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牙婆(66)
“你大哥死了，你就霸占了我们家的田地。好不容易赶上个丰收年，你又说我们家吃不了那么多的粮食，全都拿了去。我娘有点儿银子。你就死乞白赖地讨了过去。我家偶尔买块猪肉吃，你却借口你家儿子还饿着，硬是不顾我和小丫的哭喊，推开我们就生生地给抢了过去。等到我家怕了你们，独自搬到了镇上去，你又带着人不是抢钱就是抢粮。等到粮食和银子都没有。干脆就把我妹妹小丫抢去卖掉了。”
唐甜甜冷笑着看着唐二，跟她比口才，这人是脑子进屎了吗？“我说的都是实话吧？啧啧。这么多人在场呢，我也不怕发个誓，刚才那些话若是有半句掺假，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会儿，不止是唐二一家了。就连跟着过来的村长和族长也绿了脸。唐甜甜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哪怕是不太清楚事情的族长也知道唐甜甜这话应该是真的。至于村长。那就更不用说了，唐家村统共就丁点儿大，很多事情就算当事人不说，也会有人真的的。
可是，那个时候，村长是觉得唐大一家只有两个女儿，算是绝后了。加上唐家爷奶都站在唐二这边，他自然不会偏帮了唐大家了。只是，现在被唐甜甜这么一说，他面上倒是不好看起来了。
想了想，村长还是开了口，却不是指责唐甜甜，而是想当和事老：“唐家大丫头，不管当年的事情怎么着了，这唐二到底是你叔叔，唐家爷奶那是你的亲爷爷亲奶奶。他们就算对你再不好，你也不能不孝顺。还有，你娘她确实是妇德有损，这事是她的不对。”
“哎呦呦，瞧瞧村长多会说呢！我说村长，感情你就是个大圣人，人家抢了你的粮，你就把那银子奉上。人家骂了你的娘，你就干脆把你娘作践死，对吧？”
“唐大丫！你这是什么意思？”村长本来是不想跟唐甜甜吵起来的，却没料到唐甜甜的话会那么气人。
“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或者我应该这么说，你家要是只剩下孤儿寡母了，也没寻思着日子该怎么过，就老老实实地躲在家里等死好了。万一这要是想法子活下去了，又该有人说妇德有损了。”唐甜甜没好气地翻着白眼，她才不在乎妇德这玩意儿呢。
“你娘一个良家妇女，三天两头地往外面跑，还不是妇德有损吗？我看你就是被你娘带坏了，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居然张口闭口的都是这种不要脸的话！当初，唐大死的时候，你们娘几个就应该陪着唐大一起下去！”村长气急败坏地冲着唐甜甜对吼了起来。
唐甜甜也被这话气得不行，不过她总算还没有丧失理智：“村长这话讲的真是好啊！你最好祈祷你家子子孙孙都是长命百岁的主儿。这万一要是有一代某个子孙早死了，那就直接断子绝孙！孤儿寡母的活着干嘛啊？赚钱养活自己那就是有损妇德丢人现眼，早点儿死了算了。话说回来，村长，我记得你妹妹就是个寡妇，对吧？赶紧的，让她去死啊！”
“你你你……”
【075】
眼瞅着村长有脑溢血的前兆，族长上阵了。
“唐家大丫头是吧？对于你家的事情，我承认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有件事情，我倒是要对你好好说教说教。”
唐甜甜猛翻白眼，说教个p，老娘最讨厌说教了！
“就像你说的，这唐家爷奶对于唐二家比较偏爱，那又能怎么样呢？这子女不言父母过，更何况你是孙女。而且，这做长辈的疼爱孙子忽视孙女那是很自然的，谁也不能说他们一句不是。要怪也只能怪你娘没给你爹生下个儿子！”
族长端着一副长辈的模样，还真是给唐甜甜说起教来了：“你还不能否认。你娘确实是妇德有损，哪怕是生活所迫，那也是不争的事实。村长刚才说的倒是有些偏激了，但事实上，你们家若是真的过不去了，那时候你已经长大了，哪怕是把你卖了，也可以接着过日子，完全没有必要抛头露面。”
唐甜甜已经无话可说了，忒么她跟脑子里面全是屎的人要怎么沟通啊！也跟着把屎糊一脑子吗？
“行了行了。我也懒得跟你吵了。万一要是真的把你给气死了，还不得找我的麻烦？”唐甜甜一脸厌恶地看着族长：“说吧，你们这次又来干什么了？是来讨吃的还是来讨喝的？还是谁家又死孩子了。没钱买棺材？”
族长愣了一下，他原本准备了大段大段的话，打算说服唐甜甜，却被她一句话给顶了回去。人家都不跟你一般见识了，你还啰嗦个啥？
当然。族长是不会这么认为的，他努力说服自己，这是因为唐甜甜自认理亏了，这才妥协了。想到这里，他略带得色的点点头：“小姑娘家家的，不要老说这么难听的话。我们今天过来。是为了你娘的事情。”
“我娘又怎么了？她一不偷二不抢，三不会仗着黄土埋半截的年纪跑到人家家里指手画脚的，她怎么招惹你们了？”
族长被唐甜甜最后那句话气了个半死。他又不傻自然是明白唐甜甜话里的意思，可是人家也没明着说，他愣是找不到理由发作。缓了好久，才慢慢地找回了声音：“你娘是唐大婆娘！这一点儿永远不会变！”
“所以呢？你这是把唐大复活了？”唐甜甜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管唐大叫爹，好在这会儿也没人注意这一点儿。
“这怎么可能？唐大已经死了。他婆娘就得为他守一辈子的寡！”
唐甜甜掏了掏耳朵，看向一直在旁边看热闹外加压阵的衙役：“喂。貌似本朝没有禁止寡妇再嫁，对吧？”
那衙役愣了愣，下意识地看了看一旁的族长，也就是他的亲爷爷，这才开口：“是没禁止，但寡妇守节才是正理。”
正理个p！
“咱家不缺贞节牌坊，也不用管那正理不正理的。对了，族长，还有那个族长孙子，你们要是死了的话，我会记得做个牌坊送到你们家里去的。还有那唐二婆娘，改明儿你男人死了以后，我一定做个大大的牌坊送到你们家去。”
忒么你们不是忌讳这种话吗？老娘偏偏就说给你们听！“还有谁呢？你们还有哪个亲戚死了？告诉我一声，牌坊立刻送到。那个族长，你儿子死了没啊？村长，你爹你弟弟死了没？还是你打算明儿直接死掉？都成啊，别替我省钱啊！或者干脆，明儿你们全家全村十里八乡的男丁都死了算了，我一准给你们那儿的女眷人手一份牌坊！”
活生生地把人气死有木有？！
唐甜甜虽然不忌讳这种话，但是别人忌讳啊！瞅着一个个脸色憋得跟个青椒似的，唐甜甜由衷地舒爽了。有句话说的好啊，看到别人不开心了，咱就开心了。
“唐大丫！你够了没有？”一直没有开口的唐老头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其实，说白了，唐家若是有一个清醒的人，那非唐老头莫属。只是唐老头虽然明事理，但却不代表他就会做到公平公正。事实上，唐甜甜母女仨在唐家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唐老头在作祟。
“够了够了。”唐甜甜很好说话地点头：“说了那么多，看到你们这副样子，我真的是太开心了。我说够了，你们呢？吃够了没？要是没吃够的话，尽管说。有句话说，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那啥，茅坑在那个方向，要是不够吃，咱们现拉，保准热乎着呢！”
唐老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长的啊，长得唐甜甜觉得他这是打算咽下最后一口气了。
“我！我今天把话挑明了，你娘要嫁也可以，你跟小丫是我唐家的种，不能跟着她！”唐老头气得要死，但还是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还有。你们俩要留也得让你娘把你们以后的吃喝嚼用都留下来，还有你们俩的嫁妆，都得她出！”
唐甜甜一边听着，一边很是配合地点头。及至唐老头说完了，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嘶，您这是打算说最后一句话呢？这说完是不是得咽气了？要不要我娘把你的棺材钱也给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