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垂淡淡道：“让你自己选择的话，黑子的要求，你会答应吗？”
这一系，程项垣斩钉截铁的道。“我会！”
南垂嗤笑了声，但是却不再说什么了。
程项垣抿了抿嘴角，还是再次说了那两个字。“我会。”
南垂耷拉下了脑袋，似乎陷入了昏迷。又似乎根本懒得搭理程项垣……
程项垣僵直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还应该做什么，还应该说什么。
南垂低垂着眼，想到了那天之前的晚上和黑子最后一通电话。
“黑子，我们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你现在跟我说在一个普通人身上看到了人性？很抱歉，我不相信！”
黑子稍稍沉默了下，道。“他说的也很有道理，不是吗？我们呢想报恩，也不是这样的方式。少爷有更光明的前途，怎能背上污点？”
这一次，是他南垂沉默了。
最后，黑子说了一句话。
他说。“如果我看错了人，那么，不管什么结果，我受着，也不悔就是。”
“哈哈。”当时，他冷笑了一声。“不悔？好吧，黑子，希望你的眼光没有错。”
之后，他们没能在说话，因为第二天黑子的行动就失败了。
他未必不知道，这个跟程项垣并没有关系。
只是，他还是恨。
他忍不住想，如果当时不放了那个人质，是不是，他们兄弟几个还能逃得出去！
从那次绑架后，他们四个兄弟两死两入监狱，在监狱里，他们过的是生不如死的日子，这让他怎么不恨！
只是，除了恨之外，还有一个执念。
他要问一问，问那个让黑子说看到人性的普通人，如果不是那些警察出现的太早，那个人，到底会不会完成和黑子的约定。
而现在，他有答案了。
不管真假，他已经不想追究，也无力追究……
冷夏这个时候站了起来，走向了程项垣，“好了，我们该走了。回去晚了你哪位路总该着急了。”
程项垣有些僵硬的转过头来。
冷夏拍了拍手，然后又举手朝着邱冥挥了挥。
邱冥微笑的说了句：“两位慢走。”
程项垣离开之前，走到门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回了一下头。
看着被挂在房子中央的那两人，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忍，却是最终什么都没说。
冷夏走在了前头，程项垣跟了上去。
出了金华会所，冷夏上了车，程项垣坐在了对方的旁边。
前面的四级并没有立即发动车子，他在等，等冷夏的命令。
冷夏转了下头，看向了程项垣。
“有什么想问的吗？”
“为什么带我这里？”程项垣轻轻开口。
冷夏淡淡道。“那两个人知道的东西不少，而且牵扯到十几年前的一件事里，那件事关乎到几个势力的秘密，所以他们没有落到警方手里，被我们截胡了。”
程项垣沉默。
冷夏又淡淡道：“不过那两个人嘴巴很硬，我们的法子用了不少，他们都没开口，虽然也不是没有更极端的方法，不过，你知道的，人有执念的时候，当你想摧毁那份执念，花费的力气太大了，没有必要。正好，他提出一个要求，想见你一面，我估计他只是为了黑子和白鸟的事，当初的那件事情我也有耳闻，只是见你一面，不损害到我们什么利益，我就带你来了。也顺便让你看一下……”
冷夏停顿了下，慢悠悠的道。“让你看看，这个世界，不是只有白色和灰色的。你在岛上的那段，只能勉强称得上灰色，而黑色，你是没见过的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路桦殇虽然是白道的，可并不代表，他没有见过黑色，不会黑色，没做过黑色的事。”
程项垣闻言彻底的沉默了。
“有些事情不是你不知道。他就不存在。更不是你假装不知道，他就会不存在的。你既然和路桦殇在一起了，他的哪一面。我想你都想知道下吧？”
程项垣不知该如何开口，怎么开口。
冷夏淡淡的笑了笑。“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恐怕你还不知道路桦殇正在做什么事情。”
程项垣顿了顿，终于问道。“什么意思？”
“路桦殇，准确的说，是路家，路家有两个仇人。一个是周旭清，路桦殇自己的仇人。这周旭清我想你也知道他是谁了，他牵扯到的是温克家族。所以，路桦殇对上了温克家族。但是，还有一个路家。”
冷夏的声音非常的冷漠。
“路家在二十多年之前也有一个仇人，是周婉华和路平津的仇人，那个人，本来以为已经死了，不过，人家福大命大，没死成。不止没有死成，而且，这二十多年来在海外有了不小的势力，现在，人家想报仇了。不过，海外的势力毕竟在海外，想要拿到国内来用，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冷夏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来，自己点燃了其中一根，然后问身边的程项垣。“要吗？”
程项垣沉默了下，摇了摇头。
冷夏淡淡的继续道。
“虽然海外的势力无法一下子弄到国内来，但是，有钱有势，自然做什么都好办，那个人和周旭清就搭上线了。我想你也只知道周旭清，不知道那个人吧？”
程项垣点头。“没错，我只知道周旭清。”
“周婉华和路平津现在也去了海外，目的就是想要了解二十多年前的恩怨，不过，他们还是太天真了。有些恩怨既然持续了二十多年，哪里是能和平就可以解决的。”
程项垣的手指微微紧了紧，忙问道。“他们会有危险吗？”
“他们不是笨蛋，既然是去解决恩怨的，怎么会不做好准备，你也别太小看了路家，虽然路家的大本营的确在这里，可是不代表海外就没人了。”
程项垣还是有些担心。
“不过么。”冷夏笑了笑，声音有些冷漠。“有人也没有，路平津可能现在还没意识到他的势力在海外和人家是有着绝对的差距的，不过，他很快就会意识到了。”
“那到时路先生会如何？”
“不用担心，你的好兄弟帮了你的大忙。”
程项垣一愣。
“万俟家族的介入，那个人可不敢乱来。不过，万俟家族的少主也说了，他们只干涉一年的时间。”
程项垣微微一顿。“一年……”
“是啊，一年之后，究竟是路家灭了那个人，还是那个人灭了路家，就得看你们自己了。你还觉得，我不应该带你来这种地方吗？程项垣，你的心不狠一点，你的世界太纯粹了，你拿什么去保护你喜欢的人？”
程项垣轻轻闭了闭眼。“为什么？”
冷夏淡淡的笑了笑。“你是问，我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或者，改变你的思想？”
程项垣点头。“嗯。”
“很简单。”冷夏笑了，笑的意义莫名，但是眼神却是清澈透亮的，只是，那眼底深处还有一丝程项垣看不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