绊脚石,如果能除掉他,你我都能有好处。而且你在贵公子那边,也能多条路。”

第38章

关尚翊静默地看了我一会儿,忽然用袖子掩着嘴角,淡淡地打了个哈欠,“夜深了,我也该回去就寝了。才人也早些回去吧。”

我猜不透他心里到底有没有主意了。但是现在也不要逼他太快表态比较好,于是我说,“那我就先回去了,刚才说的事……”

不等我说完,他便看向我,微微颔首,“我会好好考虑。”

这个回答让我放了一半的心。他应该是动心了。

他应该早就盘算着离开惠公子的势力,投靠贵公子了吧?毕竟跟着惠公子基本是永无出头之日的。

我和他相视一笑,便离开文书司,坐上车辇回去扶摇殿。

谁知道刚刚沿着石阶走到半山腰的地方,却见迁易慌慌张张地跑下来,“才人!陛下来了!!”

“啊?!”我一愣,他怎么突然来了?随即我连忙加快脚步往上跑,边跑边责怪迁易,“你怎么也不去找人通知我?!”

迁易委屈地回答,“是陛下不让报的……”

小皇帝搞什么鬼?半夜三更的来突袭?

心里竟然是隐隐激动的。虽然在发生了那么多事后,听说他来了,我竟然还是会激动。

我这样是不是就叫犯贱了?

我忍不住好奇,他是怀着何种心情面对我的?他怎么能用那样脉脉温情的眼神看着我,对我撒谎?

他打算向我解释么?还是说他根本不屑于跟我解释?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手心也在出汗,这份激动却不是因为喜悦,而是一种连我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带着愤怒,带着怨恨,却也带着些莫名的冀望。

所以但我在那间他为我亲自布置的画室里见到他的时候,手竟然微微有些发抖。

他正坐在昏黄的灯光下,看着我画架上没画完的画。他还是老样子,一袭红色华服,微微斜卧在矮榻上,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那幅画。

我喉中苦涩,向他下跪,“陛下。”

他抬起头,竟然笑得一如以往,就好像过往这些天从没发生过,我们还停留在之前那温情的一夜一样。

“钧天,你这幅画画得是朕么?”

那幅画的确画得是他。那还是在听向离给我讲的祈国的生活后画得,其实我一开始没有打算画他,只是想画一个在草原上策马奔驰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画着画着就成了他的样子。

我却不想说是,于是说,“臣下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你自己画得你还不知道?”他呵呵笑着,带着几分孩子气的任性,“朕说这就是朕!”

“陛下说是就是吧。”

他从榻上起身,往前走了几步亲自将我扶起来。我实在不想在被他这份假装的温柔愚弄了,所以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他故意亲昵的距离。

他微微敛起笑意,“钧天,你生气了?”

“臣下不敢。”

“是因为朕没有封你为修缘么?”

我抬头看他,他也正看着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沉静如黑夜里风平浪静的大海,那么的坦然无邪。

他怎么能这么轻松地问出这句话?他难道真的以为这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么?

他知不知道当我听到诏书的时候是什么感觉?!知不知道我是怎么被惠公子羞辱的?!

但是我不能就这么质问他。我的最后一点理智这么告诉我自己。

“不是。”我沉默一会儿,如此回答。

“朕知道委屈你了,不过向离他一个祈国人,在这儿孤苦无依的,朕就想补偿补偿他。”他说着,走过来搂过我的腰,好像小孩子犯了错跟哥哥撒娇一样磨蹭着我的肩膀,“大不了朕再想其他的法子赏你,如何?”

他是背景离乡,难道我就不是了?为什么你只在乎向离?别人的喜怒哀乐你都没考虑过么?

如果要封他,为什么放出要封我的消息?为了转移谁的注意么?

越听越怒,我却什么也无法说出来。他不懂,根本不懂。

这种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的感觉,当真不好受。

我深深吸一口气,压下那几乎要涌出胸口的闷疼,侧过头来冲他一笑,“我真的没生气。他是我的好友,封谁都一样。”

他似乎是相信了,眉开眼笑起来。那微微上翘的眼角就像落在酒液上的桃花,艳丽中带着几分微醺。

他的手伸进我衣服里,暧昧地揉弄着,呵着气在我耳边说,“朕就知道,钧天你不是贪图权势的人。”

这话听得我好像笑啊。贪图权势?原来我当上修缘就是贪图权势了?

这算是警告吗?让我安分守己?不要去害你的心肝宝贝?

我只觉全身发冷,即便他身体上传过来的温度是那么炙热。

他将我推倒在床上,扯开我的衣服,微微有些粗暴地冲入我身体中。我没有半分快感,只是假装迎合着,觉得四下的空气是那么冷,顺着每一个毛孔渗入我的血脉。闷疼的感觉愈演愈烈,我只有用呻吟的声音来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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