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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光少年(出书版)(102)+番外

傅晓春,二十八岁,娃娃脸美青年,此生最大的烦恼是,他长高了,事业有成了,跆拳道黑带了,结果,在床上的地位还是需要绞尽脑汁。

同样有着这种烦恼的芦花鸡却从来甚少在这个问题上与他探讨。

傅晓春偷偷请教过崔宁乐,对方嘴角微挑,笑容有些蛇类的危险:“偶尔的对情人的放纵是调情,但是地位,那是不容篡夺的。”

一瞬间骑士大人的形象变成了架空女王殿下的权臣。傅晓春打了个冷战。

相比起夫夫四人组的伟大前程,刘冬也在经历着人生往上爬的艰难阶段。他家庭挺普通,顶多比平常人多了几个小钱,不仅一切事业都要靠自己努力,还要想着养家糊口娶老婆,自然压力颇大。为了多赚点钱,他干脆自己开了个事务所,所有项目都要亲自去跑,三年来几乎就没有准点下班的时候。要不是老婆是个宅女,估计早跑了。

而大美人许萧同样也是个不像命运屈服的主儿,即使家中早给她准备了政府部门的职位,可她硬是靠自己的本事进了规划局,当起了普通的设计师。

如今稍显光鲜的六人,又有谁会提起前几年那不堪回首的劳碌和煎熬?

二十八岁,是个已经该承担起家庭国家责任的年纪了,不管成功与否,都是人生另一个阶段的开始。

他们是何其有幸,在这个时候身边有心意相通的人的扶持?

又何其有幸在这个尔虞我诈的时代仍然拥有这样单纯亲密的友情?

刘冬在婚宴请帖上曾写了句:感谢有你。

那是他们能说的最真心诚意的感恩。感谢有你,从十八岁开始,就不离不弃,一起走过那刚刚成年而又懵懂的年纪,又走过那摸爬滚打想哭却又不敢在别人面前流泪的年纪,然后走到现在这样总算能稍微轻松地笑着的年纪。

刘冬那天晚上又喝醉了。

他流着眼泪说着藏在心底好久的话,那些他认为一个男人不该随便晾出来的情感,以及那些男人不该轻易认输的辛酸。

许萧坐在旁边,像个哥儿们一样搂着他的肩膀,眼眶通红。

他们已经不再是少年,青春宛如奔腾的河流,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流逝远去。

总有一天,他们会满脸皱纹地回忆起刚认识时的模样。

那时候傅晓春无辜无奈地说:“对不起,我填错宿舍号了。”

那时候刘冬拿着大枣说:“我家盛产大枣,哎,你长得真好看!”

那时候崔宁乐有些疏离地说:“你好,我是崔宁乐,你的新室友。”

那时候许萧眼底闪着光说:“你满足了我长久以来的梦想!”

那时候陈凌狼狈地骂:“看什么看!”

然后,赵书言总是笑得没心没肺地站在那里,逆着光,说:“嗯,我叫赵书言。”

那时候他们又怎会想象得到十年后的模样?

不过,幸好有你。

即使你逆着光,我也能辨认出你的模样。

圣诞快乐,我的朋友们。

最终番外:小芦花鸡诞生

八点的时候,外面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因为搬到了郊区的别墅来住,外头只看得到几盏灯。

自从两人一起从B城回到赵书言的家乡工作,赵老爷子就希望有更多的时间看到乖孙,加上他又不想两个男人长时间住在一个房子里惹人闲话,就一声令下,让赵书言搬到了自己以前买的老别墅里,而老爷子自己则住在离这儿不到二十分钟的新区。

别墅的环境固然好,但毕竟离市区有点距离,每天清晨崔宁乐只能半拖半抱地将赖床的家伙塞进自己的车子里,然后一起上班。

每当崔宁乐出差,卧室里的闹钟都会增加到五六个,床头一个床尾一个柜子一个洗浴间一个餐厅一个,门口一个。你看,刚刚好是起床出门的顺序。

赵书言有时候会被气得暴跳,可这些闹钟都是设了密码的,除了崔宁乐,谁都关不了。崔宁乐甚至跟一个的士司机达成了长期预约,只要自己不在,接送上班的事儿就交给这位司机大叔。

灰溜溜的芦花鸡只能按时打车上班。

至于为什么芦花鸡不能开车,崔宁乐会指着家里唯一一辆车说:看到没有,CAMERO,这种货色再开这种车上班,我们家的门槛都能被提亲的人踩烂!

强烈要求买CAMERO以至于到现在还要还车辆贷款的芦花鸡继续低头玩手指。

赵书言的工作是建筑设计,这半年时间因为支援震后灾区重建,时常要出差去灾区考察、汇报。其实崔宁乐并不喜欢他去灾区,因为每次赵书言回家的时候,心情总会比平时低落许多。他知道这只骄傲的芦花鸡看起来高傲,内心却总是柔软无比,于是每次他要出差前,崔宁乐都会给他的行李里添加一些小孩的衣物,或者一些药品,只希望他在分享这些东西的时候,能够更快乐一些。

时钟到了九点的时候,终于远远地看到一个人撑着伞走过来。

崔宁乐放下手中的书,到厨房里去热饭菜。刚端出来,就看到赵书言半垂着眼眸缩在沙发里。“脏死了,快去洗澡。”崔宁乐用脚去踢他。

赵书言哼哼唧唧地就是不肯起来。

崔宁乐半跪在他面前,拨开他的头发,让他抬头看自己:“怎么了?”

“宁乐,”赵书言说得不大声,似乎略有些心虚,“我们……”

“嗯?”这家伙不会做了什么亏心事儿吧?

“我们领养一个小孩怎么样?”

调戏着他脸蛋的手略微僵硬了一下,崔宁乐微微笑着说:“你先洗澡,吃完饭我们再来讨论。”

“……那你是同意还是反对?”赵书言微微动了下耳朵。

“我先想想。”崔宁乐笑容不变。

赵书言松了口气,两三下就扒了衣服,只穿着内裤冲进了浴室。

崔宁乐看着一地的脏衣服,青筋凸起,终于忍不住朝浴室方向大吼:“你再给我乱扔衣服我就把袜子塞进你的嘴里!”

赵书言说,他在灾区遇到了一个五岁的小孩,叫臭球。

臭球身材又瘦又小,地震的时候他失去了所有亲人,在灾后儿童救助中心跟大人们进行汇报表演的时候,他一个人站在舞台上,进行朗诵表演。跟其他声情并茂的孩子不一样,他的朗诵没有表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只是大声地背诵着,表现连良好都说不上。可就是这样生硬的笨拙的表演,却异常对了赵书言的胃口,他甚至能在那孩子身上看到自己从前被奶奶逼着背书的样子。

赵书言私下去找中心主任打听,这才知道,臭球因为长得不错,好多人都说要领养,偏偏这孩子对故土极有感情,死活不愿离开这里。赵书言看着那孩子扁着嘴低头,用沉默来保持倔强的模样,更是觉得跟小时候的自己有几分相像。

“就因为这样要领养?”崔宁乐单手撑着下巴,微皱眉头。这简直就像是大芦花鸡在野外找到了小芦花鸡,兴奋得想要将其纳入麾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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