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牙婆(17)
唐甜甜要去镇上一位有名的梳头娘子家里拜师学艺，至少也要把少女头式都学会了。
那位梳头娘子夫家姓张，平日里大家都管她叫张娘子。张娘子的丈夫在两年过世了，她的膝下有两个儿子，家里倒也还算过得去。只是为了儿子以后着想，张娘子很注重攒钱。
也是，这年头聘礼什么的，可不便宜。
到了张娘子家，唐甜甜说明了来意，并且还非常镇定地声明，自己学会这门技艺，绝对不会跟张娘子抢生意，毕竟人家还要靠这点儿手艺养活一家子呢。
好说歹说了一会儿，又奉上白银2两，张娘子终于同意了。于是，唐甜甜开始了她古代的学艺生涯。
咳咳，其实也没那么严肃。梳头么，又不是学习理发手艺，人家理发也是半年就出师了，梳头的话，只要本人不是很笨，学会很容易的。
唐甜甜这边学着梳头的手艺，回去还要教小红。考虑到小红年纪太小，自己又不想花太多的精力教她，所以唐甜甜只教了几个少女发式，还是最简单的。
所谓的少女发式，大多数其实就是小孩子的发式，正好家里有个唐小丫，被叫来练手。
可怜的唐小丫被个手脚没轻没重的小红扯得眼泪汪汪的，偏偏唐甜甜又在一旁瞪眼，她愣是没敢哭出声。好在小红也不笨，练习了几天以后，就差不多能做到尽量不扯到头皮了。
行了，大功告成！
挑了个良辰吉日，唐甜甜拉着小红和唐小丫，向张大户家里进军！
等等，仿佛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儿？
进军？这个只是夸张的说法，那么是哪里出了问题？
“姐姐，为什么我也要去？”唐小丫被唐甜甜拽着，不得不往前走着，可是她心里一直在打鼓，小红是要被卖掉的，那么她呢？
“你就是一个陪衬，放心吧，我不会卖了你的。”唐甜甜的语气不是很有诚意，不过唐小丫还是决定相信唐甜甜一回。
但是，什么是陪衬？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唐甜甜很是耐心地向自家亲妹纸解释道：“所谓的陪衬嘛，就是红花还须绿叶衬。简单地说，有你在旁边比较着，才能突出小红的优秀来。”
唐小丫泪奔了，她虽然只有5岁，但是请不要把她当成傻子！
到了张大户家，门房居然还认得唐甜甜，再收了小费以后，很是痛快地叫出了管家。管家大人看了看唐甜甜和她身旁的两个小丫头，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太小了，别等下还需要别人来伺候。”这是管家大人的原话，不过唐甜甜一点儿也不介意。
“张大管家，这是小红，这是小丫，您要不看看她们会什么？”唐甜甜冲着小红使了一个眼色，经过了这些天的训练，小红立马就明白了唐甜甜的意思。
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小梳子，这可是唐甜甜今天早上特地在集市上为她买的，崭新的木制小梳子，不算昂贵，但是精致小巧。
唐小丫很配合地微微蹲下，让小红为她梳头。小红虽然嘴笨，但是手脚却很勤快，跟唐甜甜简直是两个极端。（唐甜甜：……不讽刺我会死啊？！）
不过一分钟，小红就停了手，示意管家看过来。然后又再次解开了头绳，再次换了个发式。短短一会儿时间，小红就给唐小丫换了七八种发式，每一种都是适合小女孩的俏皮样儿。
总管大人也从最初的不以为然到后来的刮目相看：“看不出来，小小年纪竟然那么手巧。”
唐甜甜觉得这些还不够，又让小红停了手，反过来让唐小丫为小红梳头。这下可惨了，天知道唐小丫根本就不会梳头，5岁的小女孩，顶多就是用头绳扎个冲天辫，哪里知道什么是梳头了？
可怜的小红被扯得头皮发麻，总算是体会到了前几天唐小丫所受的苦难了。
总管大人开始还算耐心，看到最后忍不住都要捂脸了。
唐甜甜看到效果已经达到了，忙制止了唐小丫，抢过梳子为小红梳了个过得去的发式，然后才开始跟总管大人谈价钱。当然，她还没忘了在谈价钱的过程中，抬高小红，贬低唐小丫。
最后，唐小丫果然被毫不留情地舍弃了，而小红则是卖了5两银子。
这个价钱真心不低了，都已经跟上次的双胞胎姐妹一个样儿了。要知道，那对姐妹双的容貌可比小红出色多了。不过，小红有了一本手艺，张大户家也不算吃亏。
乐淘淘地领着唐小丫回家，为了不让她回去向唐老娘告状，唐甜甜还特地买了一个小糖人来贿赂她。可惜的是，唐甜甜的好心情也就维持到了这里，等快到家门口时，她的脸瞬间黑了。
谁忒么能告诉她，为毛李大狗这货会出现在她家门口？！
021退货
“什么？！退货？！你再给我说一遍！！！”院门口，唐甜甜扯着嗓门大声怒吼道。
院门猛地被打开了，唐老娘怒气冲冲地一把把唐甜甜扯了进去，顺便也把门外的人都放了进来，还不忘戳着唐甜甜的脑门教训着：“叫叫叫！叫什么叫！你还嫌不够丢脸呢？”
被唐老娘这么一打岔，唐甜甜顿时忘记了刚才要吼什么。不过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李大狗身上了，立马心中就燃起了熊熊烈火：“你怎么那么笨？全天下就没有人能够比你更笨的了！都已经把你给卖出去了，居然还能再被退回来？老娘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啪！”唐老娘毫不犹豫地在唐甜甜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死丫头你还敢学老娘说话？”
被唐老娘拍的一脑门的星星，唐甜甜愣是没回过神。
拍飞了自家女儿，唐老娘这才有心情招待面前这两位：“我说，这是……对了，你姓什么来着？”
“姓墨，唐牙婆您叫我墨牙婆就好了。”眼前这位正式之前买了李大狗的墨牙婆，只是她如今却没了之前的爽利，一脸的小心翼翼：“那个……”
“既然是牙婆，你难道不知道干我们这行的规矩？”唐老娘斜眼打量了一下墨牙婆，之前她跟墨牙婆根本就不熟，也从未听说过这号人，显然这位不是什么出名的人物。
如果说，之前墨牙婆花了10两银子买下李大狗，在唐老娘的心里留下了这人是个冤大头的印象的话，那么现在唐老娘觉得，这人根本就是个二货！
牙婆这一行的规矩，钱货两清，既然货物已经脱手了，不管事后发生了什么事，都与牙婆无关。
这个规矩，倒不是任何一个牙婆规定的，而是由官府出面宣布的。原因也很简单，这牙婆贩卖的是人口，而人本身就是很不确定的因素。试想想，有些丫鬟小子手脚不干净，或者是在主人家犯了什么错事，都要牙婆负责，那谁还敢当牙婆？毕竟，牙婆对于自己手上的人也不是很清楚的。
当然，规矩是规矩，但若是某个牙婆手里从未出过事，通常也会被老主顾惦记上的，谁都希望买到丫鬟小子都是手脚干净忠心不二的。而那些个手下人出过事的，则是刚好相反。虽说官府有言在先，但咱不怪罪于牙婆，咱以后都不在你手里买人，还不行吗？
所以，在唐老娘看来，就算李大狗有再多的不是，墨牙婆也不能退货。当然，下次是否还愿意光顾，就看个人的心情了。
墨牙婆谄着脸陪着笑：“唐牙婆，我当然知道牙婆这一行的规定，那个……我这不是退货，我这是再转手卖给你，行吧？”
唐老娘迟疑了一下，按照行规来说，退货是不行的，但是转手却是允许的。
比如说，大户人家里有不想要的丫鬟小子了，把人牙子叫过去发卖了，也是正常的。只是这么一来，价格就不能是原来的了。
“转手是没问题的，可是这价格呢？”唐老娘没说不要李大狗，但是如果让她花大价钱再买下李大狗，她才不干呢！
“嘿嘿，唐牙婆，你也知道，我之前买下李大狗是为了当上门女婿的，那个……”墨牙婆欲言又止地看着唐老娘，又看了看唐甜甜，显然有什么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