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认认真真的剥橙子，表情平淡的听他爸在那儿训斥。
“吴家怎么得罪你了！我听吴畏说你已经连着两次抢了他们的生意。”贺征见他头也不抬的样子来气，伸手拍了下桌子，“我问你话呢！”
贺博弈把被自己剥的烂七八糟的橙子放到旁边，抽了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手，抬头看他爸，反问道：“城南的地铁路线改建项目能不能赚钱？”
“……能。”贺征点点头，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他又问，“北郊区的那片四合院如果圈起来翻新再开发成里旅游区，不止能带动北郊区经济发展还能稳赚一笔，对不对？”
贺征又点头，“没错。”
贺博弈一摊手，“那为什么我不能抢？怎么的，我抢了他们的生意说明他们能力不行，能力不行还有脸跑你那儿去告状？他怎么不说他家儿子是个废物呢？爸，爷爷教我，有钱不赚王八蛋，我觉得这话说的特别正确。”
贺征被他堵的哑口无言，对啊，他儿子哪错了？抢生意怎么了，有能耐你抢回去啊，跑来告状不说还明里暗里的说那些有的没的，这不是挑拨他们父子的关系吗！
“是爸爸想错了，你做的对。”
贺博弈勾了下嘴角，给了他爸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然后问道：“以后再有这种生意，我能不能抢了？”
“能，抢，你自己做主。”
贺博弈拿起那颗被他剥成烂七八糟的橙子，一瓣瓣的撕开往嘴里送，他等着他妈开口。刚才他妈就一直想说话，被他爸的眼神压下去了。
现在他爸说完了，轮到他妈。
不意外的，他妈开始关心他的私生活状态。
“儿子啊，那个，你，你交没交新朋友？”曾曼青问的时候底气不足。
贺博弈把橙子吃完了才开口，“妈，你努努力没准还能跟我爸再生一个。”
这话一出，曾曼青彻底愣神，贺征反应过来后更是怒气冲头，“混小子你胡说什么呢！”
“我前两天看了个新闻，七十岁的老奶奶还怀了双胞胎，我妈还没到六十，你俩加加油没准真能给我生个弟弟出来，或者两个。”他说完，自己先笑了，笑容很讽刺，“妈，我之前忘了和你说，想让我再找个人目前来看是不可能了，以后的事儿不好说，我连去让人代孕的心思都没有。”贺博弈说完话站起来，“我上楼歇会儿，吃饭的时候叫我。”
曾曼青被他的话惊的脸都白了，一手死死攥着贺征的胳膊，抖着声音道：“老公……博弈，博弈说的，说的不会是真的……”
贺征脸色也很不好看，他的儿子什么样他太清楚了，这种事情他做得出来。
曾曼青呜呜的哭了，她后悔了，她不该去插手的，她不该把乔亚西逼走的。
“怎么办啊，要不然把乔亚西找回来吧，我要我儿子变回去啊。”
“你说的可轻巧，哪是说找回来就能找回来的，没事儿，博弈还年轻，过几年就忘了，等遇到了更合适的他肯定会结婚生子的。”贺征这话不知道是在安慰对方还是在安慰自己，说完后狠狠的叹了口气。
……
乔亚西当初决定出国的时候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躲避贺博弈，他怕自己忍不住找他，他更怕自己会成为他的负担，所以干脆出国。
他没想在外边待太久，所以办的是旅游签证，跟着旅游团先在各国转转，转回去以后再打算别的事情。
一晃过去了三个月，乔亚西该回国了。
三个发小一起去机场接他，等到这趟航班的人都从通道走光光了，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什么情况，方洲你没记错吧，是这趟吗？”孙江忍不住问道。
本来方洲还挺确定，被他一问又不确定了。
拿出手机翻了翻微信，“凌晨两点半从加州直飞的，RS377。”他念完了微信内容后抬头，“没错啊，就是这趟，人呢？”
许彦涛拿出手机给乔亚西打电话，这俩可能是傻的，找不到人不知道打电话啊。
手机通着，说明已经下飞机了。
彩铃响了一会儿那边才接通，声音有些嘈杂。
“乔，哪呢？”
乔亚西歪着头夹着手机，一手一个超大行李箱，“我在拿行李这边，你们在哪呢？”
“在接机口，还以为你已经出来了，”许彦涛转身对焦急的两人开口，“他还没出来，拿行李呢。”
“马上出去，给你们带了很多东西。”乔亚西挂了手机装进衣兜，推着箱子往外走。
接机口，三人又等了一会儿，就见一人穿着长款驼色羊绒大衣，一手一个超大行李箱，脸上带着笑，可那个身材却怎么瞅着都不像乔亚西该有的。
等人走近了，方洲那嘴张得能吞下个桃子似的。
“我屮艸芔茻，你这是吃饲料了吧，怎么胖成这样！”
许彦涛伸手帮他拿箱子，也很惊讶。
孙江围着乔亚西转了一圈，啧啧两声，“你现在起码一百八十斤了吧？这腰宽的，国外伙食那么好的？”
乔亚西嘴角抽了下，他就知道自己变成这样会被他们调侃，问题是他其实吃的不是太多，一天也就四顿饭而已，这他还饿肚子呢。
相对于另外两名损友，许彦涛还算理智，起码没直接怼他。
“先上车，回去再说。”
乔亚西把另外一个箱子给孙江，单手揉了揉酸胀的肚子，“我饿了，飞机餐不太好吃。”
“……你这是分手了化悲愤为食欲？”方洲抬手在他肚子上拍拍，“够大的。”
乔亚西翻了个白眼给他，“我最近食欲是挺大，半夜还会饿醒，唉。”
正说着话，他感觉到刚刚被方洲拍的地方突然有了种异样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肚子里往外踢了一下。
他脚步一顿。
“怎么了？”孙江侧头看他。
乔亚西眨眨眼，慢慢摇头往前又走了两步，那种感觉又来了，“嗯？”
孙江皱眉，“是不是哪不舒服。”
方洲和许彦涛也扭脸看他。
乔亚西张张嘴，又被踢了一下，这感觉太诡异了，他脸色都变了。
很慌的样子。
“……我……我好像，被踢了……”
“啊？”三人都愣了。
“被谁踢了？”方洲紧张的抓住许彦涛的手，往乔亚西身边看，除了孙江没别人。
这他妈的是灵异事件吗？
孙江也挺紧张，他左右看了看，“没人啊……”
“不是，是这里。”乔亚西手指指着自己肚子，脸色不太好的说道：“这里有东西踢我。”
三人六双眼睛全都盯在他吃胖的啤酒肚上，好半天都没人说话。
乔亚西觉得挺尴尬的，拉了拉大衣遮挡，“那什么，先回去再说。”
方洲和孙江都点头，只有许彦涛的神色比刚刚更加严肃。
回去时开车的是许彦涛，把车直接开回了他和方洲住的房子。
晚上吃过饭，乔亚西没再说被踢的事，方洲和孙江俩心大的也没多想，只有许彦涛脸色一直不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