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忽然觉得身上一阵冰寒。
陈添在说“杀人”的时候，表情很不对劲，而且，听起来，好像就跟在说杀鸡是一样的……
这也太……
耽搁了这么久，天都快亮了。众人把那些人放走了，还送了一些药。
程项垣注意到，之前被陈添审问的那个人根本不敢看陈添！
这些人走了。程项垣他们决定休息一会儿。
可能再过不久就要天亮了，但是，能睡多久就睡多久。
这一次，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
陈添和程项垣的这间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其余的人则分别住在两人的左右隔壁。
陈添平静道：“睡吧。还能再睡一会儿。”
程项垣摇头：“陈添，你是怎么回事，我想请你告诉我。”
陈添疑惑的看着对方：“什么怎么回事？”
程项垣有些烦躁：“不要跟我装蒜，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陈添闻言缓缓垂下了眼脸，没有说话。
程项垣握住了对方的肩膀：“陈添，我们是兄弟，兄弟的意思，你明白吗？”
陈添还是不说话。
程项垣握着对方肩膀的手紧了一点：“陈添！”
终于，陈添缓缓的抬起了头，却是眼神平静。
“你知道人格分裂吗？”
程项垣一愣：“什么？”
“我五岁的时候杀过一个人，一个中年的，绑架了我，还很喜欢猥亵儿童的人。”
程项垣一惊：“你……”
“我的运气比较好。”陈添平静的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那个人绑了一共有六个人，都是男孩子，我是最后一个被绑去的，其他的五个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那个中年人很聪明，很会跟警察玩游戏，是个高智商的犯罪分子。”
陈添淡淡地说道，目光平静的和水一样。
“那五个人被他抓去的时间就了点，所以遭遇很惨，我被他抓去的时候是昏迷的，他也没兴趣对睡着的人下手。我看到了他是怎么虐那些孩子的，看到了那些孩子求饶，挣扎，可惜，都没有效果。”
“那个时候，我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事实上，那天我的心情非常的不好，我在家族里受欺负了，所以才跑出去，其实，我是想自杀的，所以，我带了水果刀。”
“可惜的是，我带了刀子，却有点怕痛，你知道的，孩子么，总是都怕痛的。看到那个人玩的那么开心，那些人叫的那么惨，我怕痛的，而且那个人赤裸的样子实在是太恶心了，所以，我想，我就算是死，也不能被那样。”
“不过，我转念又一想，我为什么要死呢？我死还不如他死呢。所以，我趁他玩的开心的时候从他后面脖子那里用了我最大的力气扎了进去。”
“可惜的是，我那个时候终究还是太小了一点，力气不够大，那个人虽然是在地上玩的，我也把刀子送进去了，但是他居然还会挣扎，他想要过来打我，我把刀子拔了出来，扎进他的脸上，眼睛，一刀一刀，我很用力，非常用力，我想，我肯定要杀了他，不然我就死定了。”
“陈添……”程项垣喃喃的唤了一声，为这样麻烦的陈添心疼了一下。
“再后来的事情其实我记不太清楚了，那个时候我也就是五岁多一点而已。反正最后我也没坐牢，那个人玩孩子实在玩的太过分了，那五个孩子也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各个都那么惨，虽然那个人死的惨了点，可是，许多人都觉得很痛快。”
“不过，从那以后，我就有点不大对劲了，我觉得，我的身体里其实还住了另外一个人。原先的我，被欺负了，会难过。但是，身体里的那个我他告诉我，被欺负了，你不能难过，你要学会冷漠，你要反击那些人。”’
“后来，家族里欺负我那些孩子都被我狠狠地收拾了一顿，不过，其实这样也很无聊。我觉得，我变成熟了，我不想跟她们玩，因为他们太幼稚了。”
“大约是我十五六岁的时候吧，我发现，虽然记忆里的那个人渣很恶心，但是，我看女人也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当然，很多男人在我眼里，都是脏的，所以，虽然我喜欢男人，但是却不大能接受的了他们的靠近。”
“随着我长大了，这几年，我已经和我身体里的另外一个我融合了，我原先以为是融合了，融合的很好，但是我现在知道了，他只是睡着了，我们还没有完全融合呢。”
程项垣猛地一惊，呐呐道：“你，你说的另外一个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就是最近？”
“之前睡着醒来的时候，那些佣兵不是在偷东西了么？而且他们的手上都有家伙，我就在想着，如果我们没有醒，那么那些人除了偷东西之外是不是也会把我们顺便给解决了……”’
“我就是这样想，然后，另外的那个他就出现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他好像非常的愤怒，非常的生气，又非常的后怕……”
程项垣一愣：“后怕？”
“是的。”陈添忽然神色有点古怪的笑了笑，人也凑近了程项垣。
“你说，如果你被杀了的话，就死在我旁边，那么，以后我是不是看不见你了？”
程项垣闻言再度愣住了，惊讶的看着陈添。
陈添顿时凑得近了两分。
“程项垣，你说，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呢？他说，我是个懦夫，喜欢你，居然不敢说出来……”
程项垣猛地一惊，而此时，陈添却靠的更近了一点。
“别这样。”程项垣猛地握住了陈添的肩膀，低吼道：“陈添，你清醒点！”
陈添怔了怔，眼睛从那种墨黑的沉变成了平静，又有一丝茫然。
“陈添？”
陈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抱歉，吓到你了，其实从十二岁之后，我就能控制自己，他就不会跑出来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也许是这里的环境刺激了他。”
程项垣舔了下嘴唇，干涩的道：“陈添，你看过……医生吗？”
调成闻言淡淡地笑了笑：“其实人格分裂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他说什么，我也是知道的。抱歉，我这另一个性格……有些随心所欲，你别放在心上。”
程项垣猛地抱住了陈添。
陈添一怔。
程项垣把人抱得很紧：“陈添，你这样很让人有些害怕。我怕你无法控制自己，我怕你……走上不归路。”
陈添顿了顿，缓缓推开程项垣。
“你怕我走向不归路，不是怕我……杀过人？不是怕我喜欢你，死缠着你不放，不是怕我会……也用那样的手段来对付你？”
程项垣闻言猛地摇头：“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怕你变的陌生，变得失去基本的……人性，怕你这样会……伤人伤己。陈添，我是真的把你当成亲人，当成弟弟，那个时候，我也绝望的，我甚至想回到大山里去……是你拉了我一把啊！”
第176章 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