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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命(13)

怎么会和我梦里的美人一模一样?

她纯粹是想太多,加上刚刚和梦中的场景重合才让她大惊失色,这会儿冷静下来,拍了拍绯红的脸,脑子还有点打结,张口就问道:“那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是来这里做客的?你也是么?”

太子殿下:“我当然也是来做客的。”

容渺:“叫什么名字?刚刚吓了我一跳,我明明没有见过你怎么会梦到你样子?还是说我以前见过我忘记了?不对啊,若是我见过你一定不会忘了的才是。”

最后又自言自语了起来。

太子殿下倒了杯水反问道:“你又叫什么名字?”

容渺犹豫的看了下他,一举一动行云流水都如画一样美好,老气横秋的道:“我爹说姑娘家的名字不能随便告诉陌生人,虽然你很好看,我也很喜欢,刚刚还误会了你,但是这并不能让我告诉你我的名字。”

她刚刚跑的太快,零散的梅枝把她的发鬓弄的乱七八糟的,自己插上去的梅枝也只剩下两三片花瓣,婴儿肥的脸红通通,鼻尖上还带着细汗,大大的猫眼滴溜溜的转,睫毛忽闪忽闪的动,现在故作大人的样子反而把孩子气显露无疑,他的心都要被她弄化了,小小的火气全都被烟消云散。

时空变幻,季节轮转,他兜兜转转的寻找了十几载,徒步登山拜佛,明火晃晃,佛祖拈花含笑高居莲台,金身威严慈悲,莲华无限,佛香阵阵,他诚心诚意的扣头,额头紧贴着青色的石板。

我佛慈悲,怜我众生,只愿她今生她履过时光阻隔,重临人间。

千难万险,千山万水,重拥你入怀,期盼这如画江山,有你相伴,相约白首。

太子殿下对着她笑,手指摩挲着佛珠,道:“那你记住了,我的名字是舒懋琛。”

佛祖慈悲,又让我遇到了你。

☆、第 12 章

舒是当朝国姓,这里又是长公主的梅园,眼前这人相貌气度都非寻常人,容渺估摸着眼前这人大约也是皇族之人。

眼下对方说了名字,她不说总觉得自己的太过小气,只是平白无故的告诉他她又不甘愿,权衡片刻,容渺皱着鼻子,道,“虽然你告诉了我名字但是我还是不能告诉你我名字,不过如果咱们有缘再见的话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

她过了年就要走了肯定再也见不着他了,现在许下这个承诺半点压力都没有。

舒懋琛何等城府,她想什么,他稍一思索便知道的一清二楚,意味深长的道:“一言为定。”

见她头发乱糟糟的,披风下摆也全是泥点,对她招招手,道:“你过来。”

“做什么?”容渺疑惑的看过去。

舒懋琛:“你不是要去看人赋诗作画么?你现在的模样可不太雅观,难道想就这么过去?”

容渺摸了摸头,触碰到光秃秃的梅枝,嘟了下嘴唇就要扯下来,只是这梅枝上早就缠上了她的几缕头发,这一扯之下她立刻哎呦一声捂住头皮,眼底也盈出水雾,正在疼的很的时候,眼前垂下几缕如墨长发,按在头皮上的手也被人挪开,温热的呼吸在拂在脸上,温和的声音温和的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低头,我给你解下来。”

容渺眼泪汪汪的低下头,眼前只看得到他的下巴,嘴唇几乎贴着她的额头,说话的时候她仿佛感到有东西碰到了,脸上蒙上了一层红雾,催促道:“你快点啊。”

舒懋琛手指极为灵巧,一手拿着梅枝,一手小心的拨开她的头发,没一会儿就把梅枝解下来了,只是他却没有离开,而是吩咐道:“去拿件披风再去拿一把发梳。”

按住想闪开的容渺,解释道:“先别动,等我给你重新梳下头发。”

容渺被按住动弹不得,对他的说法非常怀疑,当即质疑道:“你行么?找个侍女姐姐来给我梳下就行了。”

不等舒懋琛反驳,她就提出了有利的证据:“我爹当初给我梳头发的时候我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他给我梳了好几年的头发也就会给我扎一个辫子,连编都编不好!”

在她还小的时候无力反抗也没有旁人给她梳,等她终于知道美丑的时候,她坚决的抗拒他爹的这种行为!

她爹梳了好几年都没有进步,而眼前这人也不像是有经验的,万一梳的不伦不类她是绝对不会出去见人的!

舒懋琛轻轻挑了挑眉,轻声的开始套话:“你爹给你梳头?没有丫鬟么?”

容渺抱怨道:“那个时候我们没钱啊,家里只有一个烧饭的婆婆还有一个劈柴扫地的伯伯,总不能让他们给我梳吧?”

这次他微微蹙了一次眉,顺着她的话往下道:“那现在看起来你家有钱了。”

“当然没办法和你们比。”容渺低头就能看到他腰上的玉佩,小巧玲珑的锦麟,只看着就价值不菲,“现在也算不上有钱吧,不说京城就是在云州比我们有钱的人多了去。”

原来是跑到云州去了,怪不得他快翻遍了京城也没有找到她,不过现在总归是落到了他手上了。

去拿披风发梳的人回来了,还多拿了一个首饰盒和一个巴掌大的铜镜,周围雕刻着精致的云纹,后面镶嵌着一块红宝石,周围环绕着小指肚大小的红玛瑙,精致绝伦,容渺当即看直了眼睛,舒懋琛把铜镜塞到她手上,道:“拿着。”示意她可以举着看。

容渺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镜子,欢喜万分的举到眼前。

舒懋琛确实没给人梳过头发,不过他半点也不担心,先是仔细打量了下她头上的双丫鬓,又摸了摸她的系着的丝带,把她的毛绒球给解下来心里大概有数了,解下她丝带的结,不太长的头发顿时散了一肩,有几缕已经打结了。

挑起那几缕打结的头发左手抓住打结的上方,右手拿起梳子往下梳了梳,半点没有弄痛容渺,见她对镜子爱不释手,接着往下套话:“你这样张口闭口有钱可不要再说了,不然在京城里可是要被嘲笑的,这里讲究的可不是有钱没钱,有钱也要藏着掖着,要的就是低调的显摆。”

尾音挑了起来,勾人至极,只可惜容渺显然还没开窍,不过被他的话逗笑了,道:“没想到你还是挺有趣的。我当然知道了,只是我过完年就要回云州了,她们和我隔着十万八千里,想嘲笑就嘲笑吧,反正我又听不到。”

舒懋琛无声的笑了下,头发已经梳通了,他拿着紫檀雕牡丹梳一下一下的梳着她的长发,柔顺如流瀑。

意有所指的道:“京城不好么?怎么不想着留下来?”

容渺道:“好啊,怎么不好!人来人往的繁华的很,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还有许多好吃的小吃,逛个十天半个月也不会觉得腻,可是我要跟着我爹啊,而且就像你说的我很多习惯都和京城的闺秀都不一样,她们说不定就在背后嘲笑我呢,她们说的话题我也不懂,当然回熟悉的地方更好了。”

“就说钱吧,我没觉得它有多俗啊,穿衣吃饭哪一样不需要用到钱?没钱你去哪都不行啊!想买什么没钱别人会卖给你吗?我反正挺喜欢攒私房钱的。”

舒懋琛已经把头发分成两半,一半让她抓着,他自己回忆刚刚看到的开始给她绾头发,手上的力道很注意就怕弄痛了她,反倒是容一副经验老道样子道:“你用点力气啊,扎的太松一会儿肯定会散的!”

她说了一串话,有些口干,控制着头不要动,伸出手就去抓茶壶,只是她短寿短脚,身子尽力前倾距离茶壶还有一大段距离,小手在空中乱抓,舒懋琛看她做什么都觉得有趣的很,干脆的把她往前推了推,道:“好了,快倒吧。”

茶壶放了好一会儿了之下下面放着炭火,倒在白瓷杯里还冒着热气,捧在手心暖乎乎的,她试探性的抿了下,微微有些烫嘴,她就一口一口的抿,眼睛还不闲着往上瞧他的动作。